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已到第十日,賈琮並旺財兩人,帶上足量的銀子,大清早便往莊子上去。
“琮三爺來了。”村口放哨的少年看到賈琮的白馬,忙揮手大叫。莊子裡的人均迎了出來。
當先十個老頭,換了新衣服,喜氣洋洋,候在路旁,爭著上來給賈琮見禮,顯然是家中子弟已經中選。
賈琮翻身下馬,笑道:“都免了,進去說。”
村中場壩上早已整整齊齊列著四五百個適齡青壯,個個又是懊惱又是眼紅地望著最前排十個人。
賈琮走到早已搭好的台子上,看了看最前面的十條漢子,張元霸、燕雙鷹赫然在列,其余諸人個個身形魁梧,眼神剛毅,精神抖擻,筋肉虯結,滿意地點點頭。
“想必前面這十個人就是你們給我選的親兵了,是也不是?”
“是!”眾人齊聲答道。
“好。我最後再問一遍,還有沒有人不服的,如果有,盡管站出來,挑戰這十人中任何一人,贏了賞100銀子,還可以當我的親兵。”賈琮怕有貓膩,公開問道。
數百漢子苦笑著互相看了看,三爺的賞格雖高,可拿不到也是枉然,均搖了搖頭。
“稟三爺,他們已被我等打伏了,斷不敢出來的。”燕雙鷹笑道。
“好!那我就放心了!來人,把馬匹、衣甲、兵器拿出來,發給他們。”
自有青壯牽馬、捧甲出來,分發給各親兵。
張元霸、燕雙鷹等人迫不及待穿上衣甲,又哈哈大笑著,轉身對身後的小夥伴們顯擺了一番。
“現在發安家費,一人五十兩銀子,旺財給他們。”
“是,三爺。”
看著昔日小夥伴如今有了出息,三爺出手又大方,羨慕得身後數百小夥子眼睛都要流血。要不是實在打不過,非衝上去給他扒下來。
賈琮微微一笑,這就是榜樣的力量,一舉手止住了眾人的議論,道:“兒郎們,今兒雖然沒選上,也不用灰心,莫不是你們以為爺一輩子都是小小的恩騎尉不成?”
眾人一呆,對啊,日後三爺進爵了,親兵名額不就多了麽,忙大聲道:“三爺日後定然封侯拜將,小的們到時再來給三爺效死。”
賈琮笑道:“這就對了,日後也莫要荒廢了功夫。否則下回還是選不上。”
“小的謹遵三爺教訓。”眾人齊聲道,又有了盼頭。
賈琮下了台來,眾親兵忙圍上來,護在中間。
賈琮總算找到了幾分勳貴子弟前呼後擁的感覺,笑道:“你們如今還不能跟我去,什麽時候把馬背上的功夫練好了,什麽時候再進城來找我,明白了麽?”
“標下得令!”眾親兵轟然應諾。
賈琮又對燕飛等老人道:“親兵訓練之事,就交給諸位了。我就兩個要求,第一、必須讓他們明白軍令如山、軍紀如鐵、軍法無情;第二、讓他們知道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的道理。”
“三爺放心,都是自家子弟,誰不盡心?”燕飛等人答應道。
賈琮點點頭,硬塞了200銀子給燕飛,作為他們這群老人訓練士兵的報酬。
燕飛等推辭不過,隻得收了,心中尋思三爺這般信重,日後定要往死了操練這群崽子,免得出去給三爺丟人。
賈琮與眾人拱拱手,正待離開,忽見張元霸手裡提著一對鐵錘,長三尺,重約七八十斤的樣子,便笑道:“元霸,伱身子沉重,又用重兵器,我多給你一匹馬,那兩匹大宛馬,你選一匹。”
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張元霸忙跪倒磕頭,道:“元霸謝過三爺賞賜,日後誰想傷三爺半根汗毛,須問過我手裡的鐵錘。”
賈琮哈哈一笑,道:“鐵錘不好看,改日我送你一對銅錘,人家李元霸用的可是銅錘。”
張元霸憨憨地撓了撓頭,道:“銅錘太貴,用不起。”
這傻子,眾人搖頭笑罵。
賈琮笑了笑,也沒吃飯,便回了城。
剛到家,便聽下人稟報,說陳國舅下帖請他過府一敘,賈琮忙叫上薛蟠,換好衣服,帶上那罐子白酒便去,剛跨出門,晴雯忙叫住他。
“什麽事?”
