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還是因為有兩世打底,才敢說對曹操已經看透,至於賈詡和郭嘉,那就屬於天生的高手。
這就是為何派賈詡來的原因,再配上鄒夫人,這就是劉協的底氣。
此刻還自覺是小角色的曹操,已經頭痛欲裂,因為這幾天得到的消息都太匪夷所思,今日賈詡的親自送上門,更是讓他覺得事情的真相,可能不是袁隗所言的那般,反而可能是最最不可能的那種情況。
衛茲來看他,見曹操側臥矮榻,頭上綁著一塊白色絹布,雙目直勾勾地瞪著大帳頂部,要不是眼珠子在轉,真以為他這是死不瞑目。
“孟德,何事令你如此。”
曹操看來人是衛茲,就一把薅掉額頭上的白絹,眼神茫然道:“想不通啊,衛茲兄救我!”
衛茲見曹操的精神狀態有點癲狂,忙問道:“到底什麽事?”
曹操道:“陛下要見操,汝覺得操該去否?”
衛茲眉頭一挑,覺得曹操是不是真得了什麽癔症:“孟德,天子人在雒陽,為何要見你?”
曹操搖了搖頭,眼神更加地複雜:“天子人在虎牢關。”
衛茲噗嗤一下笑了,探手摸了摸曹操的額頭:“不燙啊,汝怎麽在胡言亂語?”
曹操看跟衛茲說不清楚,就又一頭栽回軟塌之上,呻吟道:“頭快裂了。”
衛茲隱隱覺得,自己毀家紆難可能要賠得血本無歸,見曹操如此,就有些著急,情急之下見地上有個銅盆,端起來就朝曹操潑了過去。
他要用一盆涼水澆醒這個神志有些混亂的家夥。
曹操見衛茲的舉動,驚恐得眼睛睜得老大,忙喊道:“別……這是操的……”
“嘩啦”的一聲,話沒說完,就被澆了滿頭滿臉,曹操胡嚕一把臉怒道:“這是操的洗腳水,啊呸呸……”
衛茲看曹操總算正常,這心才放下來,略顯尷尬的道:“頭還疼不?”
“咦?”曹操思緒被強行中斷,那股子頭疼勁,似乎越來越弱,隨即大喜過望,“衛茲兄救了操一命啊。”
衛茲忙問道:“是何事,能讓孟德如此想不通,參不透的。”
曹操長長籲了口氣道:“事情有些詭異,目前看來,只有袁太尉的檄文所言乃是造謠,王允呂布並沒有擅權,且天子真真正正幹了那麽些事情,才能解釋得通目前的情況,否則無論如何都說不通。”
於是乎,曹操就將賈詡所言轉述給了衛茲,衛茲聽聞亦覺得奇怪,但是無論如何都難以相信天子九歲就能乾那麽多事情。
已經恢復過來的曹操冷笑道:“嚇一嚇那個賈詡,再作定奪。”
傳令親衛持刃入營,請賈詡來見。
曹操跪坐上首,衛茲、曹洪矗立兩旁,營帳之內站了一圈手持利刃,準備隨時殺人的甲士。
盞茶的工夫,就見賈詡入帳,衛茲、曹洪立馬換成一副猙獰怒目的表情看向他。
賈詡一見這陣勢,先腹誹一下天子,總讓他去做這種高難度的任務。
但是這次賈詡與剛剛不同,而是換成官服,單手拖著一份卷軸,邁著四方步,比之剛才平添了許多威嚴。
走到曹操面前,厲聲道:“有聖旨到,還不奉旨?”
曹操和衛茲、曹洪互視幾眼,原本打算給賈詡來個下馬威的,怎麽反而變成讓我們奉迎聖旨。
衛茲在一旁冷冷地道:“是天子旨意,還是王司徒嬌詔?”
賈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一旦回答反而落了下成,而是語氣加重道:“曹將軍,欲不奉詔呼?”
曹操一咬後槽牙,給衛茲、曹洪使了個眼色,忙起身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不敢。”
賈詡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心裡卻狂呼天子曾言曹操是關東聯軍中,唯一有忠漢之心之人。天子慧眼如炬啊。
這節奏就該某家來帶,怎能被你們反製?
賈詡將聖旨雙手鄭重其事交給曹操道:“曹將軍,你自己看吧。”
曹操畢恭畢敬接過聖旨,攤開一看,立馬手都有些哆嗦。
“任命曹操為衛將軍,統領關東聯軍,奉召以討不臣。”
賈詡又從懷中捧出衛將軍的印綬,交予曹操後,這才抱拳拱手賀道:“恭喜曹將軍高升。”
這一個大招下來,衛茲和曹洪已經瘋了,理智降到零點,不管這是不是王允的嬌詔,僅憑朝廷正式的詔書,就比什麽袁邵表曹操為奮武將軍的含金量高得多得多,況且還是衛將軍,僅在大將軍、驃騎將軍、車騎將軍之後的重號將軍,二人和帳內諸甲士都興奮的不行。
齊刷刷單膝下跪,抱拳恭賀。
倒是曹操經歷短暫的眩暈之後,很快就恢復了冷靜,很平淡地對賈詡說道:“這是王允離間關東聯軍之計乎?”
