李生幾乎一夜無眠,第二天又早早起來去後山學武,精神上難免顯得有些疲憊。
“怎麽,沒睡好?”司言走過來問道。
李生笑了笑,轉移話題道:“今天,你教我可好?”
“好啊!只要你肯學,我當然願意教。”司言很高興。
“只怕是,爛泥一塊,怎麽也扶不上牆。”沈亮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這次,司言沒有再放過他,一個箭步上去,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沈亮沒想到司言會突然打他,也沒想到她的速度如此之快。
他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漬,哪裡肯罷休,攥緊了拳頭就打了上來。
司言也不躲,徑直的接了他的招,兩個回合下來,司言竟佔了上風。
李生站在一旁,很想去幫司言,但見她並不會輸,也就沒有上前。
可這時,嶽思逸卻忽然加入了戰鬥。
“沈兄,我來幫你。”
嶽思逸不顧顏面和道義,幫著沈亮兩個打一個。
這下,司言很快就落了下風。
其他弟子陸陸續續的上山,可沒人願意淌渾水,都站到一旁看熱鬧。
李生再也待不下去了,一個虛晃就來到了嶽思逸的身邊。
嶽思逸不得不分身去理會李生,他本以為幾招之內就能拿下李生。
可沒曾想,李生竟難纏得很。
嶽思逸打也打不著,退又不甘心。
沒一會兒功夫,嶽思逸就失去了耐心,章法也亂了起來。
而李生正好抓住這個機會,突然的反擊,一個肘擊就將嶽思打倒在地。
沈亮見此情景,也亂了招法,被司言同樣打倒。
司言興奮得差點跳起來,正要歡呼,這時有人先說了話。
“司師弟的功夫不錯,李師弟也挺好,但與同門師兄弟相互切磋可以,若是尋仇滋事,武門絕不允許!”
說話之人正是武門大弟子,懷翎。
“大師兄,是他們出言侮辱在先,我們這才……”
司言想辯解,話沒說完,就被李生拉住了。
“大師兄說的對,我們今後會注意的。”
地上的兩個人爬起來,憤恨不已,剛想發泄。
角落裡走過來的謝滿舟卻給他們兩個使了眼色。
“是,大師兄教訓的是!”謝滿舟顯得十分恭敬。
看來他是懂演戲要全套的的道理,說完後,又對著李生和司言說道:“咱們是一同加入武門的,禮應同心協力,互相照顧,李師兄年紀最長,我們當禮讓,還望李師兄也能顧念師弟們。”
“顧念你個鬼!”司言厲聲道。
李生當然聽得出來謝滿舟話裡有話,卻也不屑於再去爭辯。
這時,懷翎又開口道:“這裡是九宮門,不比你們在家裡做少爺公子,還請大家都能遵守門規,勿驕奢,勿欺人。”
幾人皆聽得出懷翎的意思,便也都不再還嘴。
很快,所有人都到齊了,就開始了練習。
先是練了一陣獨虎拳,而後由懷翎教了一套新掌法。
司言學得很快,自己練了一會兒便來與李生同練。
陽光照在瀑布上,仿若灑了一層金子,發著點點光芒。
李生氣海中有了一絲內力,再打出招式來,就明顯的不一樣了,不但信心增加了,力道上有了變化,就連精髓感也不自覺的透露了出來。
司言看出了李生的變化,竟停下手上的動作,站在一旁觀看起來。
李生進入到狀態裡面,一時忘了藏拙,越練越投入,越打越嫻熟。
此時,不單司言在一旁觀看,其他弟子包括懷翎都停下來看向他。
越來越多的目光終於讓李生意識到了什麽,可他還沒來得及補救,武門門主嚴酷就出現了。
他站在高處,向下看,開口說道:“身無半兩毛,卻要抖一抖,是為狂;本來是頭豬,非要裝作象,是為癡。”
李生當然知道,這是在說他,可他不能反駁,狂也好,是豬也罷,都無妨。
他躬身,低頭,“門主說得對,是李生癡人做夢,班門弄斧,讓大家見笑了。”
“嗯,還不錯,有自知之明。”嚴酷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邊說,邊走了下來。
“門主……”司言不服氣,上前一步道:“你為何如此說呢?明明李生就練得很好,不比任何人差,甚至……”
“甚至什麽?”嚴酷厲聲道。
司言剛想再說什麽,李生上前一把拉住她,衝著她搖了搖頭,示意不要爭辯,司言隻好作罷。
可嚴酷並不準備罷休,他繼續說道:“你們雖然剛來到我的門下,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底細,沒人可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小聰明,是驢是馬,我一眼便知,所以,你們最好都給我安分點,也都有點自知之明,不要妄想一步登天!”
嚴酷的兩隻銅鈴眼一瞪,還是很嚇人的,所以弟子們也都沒有人再說什麽。
而後,嚴酷又說了些冠冕堂皇的顯示身份的話,接著再象征性的教了幾式武功,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什麽門主啊!竟這班虛偽……”司言看著嚴酷離開的背影,憤憤的說道。
“小聲些!”李生忙提醒。
司言瞪了他一眼,覺得他真是膽子小的可憐。
李生知道她眼神裡的意思,心中也不免悵然:若是十年前的李青染,遇到這個嚴酷如此傲慢無禮,定會給他些教訓,可如今的李生卻畏首畏尾,被一個女人看不起,也真是活成了個笑話了!
罷了,笑話就笑話吧!如今的李生不就是個不起眼的泥中草麽,還在意別人的眼光做什麽!
天空中的雲層顏色越來越深,一輪紅日也漸漸西沉。
司言因為氣惱李生的膽小,沒有再理會他,自顧自的離開去吃晚飯了。
李生也松了口氣,不然還要再編出理由來留下等王半雷。
今天,王半雷來得很晚,月亮已經掛在樹梢,他才現身。
“餓了吧!”他一來,就扔給李生半隻燒雞,和一壺酒。
李生接過東西,“大哥,這燒雞可吃,但你這酒……”
對之前喝過的烈酒,他心有余悸。
“男子漢大丈夫,喝酒就要喝烈的,不然喝水就行了,何必還喝酒呢!”王半雷有些不滿的說道。
李生尷尬的笑了笑,隻好淺淺喝了一口,果然,烈得剛猛,猶如火燒過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