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胡惟庸端坐在桌前,手裡捧著一個頗有年代的青花瓷,有些愛不釋手的咂了咂嘴:
“嘖嘖,這可是正宗的唐代青花瓷,而且還是越窯青瓷啊,不錯,太漂亮了。”
“看著這成色,再看看這花紋,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藝術品,即便是有錢也買不到。”
胡惟庸小心翼翼,將手中的青花瓷,放在旁邊的桌上,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禮部侍郎,倒是有幾分眼光,居然能收藏這麽珍貴的玩意。”
“既然他能割愛,那我以後就好好照顧照顧他。”
想到這裡,他便端起旁邊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然而,正當他剛要放下茶杯時,一名家丁從客廳外,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
由於跑的太著急,沒看到門檻,還被絆了一下,摔倒在地。
胡惟庸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厲聲道:“怎麽回事,著急忙慌的,成何體統!”
“之前怎麽和你說的,遇事莫要驚慌,你家老爺已經是丞相了,要有檔次,明白了嗎!”
家丁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慌忙站起身來,點頭道:“明白,明白。”
胡惟庸這才擺了擺手:“說吧,什麽事?”
家丁顫顫巍巍的開口道:“老爺,有人在咱們府裡鬧事。”
嗯???
胡惟庸表情一怔,冷哼道:“笑話,這裡是相府,是哪個沒長眼的,敢來這裡鬧事?”
“老爺,是真的,那幾個人不明原由,逮著陳管家就揍。”
“你要再不過去看看,陳管家肯定被人揍死了。”
胡惟庸見家丁不像是在說謊,‘啪’的一聲,抬手猛拍在桌上,起身說道:
“反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來相府鬧事。”
“呵呵……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想活的人,有這麽大的膽子。”
“去,把人都叫上,隨我過去看看!”
“是。”家丁急忙點頭,轉身離開。
而胡惟庸則是一甩繡袍,大步的向門外走去。
……
另外一邊。
“各位叔叔們別打了,再打就要鬧出人命了。”
李祺將其吳良他們攔住,說道。
吳良和陳德幾人,也覺得揍的差不多,全都紛紛停手。
雖然他們剛才來的時候,說是要將此人給弄死,但這裡畢竟是京師,真要鬧出人命的話,總歸會有點麻煩。
“停停停,大家先停一下。”
吳良向眾人擺了擺手,然後就向地上的陳管家看去。
此時的管家,臉上和腦袋上都是血,身上的肋骨也不知道斷了幾根,正躺在地上喘息著。
吳良低頭看了看,點頭道:“哦,還有口氣,那就沒事。”
“咱們先歇會,等下接著揍他。”
還來?
原本正喘息的陳管家,聽到等下還要繼續打,雙眼一翻,直接昏死了過去。
這時,李祺說道:“叔叔們,我覺得此事並沒有那麽簡單呢。”
“哦?李賢侄,此話怎講?”郭英一臉疑惑的看向李祺。
李祺指著地上昏死的陳管家,解釋道:“這還不簡單嗎?他一個小小的管家,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背後肯定有人在幕後指使。”
背後的人?
郭英和陳德以及吳良三人,相視望了望,全都點了點頭,覺得李祺此話有道理啊。
畢竟區區一個管家,怎麽敢做出如此的事情,那背後肯定有人。
三人想到這裡,齊刷刷的向眼前的院子看去。
難道在背後指使的人,莫非就是胡惟庸?
吳良脾氣最為暴躁,他冷哼道:“管他是不是胡惟庸,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著,就要捋著袖子,踏進後門的院子裡。
就在這時,一名穿著圓領錦袍的中年男子,帶著十幾名家丁,聲勢浩蕩的向後門走來。
“老吳,快看,人出來了。”陳德拍了拍吳良的肩膀。
吳良向前一看,果然是胡惟庸。
與此同時,胡惟庸帶著十幾名家丁,手持木棍和鐵棒,快步的向這裡走來。
他如今已經當上右丞相,在朝廷的地位,那可是如日中天,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擔任左丞相一職。
到時候,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
而且他現在的門人,也越來越壯大。
可以說,在如今的朝堂之上,僅次於淮西官員一派,那地位可想而知。
現在居然有人敢來他府中鬧事,那不是找死嗎!
“誰啊。”
“究竟是哪個不怕死,敢來這裡鬧事,知不知道這是……這是……”
胡惟庸話都還沒有說完,在看到眼前的幾人,瞬間愣在原地。
嗯???
這是……
吳良?
郭英?
陳德?
還有常玉春的二兒子,常升。
等等,人群中最後面的那位,不是當朝駙馬李祺嗎?
這是什麽情況,他們這群人,怎麽跑到相府來了。
而且還不走正門。
胡惟庸見狀傻眼了,一臉懵逼的看著前方,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這時,胡惟庸身旁的一名家丁,立刻向他說道:“老爺,就是這幾個賊人來鬧事的,陳管家都被他們打的半死不活了。”
“咱們過去給陳管家報仇吧!”
胡惟庸聽到家丁的話後,這才在地面上,看到陳管家昏死的身影。
這一下,他更是摸不著頭腦。
吳良和郭英等人,雖說平時與他交往不深,但從未有過節發生。
那好端端的,他們三個為什麽要來府中鬧事,還把管家打個半死?
就在胡惟庸疑惑不解之時,吳良便開口吼道:“胡惟庸,你好大的膽子!”
“你居然敢派人砸了常升的酒坊,是不是欺負我們淮西武將無人了啊!”
啊?
砸了常升的酒坊?
他什麽時候,派人砸了常升的酒坊,自己怎麽不知道。
這時,其中一名家丁,揮起手中的木棍,指著吳良喊道:
“哎呦,你踏馬怎麽和老爺說話呢。”
“信不信我弄死你!”
家丁話剛說完,就被胡惟庸一腳踹倒在地。
“滾蛋,這哪有你說話的份。”
緊跟著,他一臉尷尬的向吳良等人說道:
“吳兄,這……這裡面是不是有誤會啊。”
“誤會?”吳良冷哼道:“你都帶人來揍俺們了,哪有什麽誤會!”
這時,人群中的李祺,抬頭就向前看去。
原來他就是胡惟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