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腹便便,穿金帶銀的人跑到高峰身旁問道:“狀元公,在下陳氏米鋪的陳萬千,特來道賀。”
高峰問道:“不知閣下,找高某有何貴乾?”
陳萬千問道:“狀元公貴庚,可否婚配?”
高峰笑道:“高某已經婚配,謝謝閣下美意。”
陳萬千拱手道:“打擾了。”又扭頭看向李易。
這時一大群人圍上來了,這小夥子真是一帥哥,又年輕,估計未婚,不能放他走了。
李易想,原來蔡文君說的榜下捉婿真有其事啊,趕快溜之大吉。
李易拿出了百米衝刺的速度往旁邊的一個小巷子衝去。眾人倒沒有追,畢竟這是你情我願才能成功的事情,其余的進士們嘩啦一下被圍攏了,那場面和現代公園的戀愛角一樣熱鬧。
李易七拐八拐,加上奔跑的速度比較快,躲開了幾個貌似要問他是否婚配的富商,順利回到了獨一味酒樓。剛進大堂,就看見蔡文君坐在門口,估計是等自己。
李易笑道:“文君,好久不見,今天怎麽有空來了。”
蔡文君道:“探花郎啊,來京城這麽久也不來找我,隻好我來找你了。”
李易道:“丞相家,我不敢登門。我賠罪,今天請文君好好吃一頓。感謝文君的贈書之恩。”
蔡文君道:“好吧,你有什麽好吃的呢?”
李易道:“今天有一個特色好東西將面世,保證你沒吃過,吃了還想吃。”
正說著,蕭狂、何鑫、王晨等人走過來。李易為大家作了介紹,有些人,蔡文君本來也認識。
中午時分,兩個店小二各端著一個大碟,一個上面放了五個青綠色的松花皮蛋,一個是剝開了蛋殼的擺成花瓣形狀的松花皮蛋,特意在大堂走來走去,喲喝道:本店獨家推出松花皮蛋,也叫探花疍,是甲戌殿試探花李易發明的。
秀麗的何家女仆何雲現場演示,在櫃台前剝蛋,切蛋,放在碟子裡,當剝開不算太硬的青色鴨蛋殼時,一股獨特的香氣便撲鼻而來,完全剝去蛋殼可見,略微呈紫紅色或者茶青色的蛋娃娃,晶瑩剔透,色澤光亮,而它最外層的蛋白上,則有著一朵朵針織結晶松花花紋,小巧可愛。對半切開,同心圓狀的蛋黃,則更為吸睛,凝而不固,聚而不流。再切成彎月狀,又擺成了花瓣狀。再倒上麻油、醬油、醋,灑一點蔥和薑末、香菜。
多名食客駐足圍觀。何雲用一支小竹簽插起一塊小皮蛋,請一名食客免費品嘗。那食客輕輕地咬上一口,蛋黃入口鮮滑細膩,軟糯香甜,不同於普通的鴨蛋,鮮香可口,口中有幾種似而不同的味道,相互混合、交織。他大讚道:“啊,好吃!太好吃了,多少錢一個?”
何雲笑道:“一百文一個。皮蛋不能多吃,每日一餐,一個人一天不要超過三個。”
那食客讚道:“這個松花皮蛋真是太好吃了,我在天字號雅間,給我來十個。”
來獨一味吃飯的富商、官員居多。一個鴨蛋才五文錢。一個皮蛋一百文錢,翻了二十倍,確實貴。可是一來聽說是探花郎李易發明的,想沾點文氣,二來確實好吃。好奇心,嘗嘗鮮,大家也就不覺得貴了。每個來酒樓吃飯的人都點松花皮蛋,吃了都讚不絕口,登時,本來生意就好的獨一味酒樓登時食客雲集,門庭若市,排隊排到了店外幾十米。
雅間裡,李易和眾友圍坐,大家都吃皮蛋,直誇好吃。何鑫興奮地說:“安邦,今天一個時辰就賣了五百個皮蛋,供不應求啊。後面還有很多人想買。真是一件大喜事。”
正說著,博雅軒來了一個夥計告知李易,李慶林黛旎他們剛剛到京城,晚上來獨一味酒樓相聚。
李易開心地道:“哈哈,雙喜臨門啊。這個皮蛋有暴利,因為它是獨家,所以我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製作方法要保密。何兄,製作皮蛋的人都可靠嗎?”
