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寶釵、黛玉等人先行回府,又命鳳姐兒妥善安置龐超。
賈琮辭了眾人,先進宮交旨。
剛進宮門,便有兩個小太監迎上來,躬身道:“奴才參見蕩寇伯,戴總管知道伯爺這兩日回京,特命我等日日守候迎接。”
“有勞二位公公。”賈琮微微一笑,看來送的一百萬兩銀子,頗得戴權歡心。
“不敢不敢。”
兩個小太監引他剛進養心門,便見戴權從丹墀上迎下來。
“哎呦,琮老弟,咱家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給盼回來了。你不在的時候,咱家真是幹什麽都不得勁。”戴權老臉笑得如菊花盛開,拱手道。
賈琮忙“受寵若驚”還禮,道:“托總管的福,琮下江南倒也順利。前日命人帶了些江南土產給內相,莫嫌鄙陋。”
戴權擺手笑道:“咱家多少年沒出過神京城,對江南風物仰慕已久,老弟送的土產,咱家可喜歡得緊,多謝老弟費心,百忙中還想著咱家。”
“應該的應該的,內相照拂之情,琮一日不敢或忘。聖上今兒心情可好?”賈琮道。
戴權笑道:“好著呢,這幾日江南折子源源不斷送來,都是說新法進展甚速,大戶人家無不遵行,要不就是誇獎老弟平亂得力,安定一方。
陛下這幾日心懷大暢,天天都在問老弟的行程呢。依我看,少不得封賞。”
“琮連日在外,禦前多虧內相關照。”賈琮拱手道。
“誒,你我兄弟,何分彼此?若有用得著兄弟的,隻管說話,若皺一皺眉頭,咱家就不是爹生娘養的。”戴權道。
“內相言重了。不過,琮可不知什麽叫客氣,日後少不得麻煩總管。”賈琮笑道。
“好說好說。”
兩人邊走邊談,已至養心殿外。
“老弟稍等,咱家進去通報。”
“謝內相。”
片刻,戴權出來,請他進去。
賈琮熟門熟路的進去,見另兩個新黨大佬霍鵬、董儀,並林如海及另一個不認識的大臣也在,忙目不斜視拜倒行禮。
“臣賈琮參見聖上。此番南下江南,幸不辱命,今日返京交旨,請陛下訓示。”
熙豐帝微微一笑,道:“平身。”
“謝陛下。”
熙豐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諸位愛卿你們看,三月不見,賈琮可是又長高了一截兒?”
霍鵬笑道:“蕩寇伯正當少年,又得沐浩蕩皇恩,自然是芝麻開花節節高了。”
賈琮躬身道:“謝聖上垂愛,臣日日習武,打熬筋骨,故比常人長得快些。”
熙豐帝道:“少年人,血氣未定,戒之在色。你身子骨雖好,切莫放縱,須知色是刮骨鋼刀。”
賈琮忙道:“聖上明鑒,臣夙來醉心武學,於女色上並不十分要緊。”
熙豐帝哂道:“既不要緊,怎麽辦差還帶了許多女眷同行?你問問兩位大學士,天下可有人敢這麽辦差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遊山玩水了。”
賈琮忙看向霍董等人,見他們皆含笑點頭,方才放下心來,道:“回聖上的話,臣非圖享樂,只因此行少不得與金陵世交打交道。
故帶上了薛家、王家嫡小姐,順便帶上了林姑娘,在姑父跟前盡盡孝心,別無他意。”
熙豐帝微微一笑:“這也有理,那帶上姨娘又是何故?聽說回程時還多了個姑娘,又是何故?
如今京裡都在說,你賈琮在江南醒掌殺人劍,醉臥美人膝,好不快活。”
賈琮尷尬一笑,知道他說的是晴雯和楚嬋,隻得硬著頭皮道:“回聖上,臣出門在外,須有人照料飲食起居,方才好全心全意辦差,故帶了一個姨娘。
至於楚家小姐,臣不敢隱瞞,因見其姿色甚美,起了貪念,故收入房內,請聖上責罰。不過此行江南,臣絕不敢濫用職權,胡作非為。”
眾人皆笑,少年人貪花好色,尋常事耳。
熙豐帝沒好氣瞪了他一眼,道:“這些雞零狗碎的事,朕沒工夫管,你好自為之。
你在江南做的事,朕都知道了,雖說行事荒唐了些,差事總算辦的不錯,戡亂迅捷,查奸幹練,顧卿對你多有褒讚,你可有話說?”
