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5月天水行營撤銷(38年10月,廣州、武漢相繼失守後,老蔣先後於南嶽、武功召開軍事會議,決定撤銷重慶、廣州、西安三行營,另設桂林、天水兩行營,分別統一指揮南北戰場),程潛回到了霧都,頭頂上沒有了五指山壓著的蔣鼎文頓時活躍了起來,開始濫用職權大發國難財。
徇私枉法,貪汙成性,狂嫖濫賭,投機經商聚斂財富,專門給他看花柳病的醫生楊槐堂成為蔣鼎文的貼身醫生,專門給蔣鼎文治療性病,一直乾到軍醫處長。
被人尊稱為赫赫有名的‘腐化將軍’。
而老蔣向來對手下貪汙腐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是屬下不貪,反而讓他感到不放心。——千裡做官隻為財,你不貪汙腐化搞女人,你說你想幹啥?
對於這時候的鹹陽行營主任,第十戰區司令長官蔣鼎文來說,現在八路軍動用了105個團30萬兵力,在華北敵後抗日根據地對日軍發起了聲勢浩大的百團大戰,打的日寇白天不敢出碉堡,晚上不敢出城門。
還有胡宗南,衛立煌,朱紹良,也在前線和日寇對峙,閻錫山又在和日寇眉來眼去,氣得老蔣把胡宗南叫道霧都狠罵了一頓,讓他對閻老西別那麽苛刻,逼得他往日寇那邊搖擺。
有了閻老西得前車之鑒,蔣鼎文現在在鹹陽的生活,除了貪汙斂財就是喝酒賭博玩女人,簡直就是美的不得了,也沒有人來找他的麻煩,唯一頭疼的就是時不時飛過來轟炸掃射的日軍飛機。
因為日寇的炸彈炸起來可部分普通老百姓和他這個行營主任,而且炸的很多的工廠商店,很多都是他才‘辦’下來的產業,簡直就讓他心頭滴血。
這次突然過來了9架驅逐機,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情,日軍陸航第一飛行團的駐地在運城機場,到這裡的來回直線航程是400公裡。
之前鹹陽有空軍衛戍,日寇的戰鬥機根本就不敢飛過來護航,因為一旦被中國空軍糾纏住了,只是幾分鍾的激烈空層躍遷戰鬥,都能打得他們不夠回程的燃油。
然而在中蘇空軍撤出鹹陽以後,日寇的轟炸機不但敢更加精確的轟炸,就連他們的戰鬥機也敢跑過來低空掃射。
而蔣鼎文的長官公署,還有他置辦的那些產業因為是亮點,自然是重點射擊對象。
每次空襲以後回到公署,面對的都是一片狼藉。
現在的蔣鼎文不指望這9架驅逐機能打下來多少日機,然而只要有,那麽日軍就不敢再輕易的出動戰鬥機過來進行低空掃射,而且轟炸機也不敢再那麽猖狂的對著內城投彈轟炸。
至於郊外,隨便炸,炸死的是老百姓和他們的房子,他蔣鼎文既不用擔心,也沒有損失,甚至還可以以著這個名頭搞捐款,再盤剝一道!
他今晚本來還有一個酒場,是幾個煤老板請客,好酒好菜還有騷媚入骨的風塵女子,不過臨時決定推了不去,而是去招待這些遠道而來的飛行員。
“報告!”
蔣鼎文的秘書匆匆過來匯報。
“講!”
“劉超然在電話裡說是到頭屯河接機的空軍返回遂寧機場,途遇暴雨,在機場臨時降落,明天早晨返回遂寧。”
秘書知道這些話會讓蔣鼎文很不高興,所以快速的用著言簡意賅的話,講明白了全部的前因後果。
“釀希匹!”
蔣鼎文的這句話學的極有氣勢,怒著對秘書說道:“去太和樓!”
太和樓是今天晚上那幾個煤老板請他喝花酒的地方,自然是不再搭理這幾個臨時借道的飛行員。
——
鹹陽西關機場。
看到鹹陽機場總站站長劉超然,借著發電報的理由離開停機坪,同時跟在他身邊的一大群機場人員也都跟著離開,隻留下那兩個機務兵內勤潘萬寶和方鴻燕。
溫儉第一個怒著崩了起來:“這是啥意思,不管咱們了?爺兒們千裡迢迢冒險過來,還特麽的想著——”
“溫儉!”
葉浩然大聲呵斥住了溫儉的大嘴巴,望著劉超然的背影臉色也同樣不好看。
已經離開十幾米遠的劉超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溫儉,身邊的一群人也都忙著停下來,望著葉浩然這邊停機坪的方向。
“離開飛行隊快三年,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你一個才成為驅逐機飛行員的新授少尉,和一個空軍上尉,鹹陽機場總站站長,這麽無理的說話麽?在我教飛行員的時候,你才多大,還在玩泥巴!在我駕駛著戰機和日寇廝殺的時候,你在幹什麽,初小才畢業?”
劉超然冷著臉說道:“第一,我們沒有接到航委的指令, 第二,既然你們是臨時降落,燃油,基本的機檢,晚上的戰機護衛,你們的食宿,包括洗澡,都會給你們安排。只是國事艱難,沒有那麽多的好酒好肉招待你們這些貴客。有什麽事情和需要,和潘萬寶和方鴻燕說就行了。請問,你們還想要什麽?”
最後一句話是劉超然望著葉浩然說的。
“我——”
“溫儉!”
葉浩然止住溫儉將要爆的粗口,和劉超然隔空鋒利對視著微笑著說道:“劉站長離開飛行隊伍三年是真的,不過一代不如一代那只是你得眼光,我們確實是新授的空軍驅逐機飛行員少尉,可只要我們能打得日寇鬼哭狼嚎,望風鼠竄,我們兄弟們都會有著上升的空間。可劉站長,我可記得當年您在擔任攻擊機9大隊大隊長的時候,可是空軍少校。”
葉浩然的話聽得溫儉練練點頭,大覺解氣,要是自己就只會國罵,可遠沒有浩然兄這麽毒舌,那是拿著小刀子刀刀往對方心窩子上面插。
果然,葉浩然的這些話,不但讓劉超然紅了眼珠子,就連旁邊的一群下屬也都是紛紛變色。
有道是打人不打臉,眼前這個驕橫的驅逐機少尉,對劉超然劉站長,可是騎在他身上掄起雙手‘啪啪’的往死裡扇臉子。
“而且,諸位這麽急著走幹什麽,是急著回城裡過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麽?航委的命令和規章,是誰在當兒戲!”
這句話,如同一盆數九寒冬的冷水,潑得鹹陽西關機場的眾人渾身發寒。
這哪裡是要找事兒,簡直就是要乾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