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向賈珍的屍體,心頭一陣抽搐,就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賈政走過去詢問尤氏:“賈蓉呢?他人現在何處?為何他父親死了,作為兒子的,還不回來主持發喪?”
尤氏聞聲哭啼起來道:“我也不知道啊!聽下面的人說,他今日去醉花樓閑耍去了,估計還在裡面風流,不曾回來。”
賈政皺眉頭,心都還要被氣炸了,怒罵一聲:“好個畜生,父親被人殺了,自個兒還在外面風流快活,當真是混蛋。”
隨後,賈政低頭看去,就見賈珍的屍體上面有一個豁口,上面鮮血淋漓,這……
這是被人給刺死的?
寧國府內戒備森嚴,身為寧國府大老爺的賈珍怎麽就能被人給刺死在寧國府內?
隨著凶器被拔出,眾人的臉上滿是不解與疑惑之色,只是看向尤氏。
眾人問她:“是誰殺了賈珍?”
尤氏回應一聲:“是老爺的三房小妾鄔氏。”
聽了尤氏的話語,賈赦點頭,吩咐一聲:“人證物證都在,且去將那鄔氏找來,本老爺要當面問她,為何要刺殺自家丈夫!”
鄔氏遂被寧國府的小廝給帶過來,跪在地上,精神失常,披頭散發。
賈政坐在前面的位置上,望著下面癱軟在地上的鄔氏,頓時發問:“你是受何人指使的?為何要殺你家老爺?”
鄔氏頭也沒有抬,眼神裡面充滿了絕望和無力感,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賈政見狀則是怒罵一聲:“好個不知好歹的刁毒惡婦,來人啊!給我上刑,我倒是要看看她的嘴巴是否能夠一直堅固。”
說罷了,就瞧見有人拿來棍子,對著這鄔氏就是一頓好打。
鄔氏被打了之後,精神也稍微回過神來,抬頭望著賈政,高喊冤枉,並不承認自己刺殺賈珍的事情。
在鄔氏看來,自己並無過錯,至於那賈珍究竟怎麽死的,她也不太清楚。
可鐵證如山,縱然鄔氏想要為自己辯解,卻也是無力回天。
很快京城文武衙門的人都來了。
原來是寧國府的家奴小廝去報官,請來了京兆府的衙門中人前來調查此事。
衙門的介入也讓眾人陷入到被動的狀態,只能夠停下審問鄔氏,迎接這些前來登門提審犯人的京兆府官吏,拱手一說:“你們將人帶回去,好好的查,一定要找出幕後真凶,為我賈族討還一個公道!”
聽聞賈族眾人的話語,京兆府衙門的人亦是額頭冷汗直冒,知道今日這件事情若是處理不好的話,只怕自己頭頂上面的烏紗帽就要落下去。
他們無論如何都要給寧國府一個滿意交代,給賈族一個滿意交代。
緊接著,鄔氏就被京兆府衙門的人給帶走,去大牢裡面候審。
賈薔此刻也在人群當中,看著這一幕,心中並無任何情緒上面的波動。
封建社會,人命如草芥,要想要在這個吃人的世界裡面活下去,唯有心狠手辣才能夠王權富貴。
就如同戰國時期秦國的武安君白起一樣,平生殺人無數,坑殺無數人,這才奠定了自己的豐功偉績,無上功業。
將軍的道路之上,不知道有多少枯骨冤魂,慘死他手。
權勢沒有不經歷徹底殺戮能夠獲得的可能。
當初大梁太祖起兵謀反,寧國公與榮國公征戰沙場的時候,更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鐵王座之下,只有無情血淚,沒有仁義道德。
賈蓉緊趕慢趕總算是回來了。
此刻的屋子裡面眾人氣氛有些焦灼,賈政看向賈蓉,持續怒罵,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數落:“混帳東西,你跑什麽地方去了?你父親都被人給殺了,你還在外面吃喝玩樂,不思進取。而今寧國府落到你的手中,依我來看,遲早是要徹底衰敗下去的。”
賈蓉也自知理虧,不敢頂撞賈政,只能夠站在下方默默的承受著賈政的責罵。
不過,賈蓉心底裡面仍舊還是樂開了花,自家老子賈珍死了,他是不悲傷的。
寧國府內少了一個壓在自己頭頂上,使得自己頗為不自在的山嶽,從此,整個家裡面他便是說一不二的大主子。
賈蓉心想:這老畜牲早就該死了,死的好,死的妙。
當真是父死子笑,多麽美好仁愛的一個大家庭啊!
隨後,就是賈赦前來訓斥賈蓉,斥責賈蓉不懂事,念在賈蓉年紀小,還未行冠禮並不算是古代標準上面的成年人,這才輕饒了賈蓉一回。
賈薔也不出聲,只是站在旁邊看戲。
“現在賈珍死了,你們有沒有派人去通知你們家老太爺?”
賈政皺眉說。
眾人心下一沉,事發突然,倒是沒有來得及去通知賈珍的父親賈敬回來。
賈政見狀,這還得了?
賈珍死了,賈敬作為父親竟然不知道, 可以說寧國府的眾人做事情是真糊塗和失敗。
這寧國府平日裡面就亂作一團,烏煙瘴氣,沒有一個規矩。
現在賈珍死了,管理上面的巨大缺陷暴露無遺,尤其是在處理這等突發事件上面更是毫無頭緒,宛如無頭的蒼蠅,亂如麻,滿天飛。
賈政怒看賈蓉:“你還不快去通知你們家太爺回來主持大局?當真是啥也不是,畜生不如。快滾,莫要在此地氣我。”
賈赦也是走過來,拉著賈蓉出去:“快去,快回,莫要在路上耽擱。”
才交代了這些事情,賈蓉就連忙命人準備馬匹,親自騎著馬匹,前去都城外的玄真觀內尋找那離家出紅塵、一味玄修煉丹的賈敬回家主持大局。
與此同時。
眾人心底裡面都覺著此事古怪。
要說有沒有懷疑對象,那還真的有,就是那寧國府出來的賈薔。
以前賈薔就與賈珍有恩怨,現在更是生了奪妻之恨,要是在場眾人當中誰更恨賈珍的話,巴不得賈珍去死,只有賈薔一人。
不過,這等沒有證據,憑空汙蔑人清白之身的話語,是萬不能夠說出口來的。
心中僅僅只是懷疑,構不成實際證據,若是貿然說出來,難免得罪人。
更何況,現在這家裡面已經足夠的混亂了,要是還鬧事,豈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就在眾人為賈珍的身後事操勞時,京兆府衙門則是開始連夜提審鄔氏,追查幕後真凶。
“升堂!”
拍驚堂木。
“帶犯婦鄔氏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