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耳語羞,人在院中坐。
夜色如水,院子披上銀灰色衣裳,盡顯靜謐安詳。
如心背靠在薑山懷裡,觀賞著月兒慢慢西歸,每到月兒躲進薄薄的雲層裡,興致淡然時,薑山便在她臉頰上親一下,好有月華無聲之感。美好的情懷漸漸讓薑山盡情掠奪了去,心情慢慢燥熱了來,側身撲進薑山懷裡小聲說,我困了。
薑山也算忙碌了一天,早已累了,聽來如心一句困了,如獲至寶,興致盎然抱起如心走進臥房,迫不及待地關好門窗,火急火燎地回到如心身邊,抱在了一起。
如心說:“我好想讓你陪著......”後邊本想接著說“你明兒去大洪山,帶上我好嗎?”礙於臉皮薄,也不想提出這等無理的請求,最終還是羞於說出口。
薑山從情難自禁親了如心開始,便跟如心膠似漆地相處了幾日,自問不是木頭,哪有不懂如心心意的。可他是出門遠距離剿匪,不是郊外觀光,自不能帶上還未過門的妻子,小聲說:“就去大洪山幾天,數數指頭就過去的。”
如心小聲說,那你早去早回。轉身床沿邊,退去外衣,被薑山抱上床睡在了一起,因心頭燥熱,跟薑山親熱了來。等到情海加溫,情投意合時,如心有些情難自處,似有意亂情迷之態,用臉兒磨著薑山的臉兒小聲,相公,我真的好愛你。
薑山第一次聽如心稱呼他為相公,像喝著蜂蜜一般甜透心底,心頭有話奪腔而出,娘子,我也好愛你。今生要為你活,來世願為你死。
如心說,我今生隻認你做男人,你可千萬別說假話騙我。
薑山說,我這一生,唯有疼愛你才能活好來,是不會說假話騙你的。就算今日無心說了大話哄你,明日也會讓它化為現實,除非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心說,我信你,我一輩子都信你。轉而微微呻吟著,好像俗世間所有的欲念都夾在歡愉中無休無止地釋放著,除非死去,不是難以節製,無有盡頭。
過得好一會兒,薑山大汗淋漓地躺在如心懷裡,任憑如心怎麽親吻他撫摸他,他都無動於衷。小過一會兒,薑山翻下如心的身子,等來如心側身湊進他懷裡,撫摸著如心的秀發小聲問道,如心,我問你一個問題好嗎?
如心小聲說,你問吧。薑山小聲問,你喜歡我這樣對你嗎?如心羞羞說,你喜歡這樣對我就這樣待我好了。薑山說,那你這條春河只能因我而存在。如心說,那你這條魚兒只能讓我這條春河養著。薑山說,一言為定就是駟馬難追了。如心不語,撫摸上薑山的臉頰,溫情脈脈,就算回答了薑山的話來。
薑山說,那我們睡吧。如心說,那你半夜不能弄醒我。薑山說,今晚不會,下回不敢保證。如心說,那你要憐惜我些。薑山說,好,往後先親問,再征求,等如心同意了,全按如心的心意來。
如心將臉蛋湊近薑山的臉兒,小聲說,那我們睡吧。薑山說,好。閉上眼睛,讓如心枕著他那壯碩的手臂睡了過去,聞著香氣襲人,聽著安靜無聲。
很快,兩人同心入夢,夢裡邊一幅好場景:清江一曲抱村流,楊柳吹拂事事幽。自去自來堂上燕,相親相近水中鷗。嬌妻畫紙為棋局,兒女敲針作釣鉤。親朋戚友做客來,淡酒濃茶早相候。
兩人不知睡了多久,天早已大亮,房門外傳進陳新的聲音:“哥,樂大夫來了。”
薑山醒來回話,知道了,馬上來。見如心笑嘻嘻地看著他,小聲問,你早醒了嗎?
