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天時間,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朱理對自己說道。
命人把自己新收的徒弟周公瑾喊來,朱理對他說道:“公瑾,我們還需要兩三天時間才能發起總攻,這兩天你找幾個傳道兄弟去官軍那裡勸降吧。”
周公瑾沒有半分猶豫,“徒弟遵命。”
“你這次去,卻和普通的勸降不同,條件呢,我開的是比較優厚,他們隻用繳納一半的軍械、軍糧,這樣他們退回兗州的時候還能有自保之力。退回兗州之後我們不會去攻打他們的府縣,但是他們也不要來干涉我們在鄉間乾的事。”
周公瑾給朱理的茶碗裡續上水,“師傅在上,這條件是不是太優厚了,就這幾千人現在整個就是一塊案板上的肉,我們吃了它整個兗州府就都是我們的了,為什麽還要留著他們?”
朱理喝了口水,“你說的不錯,吃了他們,然後拿下兗州,雖然會有些傷亡,但是也不是太難。不過這樣一來必然天下震動,到時候又是各路官兵圍剿,這些年天災人禍,山東的老百姓樹皮都快沒得吃了,這大軍過境廝殺,那又是一場浩劫。所以我更鍾意不戰而屈人之兵。”
“徒弟愚鈍,那怎麽才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呢?”
“靠兄弟主義,具體來說,就要靠你啦。”朱理拍了拍周公瑾的肩膀,“咱們兄弟主義的道理是夠硬的,只要再給對方一條活路,他在立場上不抵觸那很容易就能接受我們的兄弟主義。”
一聽到自己竟然肩負著如此重擔,周公瑾不禁熱血上湧,“徒兒定不負使命,此去就是拚了性命也要說服那李通.”
“其實我們開出這麽優厚的條件,說服他們並不難,實際上你還肩負著另一個任務,就是把兄弟主義在他們的軍隊裡散播出去。我想這次算是個好機會,平時可沒辦法像這樣直入軍營放開嗓子宣傳。你去之後李通必沒有膽子殺你,到了他的軍帳你先不給他亮出我的條件,而是先向他宣講我們兄弟會是仁義之師,現在是吊民伐罪,為了開萬世太平,反正有兩天時間,隨你發揮。”
“徒弟知道了,一定要說得他誠心誠意的歸降。”
朱理搖了搖頭,“不會那麽簡單,畢竟他已經身居高位,要一下子轉過來也不容易,這次只要他內心接納我們兄弟思想也就可以了,到時候你把我的條件一露,這次就算合作愉快了,一來二去,等到大勢一起他自然會順勢而為。不過若是你發現他真的冥頑不靈,那也不要緊,三日後咱們就總攻,把他滅了我再去找兗州府合作。”
“徒兒明白了。”
“還有你帶的那些兄弟,也要趁此機會在軍營裡散播兄弟思想,其實官兵裡面可憐人居多,只要他們認認真真的聽下來,我覺得就算拋不開傳宗接代的思想,但是心裡會偏向我們那是肯定的。”
“對,窮人都和咱們一條心,到時候我進李通的大帳,我帶的人肯定會被留在外面,就讓他們白沙撒字招攏一群人,再說兩段太平歌詞,然後宣講我們的兄弟主義。”
朱理點頭,“這個不錯,平時你們也這麽宣講嗎?”
“啟稟師傅,那倒不用,平時我們喊一嗓子就把人招攏過來了。不過徒弟想那畢竟是敵營,直接打板就唱總有些突兀,搞不好還會受到喝止,倒是自己蹲在地上玩玩沙子能引起對方好奇,然後再唱就水到渠成了。”
“很好,算是沒白跟我學這麽長時間,你準備一下,下午就去吧。”
李通從早上開始就憂心忡忡地盯著營外那些挖溝的隊伍,八條壕溝齊頭並進,現在他只要看到賊軍的壕溝就一陣心驚肉跳。日頭過了頭頂,李通正準備回去吃午飯,卻突然看到賊軍營中走出一小隊人馬,同時一陣吹吹打打的音樂傳來。眼看著這支奇怪的隊伍不緊不慢的向自己的大營走來,李通不禁心頭又是一緊。 他行伍出身,也算是打老了仗的人,可是這兩天裡的戰鬥卻把他以往積累的經驗全部砸了個粉碎,昨晚仔細思考之下突然意識到對面肯定有一位諸葛武侯式的人物,那些妙至毫巔的戰法自己絕不是對手,現在又來這麽一套,事出反常必有妖,現在他也只有學司馬懿堅決閉門不出。
等到那隊人吹吹打打一直走到軍營門口,李通才知道這些人居然是來談判的。
“弄得如此浮誇,難道是來給我送女人衣服的?”李通心中感到有些不妙。
女人衣服倒是沒有,可是到了帳中周公瑾一開口還是讓他大吃一驚,“你們是兄弟會的?”
對兄弟會李通可是再熟悉不過,雖然當年兄弟會鮮少到兗州活動,可是他們卻很喜歡去騷擾曲阜,因為曲阜也是兗州治下,所以孔家沒少來給他們找麻煩。今年總算聽說徹底剿滅了這股悍匪,李通也算是長長出了一口氣,沒想到這沒過多久,怎麽又從河南浩浩蕩蕩的殺過來,一直以來兄弟會戰力強悍、行蹤飄忽,但是人數總是不多,現在一下子冒出這麽大一股兄弟會,這可真是沒活路了。
“在下兄弟會翻江龍周公瑾,奉我家二哥托塔天王朱理之命,來給將軍指一條明路。”
聽了為首使者的話李通感到一陣絕望,“叫周公瑾?那沒錯了,就是那幫天殺的兄弟會,才會這樣取名字的,還沒有第二家。”
“我聽說兄弟會的首領是牛伯遠,據說死在劉澤清劉大帥的手上。”李通知道兄弟會的首領自稱二哥,現在二哥換了人,看來擊斃匪首倒不是虛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