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送蔡文君回家,他們漫步在大街上,蕭狂和小嬋跟在後面隔了十米左右。
蔡文君笑道:“李探花,前面轉彎過那條巷子,就到我家了。要不要進來坐一坐。”
李易停步看了一下,前面丞相府佔地廣闊,一條巷子挺長的,很安靜,也沒什麽人走動,老百姓是不敢在丞相府前晃悠的。“文君,我父母今天到了京城博雅軒,晚上來獨一味酒樓,我還是早點回去。本來一起吃個晚飯多好,你卻要走。”
蔡文君道:“女子就這點不方便,晚上不能在外面。代我向伯父伯母問好。”
迎面走來一對男女,男的身穿秀才服,手裡拿著一把折扇,女的提著一個大大的菜籃。
李易的雙眼眯起來了,他的心跳加速,感覺有些不對勁。跟在後面的蕭狂對小嬋說道:“有些問題,你靠牆躲起來。”突然大喊:“師弟,小心。”
一支箭從側面呼嘯而來,李易不能躲開,否則就射中蔡文君。他抱起她一個旋轉,箭插著李易肩旁飛過,血花飛濺,帶走一塊血肉,鑽心的疼痛襲來。
蕭狂立馬判斷出箭手的位置,飛奔過去。那箭手重新搭上一支箭,剛要射出,就看見一把短刀,從頸間揮過,頭肩分離。又有兩個黑影朝蕭狂撲來。蕭狂手一揮,一支蕭家特製的報警煙花升上天空。希望有高手看到來救援,死馬當活馬醫吧。或者巡邏士兵看見也可以過來維持秩序,當街殺探花是不小的罪名啊。
那一男一女沒有逃跑,反而加速向李易衝來。突然,異變發生。女子扔掉花籃手持一把短劍,目光冷冽,而男子則緊握一把匕首,臉上露出狠辣之色。
李易心中一緊,這兩個路人也是殺手。
李易並未驚慌。他深吸一口氣,身形向前衝。三人交錯,李易身體微微一閃,左側的刀擦著自己的左胸而過,一拳打在男刺客肩膀上,那人吃痛後退,女刺客的劍刺向右腹,李易險險避開,右手揮向女刺客的頭頂,她頭一偏,勁風拂過,發簪落下,登時披頭散發,恍如女鬼。
兩刺客對視一眼,又同時攻擊李易。李易一個後空翻,避開刺向自己胸腹的刀劍。又腳尖一點地,騰空躍起,手中繁花閃亮,一道迅捷刀光沒入男刺客喉間,男刺客雙眼暴突,匕首落地,手捂脖子,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暗紅色的血從指縫間狂湧。
女刺客驚呼:“阿郎……”李易趁她一愣神的間隙,落下時一聲大喝,左手緊緊扼住了她的咽喉,沉聲問道:“誰派你們來的?為什麽要殺我?”
女子咬緊牙關,沒有回答,只是哀傷地看著跪倒的男子,女子和男子相視一眼,最終選擇了沉默,男子無力地垂下頭死去。女子知道,即使說出來,也難逃一死。右手短劍朝李易刺去。李易不再容情,左手一用力,咯嗤一聲輕響,女刺客喉骨碎裂,口吐血沫,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李易回頭看見蔡文君向他跑來,伸開雙臂想要抱住他。他大喊:“快回家,別過來。”因為他看見又一個穿著神武軍將領服飾的彪形大漢向他走來,那氣勢如山嶽般凝重,不緊不慢,仿佛勝券在握。遠處,蕭狂正和兩個黑衣漢子殺得難解難分,兩道白色罡氣一道紅色罡氣對碰,卷起漫天落葉灰塵。
李易飛快地閃過幾個念頭:這麽多高手啊,是誰花那麽大本錢要殺我啊。神武軍將領也要殺我嗎?
