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你的形象被盯梢的人掌握了就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改變形象,盡快擺脫。在這個時候就需要用到偽裝學,而偽裝學的關鍵就在於誤導。”
“人的第一眼往往是對一個形象大致的記錄過程,所以要在盯梢人發現你的第一時間誤導他,而一些顯眼的外貌特征就是最容易誤導的。”
坐在講台上的女人懶洋洋地講著,可在下面的學員卻都正襟危坐聽著,他們可都是見證過紅姑在極短的時間裡就把他們的面容改變的大半的本事,這一門課程在特工生涯中的用處也是不言而喻的,所以他們自然不敢懈怠。
“今天的課就到這裡,我已經向余副主任申請了,明天你們會進行一次盯梢和反盯梢的演練,做好準備。”
......
“修德,你說教官說的偽裝學演練是啥意思?”
侯修德給左子明揉搓著後背:“不知道啊,聽教官的不就好了。”
“博易,你怎麽看啊?”左子明對著隔了一個位置的隔間喊道。
只是隔間裡卻遲遲沒有聲音回應。
“博易?”侯修德好奇地探了探頭卻沒發現半點人影。
“估計又早早出去了吧,走吧,咱也趕快點。”左子明說道。
兩人手上不禁加快了速度。
“下水道怎麽堵了!”
突然從靠裡的隔間裡傳來了喊聲。隨後一陣惡臭味從裡側下水道的出口處飄了出來,瞬間彌漫在整間浴室裡。
“快走,一會該流過來了。”看到這架勢,左子明兩人快速收攏了東西,一溜煙就跑出了浴室。
宿舍裡,
“多虧是我和修德跑得快啊,不然這澡不就白洗了。”
侯修德也附和道:“可不是嘛,不過也納悶的很,咱都來了這麽久了澡堂子也沒堵過,怎麽這回就莫名其妙堵了。”
“子安,你說是怎回事啊?”
“那誰知道。”早就閉上眼睛的顧子安說道:“早點睡吧,明天還有偽裝學演練呢。”
“對對對,差點把這事給忘了,睡了睡了。”侯修德念叨了一句,趕緊將被子蒙在頭上準備睡覺。
翌日,
“這次演練是我和情報課聯手組織的一次演練,主要是考察你們的盯梢和擺脫能力,以及借助偽裝學知識完成擺脫和盯梢任務。”紅姑將一個裝滿紙條盒子擺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每個人過來抽簽,抽到同樣數字的為一組。抽到鉛筆字的站在左邊,鋼筆字的站在右邊。”
“抽到鉛筆字的學員先行登記,登記過後到高教官這裡領取情報傳遞的任務,你們需要扮演的是脫梢者。顧名思義,就是在演練的規定時間內擺脫盯梢者,順利地完成任務。”
“抽到鋼筆字跡的則是盯梢者,你們會在登記之後得知自己需要盯梢的目標。你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跟著脫梢者,在他們放置情報後將情報拿回。”
紅姑的話一說完,學員中就有喧嘩聲傳出。
多是在討論這次演練的難易程度之類的。
“肅靜!下面開始抽簽。”紅姑從身後拿出一個木盒子,裡面裝滿了疊成方塊的紙條。
排在前面的學員稍有些猶豫,還是顧子安剛來那天給他化妝的女孩第一個上前去抽了簽。
這些天顧子安也從老學員們口中知道了大家對這個女孩的名字——秦燕。
據說秦燕是紅姑的關門弟子,跟在紅姑身邊學了好些年的易容化妝。憑借著一手易容化妝的好本事,對於這次演練,她應該是最放松的了。所以在秦燕上去抽簽的時候,不少人在心中祈禱著千萬不要抽到秦燕做對手。
在秦燕打破了僵局之後,其他的學員們也陸陸續續地上前去抽了簽。抽簽結果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不喜歡盯梢的抽到了盯梢任務,也有喜歡跟蹤的抽到了被跟蹤的任務。
“博易,你抽的是什麽?”左子明湊過來問道。
顧子安撇了眼手中的紙條:“盯梢。”
“你的號碼最後一位數是什麽?”左子明緊張兮兮地問道:“可別倒霉地把我分成了你的目標,你這家夥還是找個強手互相對抗才好。”
“紅姑不是不讓私下偷偷說號碼嗎?”
