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語蘭則是坐在床上,打量著張一鳴,她對他不熟悉,只是自己一家全靠恩人的幫助,因此,為了報恩,她不得不聽從恩人的命令,做他的太太。
張一鳴突然回過頭,看見王語蘭正在打量著自己,兩人四目相望,不免感覺有些尷尬。
張一鳴和王語蘭兩人先是坐車從黔陽到長沙,然後坐火車到武漢,換乘輪船到達了金陵碼頭。
經過一天一夜的路程,兩人這才到了金陵,剛下船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這一路上為了不惹人注意,張一鳴和王語蘭只能假扮成新婚夫妻,兩人暫時沒有落腳的地方,隻好在距浦口碼頭不遠處的一間中型旅館住宿下來。
張一鳴的經費還是足夠的,臨走之前,戴老板給了張一鳴充足的經費,不然,張一鳴不敢這樣花錢。
這家旅館,雖然只是一座三層樓的建築,但是它除了擁有七八十套客房以外,大餐間、大廳、會客室等一應俱全,可為客人的不同需要提供不同的服務。
而且,客房的規模也有大有小,可供不同層次的人挑選。大客房每間附有浴室,在二層樓;小客房則在三層樓,條件比大客房相對差些。但是,不論大客房,還是小客房,按照慣例只能住一人,但顯然,假扮夫妻的張一鳴王語蘭並沒有按照旅館的要求。
雖然是假扮夫妻,但是出門在外,兩人都是身負任務,安全起見兩人只能住在一間房,因此便出現了開頭的一幕。
張一鳴看著王語蘭略顯疲憊的眼神,想了想,問道:“你先洗吧!我出門走走。”
說完,張一鳴就打開房門走下去了。
王語蘭也正想要清理一下身體,一天一夜的顛簸,王語蘭感覺身上都快要發臭了,因此,在張一鳴離開後,王語蘭拿好換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去了。
張一鳴走出房間,離開旅館,沿著長江向南走去。
站在外面,江風吹過,張一鳴的手不自覺的摸到腰間的那把槍,“花口擼子”勃朗寧手槍,在自己去往金陵之前特意送了自己一把手槍用來防身,還有程見山特意交代的一些事情。
回顧之前,程見山把裝有槍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又告訴張一鳴關於勃朗寧手槍的保養以及一些注意事項,看得出來,程見山也是一個愛槍之人。
與此同時,張一鳴也向程見山說了關於軍統給自己配備‘工作太太’王語蘭的事情。
程見山聽到張一鳴的匯報,既高興又有些擔憂.
“給你配備‘工作太太’既是好事,同時又是一種壞事。”
“給你配備‘工作太太’說明了戴老板對你很看重,戴老板既然這樣做,那肯定是對你的看好,但同時,對你來說,這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本來在敵佔區,尤其是汪偽政權的大本營,你一個人潛伏本來就很難了,如今還要和她一起,雖然說多個人多個幫手,但同時,多個人也就多了份暴露的威脅。”
程見山表情有些凝重,叮囑道。
張一鳴聽到程見山的話,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小心翼翼的問道。
“程老師,照您這樣說,我能一個人去金陵嗎?”
程見山聽到張一鳴的問題,先是白了一眼張一鳴,放下手中剛沏好的茶,無奈的說道:
“你以為一般人能夠配備工作上的太太嗎?一般人想要還不一定有呢?你一個人去金陵肯定是不行的,況且,這是戴老板的安排,誰敢上眼藥,你就不要想了。”
隨後,程見山一臉凝重的告誡自己,說道:“你在金陵,切記要保護好自己,不可暴露身份,還有,你到達金陵後,務必要去一趟......”
“這是接頭的時間和地點,你到了金陵之後,務必要去一趟,聯系上組織,你記住了嗎?”
程見山一臉嚴肅的告誡著張一鳴,張一鳴抿了抿嘴,有些猶豫的說道:
“明白,只是程老師,您,不去金陵嗎?”
張一鳴心中還是希望程見山能夠去金陵的,畢竟,這些天的相處,都是程見山在指導著自己,自己有什麽事情都和程見山商量,因此,在張一鳴的心中,還是希望程見山能夠和自己共事。
程見山喝了口茶,搖了搖頭,看著張一鳴有些希冀的目光,程見山只是笑了笑, 說道:“目前,我是去不了金陵的,這裡有著更重要的事情,還有,你要記住組織的原則,切不可觸碰到我們的原則和底線。”
“還有,此次你去金陵,需要為自己取一個代號,以後,與自己同志相認,一律以代號稱呼,不可用本名。”
張一鳴看著程見山,問道:“代號?你讓我想一想,我給自己取個什麽代號比較好。”
思索了一會兒,張一鳴像是想到了,說道:“不如叫我‘東風’吧!”
“東風?草船借箭還是?”程見山想了半天,沒有想明白張一鳴去取這個代號的含義,不禁有些疑惑,開口問道。
“這個代號是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張一鳴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解釋,解釋的話也解釋不清,這個時代的人是不會理解其中的奧妙,乾脆只是笑著不說話。
程見山也沒有執著於代號的問題,最後叮囑道:“既然如此,我會將你的代號匯報上去,地址和接頭暗號你都清楚了,務必不能忘記,到時候組織上會派人和你聯系的。”
張一鳴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雙手又接過程見山桌上的盒子,拿出裡面的勃朗寧手槍,將子彈取下,放入自己的腰間。
他可不想,從而導致自己斷子絕孫,老張家可指望著他傳宗接代呢。
想起這些,張一鳴又摸了摸腰間的手槍,這樣,仿佛能給自己帶來一絲安全感。
月光灑下,照耀在江上的郵輪和漁船,披上一層白色的披紗,江風拂過,江面上蕩起一層層漣漪,倒映在江面上的月亮也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