賈琮忙道:“臣不過托聖上洪福天威,依皇上旨意辦事,哪有什麽功勞,顧製台太客氣了,臣不敢當。
還有一事,此次南下金陵,查抄了十余家違法亂政,勾結盜匪作亂的大戶……”
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本節略,念道:“共得銀二千七百余萬兩,田地一百七十余萬畝,房宅園林、金玉器皿、古玩字畫、名貴家私、綾羅綢緞等若乾,粗略估計總價值不下於八千萬兩,請聖上禦覽。”
眾人都暗暗心驚,這些大戶果然富可敵國。
熙豐帝也是眼睛一亮,接過戴權呈上的節略,快速瀏覽一遍,微微點頭道:“這些貪得無厭的豪族,朝廷待其何等優容,使彼積攢了這等潑天財富,尤不知足,還敢作亂,哼。”
“陛下英明,正是這般。”賈琮忙拍馬屁。
熙豐帝淡淡一笑,道:“此行你頗有功勳,朕豈能不賞,說罷,想要什麽,朕賞你。”
賈琮已有預料,因龐超早已交代過,若今上問起所求,切不可不求,也不可妄求,須得符合自身情況和身份。
因說道:“臣屢受聖上天恩,未及弱冠而居高位,實不敢再有所求。只是陛下金口已開,臣豈敢推辭?倒真有一事,求陛下恩準。”
“何事?”
賈琮笑道:“臣也老大不小了,素與皇商薛家大房嫡女名寶釵者情投意合,請陛下曲賜為妻。
另,林大人愛女名黛玉者,琮亦與之兩情相悅,想著一事不煩二主,求陛下開恩,一並賜為平妻。”
眾人大笑,林如海也搖頭失笑,這小子倒不客氣。
熙豐帝也笑了,求賜婚的他不是沒見過,不過一次性要兩個姑娘,倒是頭一回見,因看向林如海,笑道:“林愛卿,你是賈琮的姑父,這是你們的家事,你意下如何?”
林如海微笑躬身道:“臣數年前偶感重症,自忖不起,當時便將小女托孤與他,不意後來琮哥兒又尋來神醫,使臣起死回生。
既然他有此意,臣自無不允,請陛下成全。”
熙豐帝笑道:“好,這是喜事,朕自當成全。回去聽候旨意罷。”
“是,臣謝陛下天恩。”賈琮躬身退下,忍不住摩拳擦掌,總算可以推寶姐姐和顰兒了,嘿嘿嘿。
賈琮出來,讓小太監尋了個偏殿貓著,待霍鵬等人議事畢離去,方才再次請見熙豐帝。
“又有何事?”熙豐帝見他去而複還,問道。
賈琮道:“還有一事,方才人多不便稟報,特回來獨奏於陛下。”
“何事?”熙豐帝淡淡道。
賈琮從懷裡掏出一疊案卷,雙手呈上,道:“此番江南盜匪作亂,臣命錦衣衛多方查訪,最後查到淮安費家頭上……”
“費家?”熙豐帝神色一凝,眼神如刀盯著賈琮,似要看透他的深意。
“是的,淮安費家。因事涉大皇子母族,臣不敢擅專,亦不敢泄露半分,已命江南錦衣衛將此案有關人證物證送至都中,以供陛下詳問,請皇上訓示。”賈琮平靜地說完。
熙豐帝神色緩和了許多,道:“此事你辦的周全,朕心甚慰。戴權,你接手調查此事。”
“奴才遵旨。”戴權忙躬身道。
“臣告退。”賈琮道。
“去罷。”熙豐帝擺擺手有些心累,淮安費家,利令智昏、膽大包天的狗東西!(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