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紀年 第14章 溶洞

末羽雖然有點舍不得被窩，但還是被裡小卜的行為‘感’動了，一起出門。

裡小卜把被子給他扔了...

再不起來就滋他一臉。

起床的末羽不得不給賤兮兮的裡小卜一腳，表示感激。

倒不是裡小卜害怕一個人進山，他只是單純不想讓末羽這家夥在家偷懶而已。

畢竟穿都穿過來了，即便是掛了，特麽的也就是兩個G的意識飄散而已，拷貝不值錢的。

昨晚說了半天，兩人唯一的收獲，居然是和計劃風馬牛不相及的——不怕屎！

穿越中人的腦洞，玩兒得特麽不鏽鋼二踢腳都追不上。

作為穿一代，難道不應該是勵志雄主嗎?不應該是科技大拿嗎?再不濟也該是拉旗子扯隊伍啊！

白瞎了九年義務的加持。

虧得那麽多神奇的穿越文熏陶下，這兩隻躺狗，真狗！太特麽丟穿越人士的臉了...

沿著昨天走過的路，裡小卜裝作一副為人師表的鳥樣，把畢生所學灌給末羽。

末羽都懶得張嘴接著，滿臉的不屑，如果不是打不過，估計裡小卜會很慘。

一個認真教，一個認真玩兒，差點就成母慈子孝的鏡頭了。

不管怎說，末羽就是不鳥裡小卜，啥草啥花，不認識。

“你能不能記兩個?”

“烏頭、鉤吻、馬錢子...”末羽隨手拿起這幾種，還都沒錯。

“別的呢?”

“沒了...”

這特麽全是毒藥啊，裡小卜感覺腦袋有點不夠用。

“你記這有鳥用啊?”

“關你鳥事兒！”

裡小卜都難得理這家夥了，自顧自在前面走，還是一炷香左右做一個標記。

雖說兩人精神上不怕屎，還是都各自彈了幾縷藥粉。畢竟疼起來，是真痛！

末羽背簍裡裝的土豆有點多，還有顆鹹菜疙瘩。出門之前，裡小卜就計劃在山上呆兩天。

跑一趟回去，正好可以歇一天，反正家裡也沒啥事兒。

兩個人腳下都挺麻利，沒一會兒就走過了昨日返程的地方。

越往上走，山勢越陡峭，林中的空氣越見潮濕，腳下全是冰雪融化後殘余的枯枝爛葉。

走了快一個時辰的功夫，抬頭還是霧蒙蒙的一片，看不見主峰，回頭山腳也不見了，看樣子已經過了半山腰。

林中霧氣太重，裡小卜不得不用一根藤條綁著石塊在地上一路拖拽出痕跡做記號，額頭上漸然冒了幾顆汗珠。

按理說，應該昨天袁老頭兒說的山洞不遠了，用手抹了把頭上的汗，裡小卜順手再借末羽的衣服擦了一下。

林深草密，也不見有陽光的地兒，一般都容易出毒物、蛇蟲，先前已經摘了不少到年份的毒藥。

末羽的眼睛四處尋摸著找毒蛇的蹤跡，期待最好能有五步蛇、響尾蛇、扁頭，那東西的毒囊摘下來，可以湊七顆龍珠——開大。

直到一炷香後，走出山腰密林，末羽也沒能得逞，有點不甘心。

出了密林，入眼便是怪石嶙峋陡峭的岩壁，午時的陽光也難得透出來照在兩人身上，袁老頭兒說的洞穴應該就在附近了。

裡小卜手裡拿出砍刀，藥鋤一直都綁在腰上，手腳並用的在前面開路。

“猴子，你看那邊。”

順著末羽手指的方向，岩壁突然凹陷了一大塊進去，只是看不出有洞穴的樣子，但按照方位和時辰應該差不多了。

“走去看看。”

在凹陷的最低處，隱藏著一個高約六七米，寬度僅一尺左右的石縫。

洞口兩旁峻峭而堅硬的岩石巍然屹立，一塊巨大磐石被巧妙地從中劈開一道縫隙，形成的奇景令人驚歎。

洞口狹細，隻容得一人進出，裡小卜估計這裡面不可能有熊大熊二，虎哥難說。

兩個家夥渾然不怕虎豹的樣子，自顧自往裡走，了無牽掛的單身狗都特麽這麽勇猛、尿性。

經過狹小處，再走兩三步便又豁然開朗，偌大一個石窟頂得上半個籃球場大小，岩壁難得的乾燥，邊緣有自然形成的巨大岩石台階。

陽光透過洞口只能照進石窟邊緣，再往裡沒有火把就看不見路了，隱隱約約可以從潺潺流水的聲音，感覺裡面還深不可測。

“好地方啊，不冷不熱的。”

“你懂P，一般溶洞入口都這樣，走進裡面冬暖夏涼。”