如心說,比你先醒。薑山坐起身下床,穿著衣服說,那你怎麽不叫醒我。如心說,我喜歡看你睡著的樣子。
薑山快速穿好衣服,將如心掉落在地的衣裳撿起放到她枕邊,笑著說,回來好好睡它一天,讓你一旁看個夠。如心小聲說,那你記得早點回來。薑山呵呵笑道,好,一辦好事情就回來。走去打開房門。
如心小聲問,你就這麽走了?薑山掩上房門轉身問道,娘子想怎樣?緩步走向床沿。如心羞羞說,也不知道抱抱娘子再走,一點情意都沒有。
薑山說,昨晚不是好好抱過了嗎?如心說,昨晚是昨晚,今早是今早,怎不能昨日吃了晚飯,今兒早飯不吃了吧。薑山說,也是。側倒在床,手伸進被褥將如心抱上。
如心說,相公決不想娘子年紀輕輕就做寡婦的,那在外頭記得萬事小心。
薑山真沒想到如心真將他當成相公,心受感動,在如心的額頭上親一下,抱著如心坐起身,快速幫如心穿好衣服,抱到床沿邊穿好鞋子,牽下床,捋了捋如心的鬢發說,陪娘子吃好早飯,就當話別好了。
如心甜甜一笑,快速坐到銅鏡前梳理好頭髮,整理好儀容,見薑山穿著鎧甲需要幫忙,走過去幫起忙來。薑山說,謝謝娘子。如心說,不用謝。走去打開房門說,那我們梳洗去吧。
薑山牽著如心去漱洗間梳洗過後,入得飯廳陪如心吃好早飯,回房挎上腰刀,拿好銀槍,被如心、陳新、湘琴、劉文心、慧錦五人送出府衙,跨上馬背,同著樂繼承跨馬揚鞭離開,徑指大洪山。
如心目送走薑山的身影,同慧錦、湘琴回到府衙後院喝了杯茶,話別慧錦、湘琴,由劉文心派人用馬車送回家中。入得客廳,見父母、舅媽都在,問過好後坐到一旁,等著問話。
顏夫人說,心兒,你真已打算好跟薑山過一輩子?
如心說,娘,薑山那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且為人正派,知情識趣,懂得心疼女人。只要他日後不傷害女兒辜負女兒,女兒自是樂意跟著他好好過一輩子的。
顏夫人說,就因為他太好,無可挑剔,為娘的才擔心你將來會吃虧。
如心說,娘,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沒什麽好擔心的。有些人看似忠厚老實,實則心機深沉,一肚子壞水。有些人貌似該敬而遠之,實則品行良善,可托付終身。可見萬事萬物,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光靠一雙肉眼、或一顆焦躁不安之心是看不出什麽來的。他說他深愛著我,我也真心喜歡著他,那就喜歡著他好了,讓歲月來見證他對我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吧。
顏員外說,心兒,你既這般打算,做父母的也沒什麽話說,唯有隨你一起認同他好了。
如心起身行禮說,謝過爹爹,謝過娘親!
顏夫人說,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吧。
如心說,是,娘。轉身離開。
等女兒走遠,顏夫人說,老爺,心兒這事,要不要跟我大哥通知一聲?
徐夫人說,薑山這孩子這般年輕,官就做到這份上,我看沒必要驚擾大哥徒添煩惱。
顏員外說,就聽二嫂的,等薑山平定了荊湖叛亂,真有心來迎娶心兒再說吧。
.......
話說薑山跨馬出得江陵府,見樂繼承落後好一段距離,便勒住馬韁,等樂繼承追了上來,走在一起笑著說,老樂,男女之事,我不是很懂,想問問你。
樂繼承說,大帥請問。
薑山問,女人是不是跟男人好過後,便離不開男人了?
樂繼承笑著說,大帥,你是不是跟女人好過後,便就離不開女人了?
薑山說,如心那小女子在我心裡已經生根發芽,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她,渴望著跟她待在一起,自是離不開她的了。
樂繼承說, uukanshu 男人有了女人想著女人,女人也是人,有了男人也是可以想著男人的。
薑山問,那你覺得,是男人想著女人多些,還是女人想著男人多些?
樂繼承說,這可說不好。有的男人三妻四妾還往妓院跑,有的女子有了丈夫還偷奸養漢,到底是誰想誰多些,就看個人的興趣是否壓過個人的操守了。按理說,相互想著很正常,要是對異性失去了興致,那天地造化也無須讓有性生命分出個雌雄來。
薑山說,這麽說來,如心每每湊進我懷裡,引誘我疼她實屬正常了。
樂繼承說,一個活生生的人,有了郎君,自是想郎君疼愛著她的。
薑山笑著說,那我日後真該萬事小心謹慎著來,留得青山在,不怕娘子沒柴燒。
樂繼承說,俗話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歲還想做金錢豹子。依小民看,大帥有此心,不僅要留得青山在,還要珍惜好身體,講究個細水長流永不枯。
薑山說,那養身之道,日後煩請樂大夫費心了。
樂繼承說,大帥,身體若無疾病,明心見性,固本養源,膳食進補,三者合一方為養身之道。其它藥石好如錦上添花,猶如飲鴆止渴,用之立顯神效,身體隨之每況愈下,不用之則一瀉千裡,再無見好之時。
薑山說,老樂,醫者仁心,你能說出這等話,本帥為之高興。
樂繼承說,能讓大帥聽著高興,小民榮幸之至。
薑山呵呵一笑,隨之馬鞭一揚,馬兒四蹄縱躍而起,兩旁花草樹木影影向後。
樂繼承策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