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嚴說道:“此事有些難辦,靖遠伯太過年幼。此時封侯,將來恐有功高難賞之嫌。”
李儒卻持不同意見,他說道:“靖遠伯在北疆的軍功就足以封侯。此次快速平定河南叛亂,安定中原,功勞甚大。薄酬其功,會讓軍中將士寒心。”
徐貢說道:“李閣老所言甚是。我朝向來厚度功臣,異姓王爵又不是沒封過。何況這侯爵上面還有國公呢。”
崇安帝頷首,說道:“國朝自有法度,有功不能不賞。賈琅為了盡快平定叛亂,不耽誤春耕,親自潛入開封府城做內應,忠勇可嘉。故封賈琅一等靖遠侯,賞駿馬十匹,黃金金五百兩,綢緞一百匹。”
崇安帝這麽大方,是因為賈琅剛剛往他的小金庫裡送了八十萬兩銀子。這些銀子的來歷不好明說。叛軍殺了不少官員,這些官員的財產並沒有被全部搶走,錦衣衛就撿了這個大便宜。賈琅留下小部分,大頭兒就以土特產的名義送給了崇安帝。對於賈琅這樣一邊打仗,一邊還不忘了給自己弄銀子的臣子,崇安帝非常滿意。所以,賞賜賈琅的時候,也很是大方。
崇安帝封賞完了賈琅,又下旨封賞其他主意將領。
穆松加封雲騎尉,嶽慶封一等男,嶽禮封一等男。賈琮射殺兩名叛軍首領,賈環殺叛軍大首領,皆特封一等男。
賈家其他子弟也都因戰功得到封賞。賈瓊封一等輕車都尉,晉升遊擊將軍,賈珖和賈璘封騎都尉,升千戶。賈菖和賈芸封雲騎尉,升副千戶。賈菱和賈芳封雲騎尉,升百戶。這一仗打下來,賈家子弟都獲益良多。
榮國府,榮慶堂。
賈母在幾個老嬤嬤的陪伴下摸骨牌,王熙鳳風風火火的闖進來。
賈母笑道:“你這個猴兒,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王熙鳳滿臉笑意,說道:“老祖宗,大喜!琅哥兒封侯了。”
賈母喜道:“真封侯了?”
王熙鳳說道:“真的,天使已經到東府傳旨了。琅哥兒被封了一等靖遠侯。”
賈母說道:“好!好!這是大喜事兒。琅哥兒什麽時候回來?”
王熙鳳說道:“說是還要清剿叛軍殘部,還不確定什麽時候回來。”
這時,賈政滿臉喜色的走了進來,說道:“母親,大喜!”
賈母笑道:“我已經知道了,琅哥兒封了侯,確實大喜。”
賈政一愣,問道:“琅哥兒封侯了?什麽時候的事兒?”
賈母奇道:“剛剛鳳丫頭說天使去東府傳旨,皇上封了琅哥兒一等靖遠侯。你不知道這事兒,那你說的大喜是什麽?”
賈政說道:“我剛接了聖旨,琮哥兒和環哥兒都被封了一等男爵。咱們榮國這一脈,又有人入了五等軍功爵了。”
賈母喜極而泣,說道:“好啊!都是我的好孫兒。”
忽然想起上次賈琮和賈環的淒慘模樣,忙問道:“我的兩個孫兒有沒有受傷?”
賈政說道:“我問過了,兩個人都好好的。”
賈母這才放心,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又對王熙鳳說道:“府裡的人都多發一個月的月錢,慶賀我的好孫兒升爵。”
陽春三月,百花齊放,綠草如茵。大運河之上,大小船隻川流不息。其中一艘北上的大客船上,薛寶釵臨窗而坐,透過窗戶觀賞河岸上的風景。
鶯兒百無聊賴的坐在旁邊,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
薛姨媽走過來,說道:“乖囡兒,看什麽呢?”
薛寶釵說道:“聽說河南剛剛發生過叛亂,我還擔心這路上會不安全。如今看來,是我多想了。”
薛姨媽說道:“那位靖遠侯可是個厲害人物,連羅刹鬼都怕他。他不到一個月,就殺了幾十萬叛軍。有這位在河南坐鎮,誰有膽子敢捋他的虎須。”
薛寶釵說道:“十三歲封侯,比漢朝的冠軍侯還要年輕。真想見見這樣的人物是何等風采。”
薛姨媽說道:“咱們以後常住京城,靖遠侯早晚都要回京,會有機會見面的。”
正說話間,船忽然停了。過了一會兒,薛蟠罵罵咧咧的過來了。
薛姨媽問怎麽回事兒。
薛蟠說道:“一群囚攮的丘八, 又來要錢,這一路都多少次了。”
薛寶釵說道:“哥哥,咱們出門在外,本就不易。他們要錢,給就是了,就當破財免災了。”
薛蟠抱怨道:“這一路憋屈死我了。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去把那些丘八打發走。”
過了一會兒,薛蟠又回來了,有些慌張的說道:“這次不是來要錢的,說是要搜捕白蓮教匪。我們的船也要搜查。”
薛姨媽驚道:“我們船上怎麽會有白蓮教匪。”
薛寶釵說道:“應該是每條船都要搜查,不是針對我們的。”
薛姨媽擔憂的說道:“我們帶了那麽多財務,他們要起了什麽歹心就壞了。”
薛寶釵想了想,說道:“哥哥,你去告訴他們的頭兒,就說我們是靖遠侯的親戚。他們可以搜船,不過不能亂動船上的東西。”
薛蟠一拍大腿,興奮道:“妹妹這個法子好,我這就去。”
河面上,一艘漕運衙門的小船橫在薛家客船前面。船上,十幾個兵丁歪歪扭扭的站著。為首的,是個肥頭大耳的軍官。
一個兵丁湊到軍官面前,小聲問道:“頭兒,這船上的人看著不一般啊,咱們這麽做會不會惹麻煩。”
軍官說道:“有什麽麻煩,這明顯是隻大肥羊,咱們不狠宰一刀太可惜了。”
不大會兒,薛蟠出現在客船船頭,伸出大腦袋喊道:“我們是靖遠侯的親戚,你們可以上船搜,但是不能亂動東西。”
軍官聞言,眉頭緊皺,大聲說道:“你們說是靖遠侯的親戚,有什麽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