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淨把目光看向其他俘虜。
“有誰能說說這是怎麽回事嗎?”
“不知道啊!我們只是聽指揮官命令行事的呀。”
“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啊。”
被俘的士兵們呼天喊地的叫冤道。
扶南人黑黑瘦瘦的,李淨也沒法通過他們的表情判斷真假,為了節省時間,他直接讓被俘的軍官們全體出列排成一排。
“我最後問一次,有人要說嗎?”
幾位軍官的眼珠子轉了兩下,但最終沒有一個站出來。
“索營長,麻煩您了,每隔三個殺一個吧。”
“這!”索成愣住了,看著李淨,好像看到了一隻惡魔。
雖然他已經做好了背叛扶南王的心理建設,但若是要對已經投降的袍澤開槍,那可就不一樣了。
“長官,請您再給我十分鍾時間,我一定勸說他們如是招來。”索成試著挽回道。
“沒時間了,”李淨搖搖頭,“現在的形勢分秒必爭,如果他們不肯真心投降的話難道要分兵看守他們?”
索成沉默了,目光低垂,盯著自己的地板,握著槍的手微微顫抖著。
柯弼見狀,給自己的手槍輕輕地上了膛,緩緩抬起,不知是要對著索成,還是對著俘虜?
“啊啊啊啊啊!”
索成忍不住,快步上前對著俘虜開槍,每一槍都直接頂著腦袋,沒有讓這些之前的同僚遭受太多痛苦。
“呸,不得好死的家夥!叛徒!”
“索成,你他娘的向那個北人開槍啊!”
“我 cao你媽,你妹,你女兒,你全家鼙鼓沒眼!”
軍官們破口大罵道。
軍官總共也就十來個,所以索成每隔三個殺一個,手槍的子彈居然還有剩。
索成發泄似地將剩下的子彈通通朝天射出,直到打空了之後還神經質地不停扣動扳機,直到宋平走過來,輕輕地拍了拍索成,卸下了他的槍。
李淨看在眼裡,沒有一絲波動。
沒錯,李淨就是要讓索成交投名狀。如果說之前索成的行為還可以解釋為觀望的話,現在就算是完全上了李淨的賊船了。
無論事後如何解釋,這群軍官的家人都不會放過他的。
此外,雖然目前只有索成一個人開槍了,但其實他的行為已經讓在場的所有前扶南士兵上了賊船。
人們只會看到,整整三個營的士兵,被李淨和柯弼兩個人威脅去對同僚下殺手,而且還執行了。
他們會恨李淨,但更會痛恨這三個營的懦弱。李淨之後將離他們很遠,但是這三個營離他們很近。
他們會在歲月中回憶,為什麽這三個營面對李淨的命令不是選擇抗命或者殺死李淨,而是選擇殺死之前的袍澤。
“現在,還有人願意說嗎?”
還是沉默。
“索營長!”李淨又喊了一聲。
索成狠狠地打了一個哆嗦,還沒從同僚死前的眼神當中緩過來。
“隔兩個,殺一個。”李淨聲音很大,語調卻沒怎麽起伏。
索成深深地看了李淨一眼,木然的給手槍上彈,拉動套筒,對準了離自己最近的軍官。
“我說!我說!”有一個位置是單數的排長叫了起來。
“早這樣不久好了嗎。”李淨嘴上扯出一絲微笑,卻是給自己的手槍上了膛,這一舉動讓那位排長瞬間就失了禁。
“砰砰砰砰砰砰砰”七聲槍響,七個軍官倒下。
“哢嚓”一聲換彈夾。
“砰砰砰砰”四聲槍響,場內只剩下一個軍官站立。
慘叫聲不絕於耳。
李淨沒有殺他們,只是把他們的腿打斷了,讓他們失去移動能力。
刺鼻的氣味讓李淨皺了一下眉頭。排長看著李淨的眼神身體發抖得更厲害了。
“說吧。”
“范巡讓我們摧毀鐵路,阻止任何部隊通過鐵路進入扶南,城北火車站是離一號站最近的樞紐,所以我們就帶著工兵部隊來這裡了。沒想到剛到就遇到了你們。”
之前的靈光再次從李淨的腦海中劃過,這次他直接抓住了它。
“柯弼,你帶著素參碑的營隊留在這裡,等待後面趕過來的部隊,然後給大使館的舒龍發電報,報告你的位置,將軍他知道該怎麽做”李淨下令,“素參碑,你先帶著索成的部隊。”
柯弼和領命就要離開,又被李淨叫住了。
“記住,不要殺人,把俘虜的腿通通打斷就好了。”李淨補充道,“我不是一個暴力的人。”
說罷,就帶著兩個營隊登上火車繼續向王都進軍。
火車上,宋平悄悄地來到李淨的身邊。
“司聞寺少尉,宋平,參見上官!”
沒錯,宋平,就是太平道國在扶南的間諜之一。由於司聞寺和靖安寺之間的特殊關系,柯弼並不知道宋平的身份。
“嗯,發生什麽事了?”
“屬下不明白。 ”
“打斷他們的腿是因為......”
“這個屬下還是明白的。”宋平一臉黑線,“屬下是有點看不清目前的形勢了。”
“范巡應該也要造反了。”
“什麽!”宋平非常驚訝。
“既然他已經派人封鎖火車站了,那麽沒道理不去封鎖其他道路。如果他成功,那麽整個毗耶普多羅城就他軍隊最多,他想幹什麽呢?”
“如果這樣的話,”宋平想了想,“咱還要按照原計劃攻擊王宮嗎?”
“不去了,讓他們狗咬狗吧。查毗烏攻不進去的,近衛軍應該也吃不下他。”停頓了一下,李淨又說道:“算了,還是提醒一下查毗烏吧,讓他不要全部兵力壓上去,小心范巡狠狠地踢他的鼙鼓蛋子。”
“屬下鬥膽認為,咱不該現在就去提醒查毗烏。”
“哦?”李淨好奇地揚了揚眉毛,“為什麽?”
“提醒得太早,查毗烏會跑,到時候范巡手裡的部隊就保存得更完好了。不如等到范巡部隊靠近、查毗烏還沒發現的時候提醒他。”
李淨點點頭,接受了他的意見。
“我們先去護送緊急委員會的人,說不定,還會有別的收獲呢?”
宋平有些摸不著頭腦,便匯報了一下部隊基本情況,退下了。
李淨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那輛穿越太平道國南部的火車。
上一次我找到了自己,這一次我會找到什麽呢?
李淨的鏡像在窗上,與李淨漠然地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