“今早璉二-奶奶派人傳話,說給您另備了一個好的院子,就在璉二-奶奶院子旁邊,問您什麽時候方便搬過去。”晴雯笑道。
賈琮聞言,搖頭失笑,鳳嫂子倒真是看人下菜碟的性子,回頭摟著晴雯道:“看罷,我早就說這兒咱住不長。”
“知道爺的能為,如今皇帝爺爺都對您另眼相看,更別說旁人。”晴雯嬌聲道,心裡有些看不起鳳姐兒欺軟怕硬的做派。
賈琮在她唇上輕啄了一口,道:“日子總會越過越好。對了,早上的豆腐皮兒包子、荸薺羊肉餡的水晶餃子我都給你留著,你可吃了?”
晴雯含羞搖頭,道:“早飯吃太多,我怕長胖,留著晚上吃。”
“我倒沒看出來你哪裡胖,除了這裡。”賈琮笑著在她翹-臀上拍了一下。
晴雯忙身子一扭躲了開去,紅著臉啐道:“爺又不尊重,老是毛手毛腳,哪像個爺。”
賈琮道:“現在我正是打熬筋骨氣力的要緊時候,且不與你理論,過幾年你才知道我像不像爺。”說罷大笑而去。
晴雯捂著臉蛋朝他做了個鬼臉,躲進房裡去了,心中兀自怦怦直跳,雖說自己不願和他這般沒頭沒腦、沒名沒分的好在一起,可按爺的性子,這事兒也不由自己說了算呢。
賈琮並薛蟠等人往皇宮東側崇仁坊陳國舅府去,這幾天賈琮已打聽清楚這潁川陳氏的來頭,這一門閥世家興於東漢末年,出過陳寔、陳群等天下名士,為天下重。
後又衰敗於兩晉,如今國舅這一支是數百年前,唐朝後期分出來的一支偏宗,早就自立門戶,不過對外仍稱為潁川陳氏。
其家歷代出過幾個雄才大略的家主,門生故舊遍布天下,觸角深入士農工商各個階層,如今更一躍而成了後族,還有兩個嫡出的皇子外甥。
這才是真真正正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家族盛況,相比之下賈家就算在元妃省親之時,也不過算是一把虛火,區區一百年勳貴之家和人家千年門閥士族相比,相差不可以道理計。
在陳家正堂“至德堂”,賈琮等人見到了當今陳家在神京中的話事人,皇后並陳國舅的幼弟,領一等將軍銜的陳駿,小陳國舅。
“見過國舅爺。”賈琮並薛蟠忙見禮。
“兩位世兄不必多禮。”陳駿約莫三十幾歲,文士裝扮,寬袍博帶,相貌英俊,氣度儒雅。
“聽兩位殿下說琮兄弟有一樁賣酒的生意?”陳駿笑道。
賈琮笑道:“尊府上可有此道行家?”
陳駿拍了拍手,一個中年掌櫃模樣的人從後堂走了出來。
“這是我家酒坊的老掌櫃。”
賈琮把陶罐遞給他,道:“請老先生嘗嘗此酒。”
那掌櫃倒出一杯來,心中已吃了一驚,好清冽的酒水,如清泉一般,如今的酒多多少少都有些渾濁,也不怪他吃驚。
端起來湊到鼻端一聞,差點把酒灑了,這是什麽酒,好重的酒氣。
再倒入口中,頓時睜大了眼睛,怎麽可能,這是神仙吃的酒麽?
“老先生覺得這酒值多少錢?”賈琮笑道。
那掌櫃有些猶豫,看向陳駿。
“都不是外人,但說無妨。”陳駿笑道。
“無價之寶,金山銀海不足比也。”掌櫃歎道。
“如今這酒天下隻我一人會製。”賈琮道。
“琮兄弟盡可說說你的想法。”
賈琮把構想說了。
陳駿想都沒想,笑道:“就這麽辦。唯有一事,請琮兄務必保管好方子,若是泄露,則萬事皆休了。”
“老爺放心,此等大事,琮怎敢輕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