那高大漢子站定,他的身外形象引人注目,他的身高足以讓普通人需要仰視才能看到他的臉。他的眼神冰冷而堅定,透露出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氣。他的面容堅毅,棱角分明,給人一種不苟言笑的印象。在他的左臉上,一道淺淺的刀疤從他的眉毛延伸到他的嘴角,似乎在訴說著他曾經經歷過的腥風血雨。
那漢子伸出大手抓向李易,帶著強大的威壓。李易拔出龍鱗刀,刺向大漢胸部,大漢閃爍著黃色罡氣的手掌擊打在李易手腕上,李易右手痛入骨髓,刀被擊飛,一股強大的罡氣威壓李易。
李易悶哼一聲,嘴角滲出一絲血跡,問道:“你是誰?”大漢冷漠地看著李易,就像看著一隻待宰的羔羊。
李易不甘心束手就擒,左腿飛起,踢向大漢,大漢右手一擋,一拳打在李易小腿上,小腿骨折。李易體內真氣極速運轉,兩股真氣合二為一,沿著他的頭頂百會穴匯合交融。李易有種感覺,自己就是銅頭鐵骨,撞向大漢的下頜。大漢頭一偏,身子一閃,李易的頭撞在了大漢的肩膀上,強大的罡氣對撞,大漢的肩膀劇痛,李易的頭一陣眩暈。大漢有點驚訝,這小子很頑強。
“觀花圖在哪裡?不說就死。”大漢沉聲問道,又是一拳打在李易的胸腹部。李易腹痛如絞,飛起,撞在了小巷的牆上,緩緩坐下。
李易肋骨骨折,嘴裡又吐出鮮血,頭上冷汗直流,體內真氣渙散,再也凝聚不起來,全身無比疼痛。他咬緊牙關,死死盯著大漢,一言不發,境界差距太大,這是李易來到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時刻,一個八段高手來殺我啊,還是神武軍的,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大漢一掌拍下,一直在牆邊發抖的蔡文君勇敢地撲在李易身上。大漢停住了手,一把抓起蔡文君,往旁邊扔出去。蔡文君落在地上,昏了過去。
李易有點恐懼,有點悲傷,想,這是重生以來最接近死亡了。難道我真的要壯志未酬身先死嗎。
那大漢的眼神有點戲謔,有點冰冷,仿佛不把任何人的生命放在眼裡,或許也包括他自己。看著李易,兩個人的眼神在交鋒,沉默了片刻,這小子是不會說的,打死算了吧,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向李易頭頂拍去。
突然,一隻潔白如玉的手伸過來,擋住了大漢的大手,大漢如遭雷擊,騰騰騰往後退了十幾步,心中無比驚駭。
一個穿著藍色衣裙的美麗女子站在李易身前,輕輕問道:“易兒,你還能堅持住嗎?”
李易看著這個天下最美的女子,也是他最強大最無私的保護人,心想,有她在,這天下誰還能殺我。“母親,我能堅持,別放過這個人。”
林黛旎盯著這個差點殺死她唯一兒子的人,問道:“你是誰?”
大漢看著林黛旎,一言不發,揮舞一隻碩大的帶著黃色罡氣拳頭轟向這個女子。林黛旎的衣服被強勁的氣流吹得飄起來,腳尖一動,站在了大漢身前,無聲無息的一拳打向大漢的胸部,後發先至,砰的一聲,大漢如遭雷擊,胸骨坍陷,手停在半空中,林黛旎左手一揮,劃斷了他的右手腕, 一腳又踢斷了他的左腿骨。那大漢不由自主地跪下。這都是他剛才打擊李易的手段,現在全部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女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林黛旎按住他的頭頂,一股強大的真氣侵入大漢的體內,大漢運起全身真氣抗衡,就如小溪流和大海對抗,依然被封住了他所有的穴道:“你是誰,一個八段高手還怕說出自己的名字嗎?別想著自斷經脈。”
那大漢道:“我是夏國人,名字叫細封永利,漢名字叫李永利,在神武軍任副指揮使,正四品。”
林黛旎問道:“為什麽要殺李易?”
李永利道:“我們想問他要觀花圖,他不肯說,那就殺了他。”
林黛旎問道:“你潛伏了這麽久,就為了這張圖暴露了。”
李永利笑道:“如果你不來,我不會暴露的,功敗垂成。你是李易的母親,想不到華國又出了一個大宗師。死則死而,何懼之有。給我一個痛快吧。”
林黛旎輕輕一掌拍在他的頭頂上。李永利全身真氣在體內爆炸,登時氣絕,只是依然跪在地上。
蕭狂跑到李易身邊,問道:“師弟,怎麽樣了?”
李易無力地坐靠在牆上,笑道:“師兄,死不了,我媽來了,那兩個刺客呢?”
蕭狂抱起李易問道:“師弟,沒事就好。那兩個刺客,一個被我打死了,一個逃跑了。還打死了一個弓箭手。”
李易咳出一大口血道:“師兄,我也打死了兩個刺客,對了,我胸口有一張圖,你幫我藏起來,不要和任何人說。”李易松了一口氣,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