裡小卜稍微走深了一點，從石壁上的石灰岩凸起，看出這是溶洞。

(溶洞內部流動的水和對流的空氣來調節氣候，形成一個相對恆溫的環境，一般都在11-15℃之間。)

“歇會兒...吃點東西。”

兩人把背簍放下，一屁股坐下，岔開雙腿靠在石壁上，拿出水囊和土豆，就著鹹菜疙瘩。

兩人不曾留意，狹長的洞口外，一道瘦削的身影掩身在一塊巨石後，臉上蒙著一束黑布，眼神中似乎有些遲疑，卻又堅毅地轉身離去。

這一幕，洞裡的兩個家夥根本無法察覺。

“猴子，這洞裡會不會有寶藏。”

“有，還有蛇精。”特麽的追番和武俠一樣的害人不淺，見洞就想鑽，都想著奇遇。

“這可難說，萬一有啥寶藏和武功秘籍，咱兩就發了！”末羽犯賤的樣子，一如既往地欠揍。

“你特麽啥時候聽說清朝有武功秘籍了?”

“海公公的‘抓N龍爪手’?”末羽雙手往前一伸，爪子同時憑空收放了幾下。

“那是，首先你得是個公公...”

哈哈哈...裡小卜想起末羽大總管的鏡頭，忍不住了。

“猴子，我想去找盤叔學打鐵。”

末羽忽然話頭一轉，認真地看著裡小卜。

“怎，還是想弄‘幽靈’?”

“嗯，不是說有百煉鋼嗎?我想試試。”末羽心底可不只是想要幽靈那麽簡單，跳脫了原來的時空，不弄點冷熱兵器，對不起軍事器械迷的稱謂。

“想學就去唄，反正眼前也沒啥事兒。”

昨晚想了許久未曾有苗頭，今天就這麽簡單的決定了，年輕人的衝動不僅限於生理。

“那你幹嘛呢?”

“我啊...不知道，過幾天再說吧。”

裡小卜還真沒想好幹啥，昨晚倒是有一個念頭，他想玩玩兒角色扮演，抽卡那種。能奶能夯，還能扛。

眼目前兒，先弄點銀子再說。沒有足夠的資金，玩個毛的角色，COS服都買不起。

“還是掙錢先...”

苦逼的人，穿過來還得苦逼，沒有老板，自己創造條件也要996。

兩個孤獨的靈魂，在這人跡罕至的山洞，似乎作出了某種選擇，又好像啥事兒都沒有。

末羽用火折子點燃四處找的枯木做的火把，兩人準備進去探探險。

來都來了，不是麽。

可惜枯木不太頂用，不像松香油脂充足，燃不了多久就沒火力了。兩人折騰了許久，也就往裡走了幾十丈遠，連洞中滴水聲的源頭都沒看見。

火力不足，不得不回到原處。

啥秘籍寶藏更是毛都沒有一根。

末羽不甘心地，嘟囔著下次一定要多備點火把來探個究竟。

“老狗，你有沒有聽到啥不一樣的動靜?”

裡小卜剛才似乎從洞裡隱約聽到一點什麽聲響，太過細微，也不太確定。

兩人靜下來，除去水滴聲和深處流水聲，沒有半分異常，也許是聽錯了。

......

幾百裡外， 也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山洞裡，兩道身影一裡一外盤坐著。正是幾日前離村外出的胡家大叔和古家二叔兩人。

古二身材清瘦有勁，習慣性地微眯雙眼，那眼神猶如塞外鷹隼般犀利敏銳，時而透出幾分堅毅之色，又漸然渙散開去。

這幾日晝夜不停地趕路，兩人面色滿面風塵，露出幾分疲憊。

洞門口的胡家大叔目光窺視著外側，輕言說道:“二哥，這趟怕是麻煩了！”

“嗯，這一路不好走，哨卡也明顯密了不少。”

古二眉頭緊蹙，似乎在思索啥，半晌才回著。除了哨卡的盤查細密了，更麻煩的是似乎各地的大小幫派嘍嘍也動起來了。

縣界路卡倒是好辦，那些習慣了貪墨的小卒，通常幾錢碎銀就能打發掉。麻煩的是那些地頭蛇，稍不注意就會馬失前蹄。

挨頓揍事小，要是漏了身上袍子裡隱蔽縫著的東西卻麻煩了。

“老大招我們這麽急，估計出事兒了。”

胡大面露焦慮的神色，古二到還沉穩，除了緊蹙的眉頭，動作顯得依舊散漫而隨意。

似乎並不在意，冥冥中緩緩鋪開的一張網。

......

這一切，同樣是還在山洞裡尋寶的兩人所不知道的。洞外的身影，百裡外的情景，宛如夏日陣雨來臨前的陰霾，正不著痕跡地往他們身旁匯聚。

時間將會慢慢教育他們，這並不是他們所以為的那樣歌舞升平的盛世時代，並不是他們所想象的那樣可以躺狗一樣的生活。

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