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看著他像隻兔子般嗖一聲不見了,饒是性子端重,也忍不住有些氣苦,心中暗啐,混帳東西,以前說的好話兒都是騙人的。
哪知過了片刻,卻聽外面有響動,賈琮竟去而複返。
“侯爺,林姑娘,你們……”鶯兒忙接著他們,有些傻眼。
賈琮笑道:“這叫兩步並作一步走,省得麻煩。”
方才他竟是跑到隔壁院子,連哄帶騙加用強,好歹將黛玉弄了過來。
他對兩人知之甚深,知道寶釵原則性強,特別在今兒這種特殊日子,絕無可能為自己逾禮,因跑去蠱惑黛玉。
黛玉是個詩人性子,更浪漫些,兼且心軟,更容易得逞。
黛玉披著鶴氅被賈琮半摟半抱攬在懷裡,羞不可抑,啐道:“還不松開,叫人笑話,你好生陪陪寶姐姐,我要回去了。”
“來都來了,咱去看看寶姐姐,不能白來一回。”賈琮哪放她走,強行把她“扶”進房裡。
身後紫鵑、雪雁端著盥盆、手爐、衣物帕子等各種事物,跟著進去。
寶釵見兩人進來,忙起身接著,啐了賈琮一口:“琮兒,你又犯渾。這,這成什麽樣子,還不快和顰兒回去。”
黛玉見寶釵如臨大敵的樣子,忍不住掩嘴笑道:“還不是伱的琮兒擔心寶姐姐等急了,非要拉我過來陪著。”
寶釵羞惱道:“你這丫頭,什麽日子,還縱著他渾來。”
黛玉輕笑道:“寶姐姐隻問著他,我也不想來打擾姐姐的洞房花燭夜呢。”
寶釵氣結,瞪著賈琮。
賈琮恬不知恥地笑道:“我這不是想和你們促膝長談,聯床夜話麽?”
二女齊聲啐了他一口,這無賴,夜話是假,聯床是真。
“不信?待會咱慢慢說,先寬衣,天兒也不早了,**一刻值千金。來人。”賈琮笑道。
鶯兒、香菱、紫鵑等人忙進來,服侍三人洗漱寬衣。
事已至此,寶釵拿他沒法,隻得認了,忙拉著黛玉鑽進被窩裡。
賈琮嘿嘿一笑,光溜溜鑽進兩人中間,先把如意那裡的戰果匯報了,表功道:“為了咱家今後的好日子,我可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寶姐姐、顰兒你們怎麽賞我。”
黛玉早已知情,吃吃笑著不說話。
寶釵啐道:“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如意一個小姑娘家,你也下得去手,真真兒可惡。”
“好個寶釵,竟對有功之臣惡言相待,看我饒你。”賈琮怪叫一聲,翻身壓住寶釵。
黛玉聽著寶釵一聲如泣如訴的低吟,隻覺渾身發軟,忙側過身去拿被子捂著頭,只露出滿頭青絲。
賈琮兩線作戰,左右開弓。
忽聽寶釵哀鳴一聲,軟綿綿地道:“琮兒,你去疼疼顰兒。”
黛玉羞得耳朵都紅了,忙捂著頭臉。
“不,不,多疼疼寶姐姐。”
寶釵氣笑了,好個顰丫頭,竟臨陣脫逃。
忙推了賈琮一把,道:“還不快去。”
賈琮從善如流,緩緩退兵。
“嗯。”
黛玉聽了半晌,又被賈琮調弄幾番,早已春心萌動,但覺一個健壯的身子輕輕壓上來,忍不住伸手摟住,抬股相就。
“嗯……琮哥哥……輕些兒。”
賈琮知道她身子比寶釵嬌弱些,也不敢大開大闔,只是輕提慢送。
不一刻,又將黛玉送入雲端。
“好哥哥,人家受不住了,快去尋寶姐姐去。”黛玉嬌喘著禍水東引。
“得令。”賈琮嘿嘿一笑,又找上寶釵。
如是者三,寶黛二人都被他弄得心慌意怯,都連聲兒求饒。
賈琮惡趣味興起,笑道:“琮嘗聞,所謂美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
寶姐姐、顰兒都是這般美人兒,此情此景若不吟詩一首,豈非辜負了?”