賈詡冷哼一聲:“你們關東聯軍還需要離間,早就是一盤散沙。”
這話說的,讓帳內諸人竟無言以對。
賈詡又道:“陛下還有一句話讓某家轉達給曹將軍,還是先請其他人回避一下。”
曹操不為所動,仍舊冷冷地道:“帳內都是操之手足和親信之人,但說無妨。”
賈詡掃視一眼諸人,人數不少,竟有一絲惡趣味油然而生,罷了罷了,反正丟的也是你的人,某家還要求那麽多幹嘛。
“陛下言,去年八月二十八,董卓劫駕入雒陽後,何皇后曾向朕兄言道:那個典軍校尉曹操,對母后有非分之想,真是色膽包天!
朕後又聞大將軍何進之兒媳尹夫人,也被曹將軍收留。
朕年幼,猜想定是曹將軍此乃大義之舉,見不得孤兒寡母可憐。
賈少府有一袍澤張濟,已被朕斬首,其遺孀和侄子,就有勞曹將軍照顧吧。”
縱使曹操臉皮再厚,此時也已經是面紅耳赤,臉上燙得厲害,余光瞥見衛茲、曹洪和帳內甲士,這些人都是望著天,眼中含淚,咬著牙仍在努力控制著面部表情,一個個都是快繃不住的樣子。
他恨自己剛剛為何不屏退帳內諸人。
不過,他此刻已經確信無疑,賈詡是天子遣來的。
去年八月二十八那晚,袁紹袁術帶兵衝入皇宮,屠戮宦官,何皇后和兩位皇子被張讓等人裹挾,後來何皇后被盧植救下,讓自己護送其回宮,那風韻確實讓自己有些精蟲上腦,就多看了幾眼,結果被何皇后發現,還瞪了自己一眼。
這麽丟人的事情,原本以為隨著何皇后被董卓毒殺,就沒人知道了,誰承想劉辯、劉協都知道。
唉,這下這麽多人都聽見,殺人滅口是不太可能了。
曹操乾咳幾下,想盡快結束這帳內的怪異氣氛。
轉移話題道:“那個遺孀和從子人在哪裡?”
賈詡答道:“人在軍營外,將軍可召入帳內。”
曹操衝親衛一努嘴,親衛會意就去接人去。
不大會兒工夫,大帳簾子一打開,就見一位婀娜娉婷,容貌不可方物的女子款款而入。
帳內諸人,都愣住了,吞咽口水之聲此起彼伏,曹操喃喃自語:“真乃秀色可餐也。”
女子身後又跟著一個身材魁梧,膀大肩寬的年輕漢子。
賈詡輕咳一聲,將失態的曹操拉了回來,介紹道:“二位,這就是某家所說的曹將軍。”
鄒夫人聞言,盈盈一拜道:“妾身鄒夫人,參見將軍。”
張繡抱拳,聲音洪亮:“小子張繡,拜見曹將軍。”
曹操此時已經樂得合不攏嘴了,他先看向張繡道:“張繡,伱擅長什麽?”
張繡回稟道:“小子擅長用槍,馬上馬下未遇敵手。”
曹操審視這個壯小夥,頗為滿意,用力拍了拍張繡厚實的肩膀:“好,明日校場上,讓某家見識見識你的槍術,若真如你所言,這裡有的是供你一展所長的機會。”
張繡聞言大喜,單膝跪地,抱拳道:“謝過曹將軍提拔。”
曹操又看了帳內的其他人,再次努了努嘴巴。
眾人不解。
曹操正色道:“衛茲你去準備吧, 明日咱倆同賈少府走一遭虎牢關,曹洪你先安置一下張繡,明日訓練你盯著,等某家回來再看看繡兒的本事。賈少府連日舟車勞頓,也該早早休息,明日還要奔波。”
眾人這才明白曹操的意思,表情有一閃而逝的鄙夷。也都知趣的抱拳後離開了大帳。
張繡不斷地回頭,賈詡拍了拍張繡的肩膀道:“賢侄,緣分到此為止吧,否則天地不容。”
張繡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哀歎一聲,躬身向賈詡一拜:“之前錯怪賈叔了,他日有任何事,定聽調遣。”
賈詡手撚胡須,微微頷首,說了句“孺子可教也”,就背著手走了。
這幾日相處下來,憑借賈詡的能耐,無論是鄒夫人還是張繡,早就對他沒有了任何敵意,對於張濟之死也已釋懷。
賈詡心裡面揣度劉協的話,看看有沒有遺漏的,想起來最後劉協那小聲地自言自語,“一炮害三賢”。前面的都已應證,但這句話為何意?何時能應證?
曹操見帳中已無他人,瞥了一眼外面天色,便一把牽過鄒夫人的玉手。
鄒夫人早就有心理準備,並不排斥,嬌羞地低下頭。
曹操吸溜了一下口水,對鄒夫人說道:“今日得見夫人,乃天幸也。今宵願同枕席,安享富貴,何如?”
鄒夫人只是怯生生地“嗯”了一聲。
曹操大喜,一把橫抱過來,笑聲淫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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