何鑫道:“相當可靠,都是我的家仆。現在我們大量買鴨蛋,鴨蛋的價格已經漲到七八文一個了。”
李易道:“這個製作工藝的秘密也不會長久。我們要在別人會製作皮蛋前盡量賺更多的錢,不斷創新,推出新品,才是生意之道。”
蔡文君問道:“你是一個讀書人,為什麽要賺那麽多錢呢?”
李易道:“我有一種時不我待的感覺,女真國會在不久的將來會侵略華國,太平的日子不會長久了,我們要做好準備。”
王晨道:“你有什麽證據嗎?”
李易道:“據可靠消息,完顏宗翰等以為林宗師祝壽為名,考察了華國大部分水文地理信息,並有華奸將圖紙多渠道傳回上京。”
薑水波問道:“朝廷知道嗎?”
李易道:“我不知道朝廷知道不知道。朝廷分為主和派和主戰派。主和派以丞相蔡中京為首,人多勢眾。主戰派以兵部尚書章軍林和鎮國公韓忠為首。皇上呢不偏不倚,不知道他是什麽想法,據我推測,是偏向於和的。要不然蔡中京也不會做了這麽久的丞相呢。”
王晨一拍桌子,道:“蔡相誤國啊。我們每年給女真國的歲幣總額為五十萬兩銀子和二十萬匹絹。”突然想起,蔡中京的孫女正坐在旁邊,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蔡文君微微紅了臉,她並不是無知少女,對政治有相當敏銳的判斷力。其實她對祖父的綏靖政策也是不讚成的。
薑水波看了一眼蔡文君,心裡特別喜歡。薑水波這次中了進士二甲六十七名。道:“我覺得蔡相的政策很好。據我所知,華國國庫收入非常高,每年都超過五千萬兩白銀。華國每年從五千萬收入裡面拿五十萬給女真國,從此之後大家就不要打仗了,友好的通商。要知道隨隨便便打一場仗都要花幾百萬兩白銀。一場仗的錢都可以賠償遼國五六年的了。所以現在女真國華國二十年多了相安無事。”
王晨道:“華國收入是非常高,可是花費也很大,養了很多不做事的官員,養了很多不會打仗的兵員,還有每年大大小小的天災人禍,要花很多錢,據我所知,支出很大,貪官汙吏巧取豪奪,入不敷出了。”
薑水波道:“我們知道華國失去了幽雲十六州,河西走廊也被西夏給佔領了。華國和女真國對抗沒有天險了,而且軍事上沒有戰馬,也組建不了優秀的騎兵。只能用步兵在平原上直接和女真國對抗。對方是遊牧民族,都是騎兵。步兵和騎兵在平原上直接對抗的話,簡直就是作死的行為。而且女真國兵強馬壯,軍事實力可以說是超過華國的。和這樣一個軍事大國做鄰居,每年給點錢就換來了和平,我覺得挺好的。”
李易道:“朝廷喜歡靠給錢給東西保平安, 以為這樣就很高明,養大了狼,狼的味口大了,永遠填不滿他們的欲壑。現在主和派當道,主戰派死的死,走的走,重文輕武,直接導致被動挨打。”
蕭狂道:“狼真的來就來不及了。我們現在過慣了和平的日子,已經沒有血氣了。”
李易道:“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
薑水波道:“我們就是一個小官,也影響不了大人物的決策。”
李易道:“為什麽華國不能和漢朝學學,漢朝比華國要艱難的多,人沒華國多,錢也沒華國多,但是漢朝用了幾代時間去積蓄力量,可是華國呢,明明知道自己周邊威脅很多,卻還在風花雪月,紙醉金迷,從最基本的雄心上,華國已經敗了!”
何鑫道:“是啊,所以我們要從思想上引導百姓,讓他們意識到危機,不能逆來順受,女真人打來了,只有死路一條。”
李易道:“戰略上要重視人的力量,打仗還是要依靠人民的力量。”
蔡文君問道:“人民是指什麽?”
李易不好意思地笑笑,現代詞匯也用出來了,道:“人民就是老百姓。和我們有著同一奮鬥目標,志同道合的人。戰術上,我們確實要重視武器裝備,尤其是戰馬。沒有優質戰馬,騎兵對戰步兵是絕對優勢,能突襲,能破陣,來去如風,沒有精銳騎兵根本就不打了殲滅戰,摧毀不了敵人的有生力量。”
發生在獨一味酒樓的一場小小辯論,卻讓李易對未來有了更加明確的計劃和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