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張遂,這個記憶裡文文弱弱的男人。
他記得很清楚,在他還沒有嫁入皇宮的時候,眼前這個男人明明那麽的溫柔。
怎麽幾年不見,就變成這個樣子?
張遂見李瑞凱說不出話來,笑了一聲。
小樣!
就你還想說服我?
我選擇十四皇女周幼楚做妻子,可不只是因為家裡的原因,那更是因為我喜歡這一款!
可能在你們眼裡,她就是一個一事無成的男男腔。
可在我眼裡,她就是一個標準的嬌柔易推倒的國民女神!
我也就是不好開口。
否則,我真想對你們說:這樣的女人,還有誰?都給我統統獻上來!
李瑞凱鬱悶了一陣,這才下定決心:攤牌吧!
如今自己已經在嘴皮子上比不過他了。
他也不再是以前那個小男孩了。
只有跟他談利弊!
想到這,李瑞凱道:“遂哥兒,你這話倒是沒有問題。只是——”
李瑞凱一臉擔憂的神色道:“可難道你還沒有聽出來嗎?有人不想你和十四皇女走到一起!”
“她一個男男腔,以後她登基稱帝,怎麽能夠鎮住群臣?”
“你想想,一個女帝,我們大周王朝的象征,結果是一個整天只知道濃妝豔抹的男男腔。”
“而且,她還時常穿著露大腿的衣服,像一個男人一樣上朝。”
“這成何體統?”
“再一個,我們大周王朝四方動亂,外敵都虎視眈眈。”
“十四皇女有能力擋住這局面嗎?”
“不能啊!”
“她文不成武不就,沒這個能力,你知道吧?”
“你可是大將軍府的幼子,大將軍府是我大周王朝的鎮國之寶!”
“大將軍府守護了大周王朝數百年。”
“你難道願意看到大周王朝在這樣的女帝帶領下?”
“到時候,外敵來襲,大周王朝民不聊生,該當如何?”
“而二皇女就不同了。”
“二皇女文成武就。”
“你嫁給她,那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遂哥兒,你的婚事,不只是你的婚事,更關乎著我大周王朝的命數!”
“之前為什麽陛下會許諾,你嫁的皇女會是皇太女呢?那都是因為陛下相信你是大將軍府的幼子,會知道自己的使命!”
“你可不能犯糊塗,辜負陛下的一腔信任啊!”
張遂暗暗翻了個白眼。
得!
說不過,開始扣帽子!
好像大周王朝一旦滅了就是我的責任似的!
真這麽嚴重,那讓女帝把皇位傳給我得了!
而且,明明是女帝想從我身上開始製約大將軍府,想讓大將軍府從此退出權力中心。
現在,還把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不過,你給我扣帽子,我就得給你接著?
你算老幾?
張遂擠了擠眼睛,低下頭,渾身顫抖起來。
來來來,你既然給我扣帽子,以為我好拿捏,那我就讓你看看這個世界作為弱勢男人的妙處。
賢貴君李瑞凱見張遂低下頭,還以為拿捏住了他,心頭狂喜。
正要趁勢讓張遂答應嫁給二皇女周仲琴,卻見張遂全身顫抖。
接著,就見張遂雙手掩面,朝著門外狂奔了出去。
那模樣,像是受盡了委屈!
張遂一路狂奔出女帝寢宮外面。
賢貴君李瑞凱都懵了。
正要拉住張遂,卻發現,人早就沒了。
而張遂一路出了皇宮,這才撤掉遮住臉面的雙手,翻身上馬,嗤笑了一聲,帶著護衛直接回大將軍府。
一直到大將軍府門口,張遂才對幾個跟來的護衛道:“去,四處散播出去,就說我從皇宮出來的時候,哭得聲嘶力竭,氣都喘不上了!”
幾個護衛面面相覷。
這小公子鬧得是哪出?
什麽“哭得聲嘶力竭,氣都喘不上了”?
你老人家這不是紅光滿面,氣定神閑嗎?
雖然懷疑,幾個護衛還是依言轉身離開,一邊朝著四處走去,一邊拉住人就道:“哎,不知道我們家小公子發生了什麽,一路回來哭得聲嘶力竭,氣都喘不過來了!”
而張遂自己,則直接進入大將軍府。
母親張穎帶著人過來,忙關切地問道:“兒子,這次怎麽又回禦書房了?聽說陛下突然昏迷不醒,什麽情況?”
張遂將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
張穎神色莫名。
她有些歡喜,又有些擔憂。
歡喜的是,自己這小兒子,自從墜馬之後,想法變了很多,而且還會用計。
這次“哭”著回來,必定讓文武百官都開始猜測女帝對他做了什麽。
而文武百官,很多都和大將軍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必定會站在大將軍府這邊。
女帝在文武百官的壓迫下,應該會不得不同意讓張遂嫁給十四皇女。
擔憂的是,小兒子這一出,女帝一定會將所有罪責歸咎於大將軍府身上,甚至會認為大將軍府不願意退出權力中心。
而十四皇女性情柔弱。
女帝為了保證皇室的權力在她死後繼續穩固在皇室,必定會更加激進。
或者,她可能對十四皇女下手。
雖然是親生女兒,但是,於皇權而言,什麽母女之情都不值得一提。
大周王朝近三百年,發生過多少起母女廝殺的場面?
十四皇女一除去,到時候,她對皇位的傳承許諾,還不是回到她自己手上?
又或者,會激進地對大將軍府動手。
女帝肯定不相信十四皇女有能力將大將軍府推出權力中心。
既然如此,不如她在世時將一切解決。
張穎歎了口氣,對張遂道:“兒子,你做得不錯,只是,我之前想得還是太簡單了一些。”
“我們大將軍府到了這地步,已經強大到任何一位女帝都無法忽視的地步了。”
“用史書的話來說,那就是我們是權臣。”
“自古以來,權臣不管有沒有歪心思,都不會有好下場。”
略微沉吟了片刻,張穎道:“雖然不甘心,但是,為了我們張家,也為了大周王朝的穩定,也為了能夠促成你和十四皇女的婚事,我們張家,也的確該放下這一切了。”
張遂臉色一變,忙道:“只有這一條路?”
張穎擠出一抹笑容,沒有再說話,而是一邊走進大廳,一邊道:“將三位小姐立即叫過來,我有大事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