“我又沒問你具體的號碼數字是多少,你就告訴我最後一位數是啥,我這也不算破壞規矩啊。”左子明詭辯道。
看著這家夥緊張兮兮的樣子,顧子安隻好說道:“我最後一位是五。”
“五!”左子明聽到這話,立刻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和你一組。”
“就算不是我,特訓班裡還有那麽多擅長盯梢的呢。再說還有秦燕呢,你要是碰上秦燕,有信心從人家手裡頭逃脫?”顧子安打趣道。
秦燕的化妝易容術不止在脫梢時能派上用場,在盯梢時也可以通過這個方法讓脫梢者誤以為成功擺脫,從而導致任務失敗。
“這個你盡管放心好了,秦燕是脫梢的,她隻可能和你對抗,不可能成為我的對手的。”左子明笑道:“就看哪個倒霉蛋會遇上秦燕了。”
很快學員們就分成了兩邊,在紅姑的指揮下抽到鉛筆字跡的學員們在偵查學教官高遊那兒領取了任務。而成為盯梢者的學員們也紛紛上前去確認其負責的目標了。
只是顧子安看到記錄本上編號為25的脫梢者時,眼角不由地抽了一下。
隨著十分鍾的時間結束,兩方的學員們都紛紛離開,院落裡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
“紅姑這主意真不錯,一天天在課堂裡學哪能學到什麽真本事,盯梢這東西,還是得練。”偵查學教官高遊說道。
紅姑白了高遊一眼:“那你怎麽不和余副主任申請。”
“我這不是把機會讓給紅姑你嘛。”
“切......”紅姑白了高遊一眼,這家夥明顯是害怕這麽多學員放出去後出什麽問題,所以才不敢向余副主任提演練的事。
“不過這個衛博易這回可慘了,竟然抽中了燕子。我還想著這家夥平時表現得不錯,這次應該能拿個好成績呢。”高遊看著記錄在冊的小組對應關系說。
整個對抗的過程中,盯梢者還是有點吃虧的。因為在實際盯梢的過程中,被跟蹤者是很少知道自己被跟蹤的,這樣就不會時時保持警惕,而且特務處在跟蹤時也不會隻由一人負責,往往是成組人合作減少被發現的概率。
但現在的對抗中,脫梢者已然是提前知道了有人會跟蹤,其次盯梢者只有一人,這就大大降低了對抗的難度。
雖然紅姑規定沒有完成情報傳遞任務的脫梢者認定為失敗,但總的來說盯梢者的難度還是相比較大的。
更何況顧子安還抽到了秦燕。
“運氣也是成功的一部分。”紅姑淡淡地說道:“再者他的偵查學成績比燕子好,萬一燕子不當真,說不得就會馬失前蹄。”
......
陸洋拿到任務情報後並沒有像大多數脫梢的學員一樣直接就離開特訓班,而是先折返宿舍,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收拾了收拾東西。
同時這也是一種觀察的手段,在大部分人已經離開的情況下,學員宿舍無疑顯得異常空曠,而盯梢者為了掌握他的行蹤,就可能會跟進來,但那樣做就會很快被他發覺。
不過陸洋意料中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這些雛鳥,倒是蠻聰明的。畢竟這個特訓班裡的教官有很多出身契卡,是接受過高級別特工訓練的人,而這些雛鳥在他們的教導下也算是茁壯成長了。
陸洋在心裡提醒著自己不能輕心大意,而後疊放好手中的衣物,離開了學院宿舍。
“去天街。”陸洋攔下一輛黃包車,說道。
天街,也叫十裡天街、禦街。因南宋時期皇帝祭拜祖宗而特意要走過聞名。
也因為這個名頭,這裡成了杭州人流量頗大的一處街道,不少人來到杭州也是為了一睹天街的風貌。
“在這停一下!”剛走了一半,陸洋就讓黃包車夫停下:“我要進去買點吃食,你在門口等我一會,我的帽子就先放在車上了。錢先給你,不用擔心我跑了。”
本來黃包車夫聽到陸洋的要求後面色有些為難,只不過等到陸洋手裡的鈔票遞過來的時候,他立刻換上了一副笑容。陸洋給的錢從天街一個來回都夠了,就讓他等一會自然是沒什麽的。
“沒問題,客人您盡管去,我一定幫您看好帽子。”車夫笑道。
於是陸洋就步入了一家糕點店中,而黃包車夫則是守在黃包車旁,等著這位慷慨的客人出來。
只是等了好些時候,也不見客人從糕點店裡面走出來。
正當黃包車夫有些納悶的時候,一個穿著馬褂的男人從糕點店出來,臉色有些焦慮地走到黃包車夫身邊。
“剛剛進去的那個男人跟你說什麽了?”
黃包車夫一下愣住了,反應過來後才回了一句:“關你什麽事。”
“你最好老老實實配合!”男人從懷中抽出一本證件,給黃包車夫亮了亮。
為了讓盯梢者行動方便,紅姑還給他們配了一本警察局的證件。
黃包車夫看到代表著警察的證件本,冷汗瞬間從鬢角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