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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所有的營級軍官異口同聲回答，然後各自回到營地，由營長帶頭，帶領隊伍再次投入到緊張的救援建設中。
此時，每個士兵的心中都燃起了一團火，他們咬緊牙關，用盡全力，扛著沙袋向河堤飛奔。
短暫休息和進食後，他們的體力稍微恢復了一些，這時更加全力以赴，比之前更加英勇。
因為留給他們的寶貴時間不多了，一旦那場特大暴雨來臨，水位肯定會猛漲。
如果不能及時修建第二道防線，後面數不清的生命可能會被洪水吞噬。
這時候，那些追著八卦新聞的記者早走了，只有敬業的戰地記者，拿著攝影機，默默地記錄著這一切。
現場沒有人說話，也沒時間交流。
大家只是抿著嘴，使勁扛起一個又一個沙袋。
風，越來越狂暴；雨，也越來越大。
雖然是下午，但天色卻暗得像夜晚。
厚重的烏雲壓得人喘不過氣，這樣的高強度工作讓張川的體力漸漸耗盡。
可是，他仍舊背著四袋沙，飛快地在河堤上奔跑。
“嘿，老兄，你這是怎了？這麽關鍵的時候還偷懶睡覺，快起來啊！”
張川運送沙袋的時候，注意到了兩個士兵。
一個蜷縮在河堤邊像是睡著了，另一個則扛著沙袋在一旁叫他。
看起來睡著的士兵無力地擺了擺手，好像在說他沒事。
張川看了一眼，急著完成自己的任務，就沒再多管。
當他再次回來時，發現原來的地方只剩下那個倒下的士兵，整個人蜷縮著，臉埋在土裡。
張川皺起眉頭，心裡閃過一絲不祥。他立刻啟動了生命體征探測。
糟了！沒有心跳反應！
張川快步跑到那個士兵身邊，把他身體擺正，平放在地上。
先是擦掉他臉上粘的泥土，保證呼吸順暢，然後迅速解開他的衣服，開始做心肺複蘇。
“衛生員！快來人啊！這裡有士兵暈倒了！”
張川一邊救人，一邊大聲呼喊。周圍忙著搬沙的士兵注意到不對勁，紛紛圍了過來。
“光子！光子，你怎麽了？怎麽突然暈倒了？快醒醒！別嚇我！”
剛才試著叫醒光子的士兵認出了同伴，哭著撲到光子身邊，一臉悲痛。
張川顧不上安慰，全心全意地給光子做心肺複蘇，和死神搶時間。
不能死！
你一定得挺過來！
求你，快點醒來！
很快，衛生員趕來了，接替了張川的工作，繼續給光子做心肺複蘇，並給他注射了腎上腺素，希望能激發光子的身體反應。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越來越多的戰友圍在光子周圍，緊張地看著他，心裡默默地為他加油。
五分鍾過去了……
十分鍾過去了……
十五分鍾過去了……
直到二十分鍾過去，光子還是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體溫也在慢慢下降。
“許醫生，算了吧，真的不行了。”一個女護士帶著哭腔勸說。
“不！還有希望！我一定能救活他！他還只是個孩子，家裡還有爸媽等著他回家！”
許醫生眼睛通紅，固執地看著躺在地上毫無生氣的光子，
“他只是累垮了，一定能撐過來的！我們不能放棄，絕對不能！”
“許醫生，已經二十五分鍾了！真的沒希望了！”
女護士雙手捂臉，淚流滿面，聲音更加悲傷：“已經超過有效的搶救時間了，就算心跳恢復，他的大腦也會因為長時間缺氧而死亡。”
“許醫生，這個道理您最清楚啊！您希望他變成植物人度過余生嗎？”
她幾乎是懇求。
“閉嘴！還沒結束！不能放棄！你們看看他，看看這張稚嫩的臉，怎麽忍心說他已經死了？”
許醫生的眼睛裡還閃爍著一線倔強，盡管手臂因為長時間的救援已經無力，但他還是不願意停下來。
旁邊的小護士已經泣不成聲，轉過頭不敢再看。光子的班長更是悲痛欲絕，需要人扶著才能站穩。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剛才還好好的，怎麽說沒就沒了？”
班長痛苦地質問。
“他才18歲啊！剛到連隊就和我們一起抗洪，一個多小時前我還答應他，任務完了帶他去吃烤鴨呢！”
“怎麽一會兒功夫就這樣了？王光子！你給我起來！別裝死了！”
“你是不是又和王胖子一起惡作劇我？趕緊給我爬起來！不然老子罰你跑五公裡！”
“別以為老子好欺負，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臉！快他媽給我睜開眼睛！”
班長像瘋了一樣撲到光子身邊，撕心裂肺地喊著。周圍的戰友都被這一幕深深觸動。
然而不管班長怎麽喊，光子始終沒有睜開眼睛。
班長在忙亂中一把抓住王胖子的衣襟，怒氣衝衝地大吼：“王胖子，你給我說實話，這到底是不是你們倆串通好的戲碼？快說！”
王胖子渾身發抖，邊抽泣邊搖著頭：“真的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
“我剛才還和他說話呢，見他倒地上了，就問他怎麽回事，他還說沒事，催我趕緊去加固堤壩，別擔心他。”
“我搬完沙包一回來，他就成這樣了……班長，光子他……他不會是真的……”
王胖子話音未落，剛提到“死”，班長猛地給了他一耳光。
“住口！不可能的！醫生在這兒，醫生一定能把光子救回來的！”班長的話像是戳中了大家心裡的痛處。
都說男子漢大丈夫不輕易流淚，可這時好多戰友都轉過身去，偷偷抹去眼角的淚水。
張川站在一旁，感覺心上像壓了塊巨石，眼裡仿佛有砂子在磨，痛苦難耐。他一直通過系統監控光子的生命跡象，期盼著奇跡的發生。
但命運就是這般殘酷，那樣生動鮮活的年輕生命，最終還是離他們而去了。
許醫生因體力過度消耗，雙手因不停做心臟按壓而顫抖不止。
三十五分鍾悄然流逝……
雖然張川內心千百個不願意接受，但現實無法扭轉——光子，是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算了吧，留點力氣，還有很多人需要你呢。”張川走到許大夫身邊，把他從地上拉起來，用沉甸甸的語氣勸說道。
“我還可以，還能……”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