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啊,這是阿拉伯數字,就是一種比較便於記錄的符號而已,分別對應一到十。”
祈進簡單地向王景和薛禮講解了阿拉伯數字,想了想,又額外給他們教了一點記帳法。
不得不說王景的腦袋確實好使,別說阿拉伯數字,就是單式記帳法和複式記帳法,也是稍微講解一番便能明白。
再看另一邊光是要記熟數字,就快要腦袋冒煙的薛禮,每個人在不同領域的天賦果然是不一樣的啊。
不過這讀書人的細胳膊細腿的,著實是體力不夠幹不了硬活,回頭還得給他配一點人手。
“好好幹,日後這紙坊發展起來了就讓你當主事。”
祈進拍了拍王景的肩膀,他先是露出一臉的欣喜,卻又馬上變為有些為難的表情。
“小東家,能讓您收留我們全家在這莊上過活,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景身無寸功,豈敢再要什麼獎賞。”
“說的什麼話,你好好為我做事不就是個大功勞了,好好做事,想要什麼獎賞,只要我做得到的無不應允。”
“那、那個,小東家,可否讓犬子跟在少東家身邊學習,即便讓他做些髒活累活的也不要緊。”
這是要把自家兒子送來我這當成人質了嗎?我可不是春秋戰國時代的諸侯王啊。
不過也不打緊,反正平常自己也會抽空教茹丫頭和方華讀書識字。
放一頭羊也是趕,放一群羊也是趕。
“這樣吧,正好我平日也會教方茹和方華,你就把你兒子女兒都一起送來跟著學吧。”
“謝謝小東家!謝謝小東家!待放工後我便跟拙荊談這事。”
其實王景心裡並非有祈進想得那般,他只是想給孩子謀個更好的出路。
這位小東家身負如此才能,孩子們跟著他日後就算不能飛黃騰達,至少也絕對是不愁吃穿的。
“我還不知道你家兒女的名字呢。”
“啊、是,小東家,我小女名韻竹,今年八歲;至於犬子玄策,今年五歲。”
哦,一個八歲,一個五歲,剛好可以當茹丫頭他們的伴,之前還在他們交朋友的問題呢,這下倒是…等等?
“等等,你說,你兒子叫王玄策?”
“是、是的,小東家,怎麼了嗎?莫不是犬子頑皮在莊上鬧出了什麼事?”
聽見祈進打聽自家兒子,王景的臉色慌張了起來。
“沒的事,王叔莫要緊張。”
看到王景還有些緊張,祈進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總不能告訴他:你兒子可是個“一人滅一國”的狠人。
何況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說不定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不過只要經過自己的培養,想取得那般甚至超越的成就想來也會是難事。
“對了,王叔,有空你就和薛禮一起,去找老劉頭他們練練手,學個幾招也行。近日流民的數量越來越多了,萬一有什麼騷亂也能保護自家人不是。”
“好的,小東家,我會去的。”
祈進示意讓王景先去忙乎自己的事情,又喚來了還在與數字苦戰的薛禮。
“三哥,待會幫我另外拿十罈酒還有十刀紙放在車上,明天我們一起去鎮上交貨。”
“好的,東家。”
薛禮露出了一副終於解脫的表情,匆匆地跑去搬東西了。
看著薛禮這憨厚的樣子,實在無法把他和三箭定天山的神將聯想在一起。
哎,過幾年等大哥二哥在軍中站穩腳跟後,再看看能不能把他塞到行伍訓練訓練好了。
其他幾個小隻的培養教育,看來也得放上日程才行。
……次日,陽全酒家內。
“祈郎君,你這次…還真是搞出了不得了的東西啊。”石青城摩挲著手裡的紙。
“這紙每刀百張,五百文,如何?”
聽到這話,石青城瞬間不淡定,差點連手上的紙都給撕了。
三尺見方一張五文啊,這種品相的上好白紙,居然只要五文一張。就算那些泛黃破爛、難以書寫的草紙,若是要達到這個大小,少說也得十文起步。
更不要提那些品質好一點,但仍然比這紙還差一些的“高級紙”了。
看到石青城考慮良久的樣子,祈進覺得是不是自己價格開得太高了,一張五文錢確實是有點貴。
“這個買賣在下某接下了,祈郎君另外的買賣可是這酒?”
“是,也不是。”
看到石青城一臉疑惑,祈進接著往下說:
“這酒確實是要用來做買賣的,只是這時日到處都缺糧,實在是無法大量釀酒,這次只是取些給石郎君作為試賣。”
“那真是可惜了,不知這酒有何名堂?”
“大的這罈名叫杏花春,小的這罈叫萬年醉。”
祈進見石青城斟了一小杯杏花春喝了起來,於是繼續介紹道:
“杏花春入口綿醇,細品還會回甘,下肚隱隱能感受到暖意;萬年醉則是在這基礎上更上一層,只是入口時有辛辣灼熱感,有些人可能會喝不慣。”
看到石青城剛好試到萬年醉,那彷彿被燙到舌頭一般的表現,祈進差點笑了出來。
“好、好酒,祈郎君,這萬年醉當真是好酒啊!就是太烈了點。”
“不只如此,這萬年醉啊,你喝完後將杯子倒扣,隔天都還能聞到酒香。”
“當真如此神奇!”
“當然,只是這萬年醉十分稀有,現在就只有這一罈了,先讓石郎君嘗嘗鮮而已。”
祈進一頓,吊了一下石青城的好奇心。
“那這杏花春呢?”
“本來是每罈五兩銀子的,只是現在糧食緊缺,所以……。”祈進一副為難的表情。
“這…某也明白如今米價已經漲了數倍,這樣吧,這杏花春我石家便以每罈十兩,不,十五兩收購如何?”
果然這貨就是人傻錢多,要是他知道現在酒窖裡還有數百罈杏花春和數十罈萬年醉,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只是這杏花春,每周只能提供五罈左右,待到糧價回落再另作打算。”
敲定新買賣後,祈進滿心愉悅地駕著驢車慢悠悠地晃回村子了。
要是他知道過段時間後,這每周五罈的杏花春,在長安每罈一百兩銀子,甚至二百兩銀子也求而不得的時候,不知道會有何感想。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就快過完了夏天。
莊子是擴建得越來越大了,由於造紙工坊糟糕的氣味,祈進不得不又在附近買了一塊地,作為紙坊和日後一些規劃的用地。
由於莊子裡正值學齡的兒童也就五、六個,祈進正在書房琢磨著該手抄教學用的課本,還是直接用上雕版印刷甚至活字印刷。
砰地一聲,突然一道人影推開了房門,然後流利地跪在地上。
“四哥!你這次一定要幫幫我呀!”
我這是成了哆啦O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