寶釵啐道:“呸,休想我和你說什麽淫辭豔賦。”
賈琮笑道:“好好,寶姐姐不愧為山中高士晶瑩雪,走你。”
“呀……琮兒,你好狠的心。別……我說我說,你快停下。”寶釵毫無懸念敗下陣來,連聲求饒。
“說。”賈琮重重吐出一個字。
寶釵強忍著陣陣酥麻,杏眼含春,“桃花一簇開無主,可愛深紅愛淺紅?還不住手,羞死人了。”
賈琮大笑,饒過了她,“果然才女就是才女,什麽都難不倒你。”
寶釵白了他一眼,道:“該她了。”
黛玉嗔道:“好你個寶丫頭,見不得人好麽?就會以鄰為壑,仔細我啐你。”
寶釵抿嘴笑道:“我隻好奇你這張嘴兒能說出什麽好話來,既不願便算了,請琮兒網開一面罷。”
黛玉亮晶晶的眸子柔柔地看著賈琮,求道:“好哥哥,寶丫頭欺負我。”
賈琮嗤笑道:“休要對我使美人計,不好使。顰兒快說,不說的話,別怪哥哥心狠手辣了。”
黛玉早被他方才凶狠蠻橫的樣子嚇住了,哪敢違拗,略一思忖,勾著賈琮脖子,在他耳邊膩聲道:“吾愛賈子龍,風流天下聞。好哥哥,你饒了我罷。”
賈琮大笑,摟著她狠狠親了一口。
“溜須拍馬,哥哥不吃這一套,不應景兒,重說。”
黛玉被他逼得沒法,聲如蚊蚋,輕聲道:“縱使晴明無雨色,入雲深處亦沾衣。”
嗤……寶釵、賈琮一起笑起來。
“你們兩個,討厭!”黛玉把頭藏進被子裡嗔道。
“顰兒果然好才情,眨眼便想到佳句。”寶釵掩嘴笑道。
賈琮道:“好顰兒,果然才思敏捷,哥哥伏了。”
“你……混帳,言而無信,又……又作怪。”黛玉輕呼道。
“好歹讓哥哥有始有終,顰兒……”
“嗯。”
只聽賈琮一聲悶哼,一切歸於寂靜。
鶯兒、紫鵑等人忙端著銅盆進來,擰乾熱氣騰騰的帕子,替三人清理身子。
賈琮摟著兩人,忽然笑道:“我想到兩句詩,不單應景兒,還頗有金戈鐵馬之氣。”
“什麽詩?”寶黛問道。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去你的。”兩人齊聲啐道。
賈琮笑道:“不好麽?你們兩個身子又白又嫩不像銀瓶麽?迸、鳴二字相當傳神,我覺得恰如其分。”
呸,二女一齊啐了他一口。
“嘿嘿,睡覺睡覺。”
寶釵提醒道:“今晚你該去公主房裡睡。”
賈琮搖頭道:“煙兒早都睡死了,我去沒得吵醒她,放心罷,她謝你們還不及,怎會見怪。”
“下流坯子。”
——
次日一早,賈琮帶著如意並寶黛去慎始堂拜見賈赦、邢夫人,行見舅姑之禮。
賈赦夫婦坐東面西,如意立於西,對二人行四拜禮,賈赦二人還兩拜,若無意外這是他們生前唯一能受公主禮的機會。
寶黛二人依次行過禮,賈赦卻不必還禮了。
隨口勉勵兩句,賈赦便想離去,邢夫人忙抓著機會,笑道:“琮哥兒,你妹妹一家昨兒從南邊兒上來了,現正在榮慶堂拜見老太太,你看要不要抽空去見見他們。”
“哪個妹妹?”賈琮一愣。
邢夫人有些尷尬,仍笑道:“就是你大舅家的閨女叫岫煙的,比你小半歲。還有珠兒媳婦的嬸嬸並兩個妹妹也上來了。”
原來是邢岫煙,賈琮恍然,因笑道:“太太放心,我待會就去拜見老太太,順便見見岫煙妹妹。”
“好好,我先過去,勞你費心了。”
“太太放心,琮自不會薄待了岫煙。”
他對邢岫煙這個原著中安貧樂道,閑雲野鶴般的女孩子頗有敬意和好感。
邢夫人大喜,辭了眾人,與賈赦一道去了。
她深知兄嫂在南邊兒實在過不下去了,才上京投奔,這一來買房宅、置盤纏、謀生計,少不得是一筆大花銷,她是不想花這筆錢的。
若能賴著賈琮,他手指縫兒裡隨便漏些,就足夠邢忠一家吃穿不盡了。
賈琮陪著三位人比花嬌的老婆吃過早飯,笑道:“我去西府看看,你們去不去?”
寶黛二人白了他一眼,雖說禮法上只有見舅姑,沒有見祖母的說法,不過兩府相鄰,老太太又是堂堂一等榮國夫人,怎好不去拜見,不過如今她們卻不好自作主張,隻把眼看著如意。
如意微一沉吟,道:“按理原該去拜見,只是老太太那裡有遠客,我此時過去卻有些不便罷?”
賈琮點頭稱是,公主大駕蒞臨,按規矩是要清場的,非召不得進,這便有些喧賓奪主了,因笑道:“那你就在家歇著,我與寶姐姐、顰兒過去看看便罷,就說你身子不舒服。”
寶黛對視一眼,臉蛋微微發燒,這混帳,還好意思說。
如意更是大羞,狠狠瞪了他一眼,斥道:“胡唚什麽。你就說,就說我要打理家務,過兩日再去拜見老太太。”
賈琮笑道:“好好,那你就‘打理家務’罷,要我扶你進去麽?”
寶黛二人羞得不敢抬頭,又要強忍著不笑。
如意瞬間破功,頓覺羞人處有些火辣辣的痛,紅著臉罵道:“還不快滾,仔細我啐你,什麽好下流種子。”說完一抬手,早有宮女兒過來,扶著她回內宅去了。
賈琮大笑,領著寶黛二人去西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