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洞內石壁上找到一個離地約三尺來高的天然小洞坑,正好把背簍裡的土豆和一些尋常的草藥一股腦放在裡面。
幾樣有毒的藥材就隨意放在角落裡地上,也不怕有啥鳥獸會偷吃,山裡的動物通常都會淺顯的通點藥性。
兩人打算再往主峰上走走,多采挖一點藥材,能多一些收成。
站在洞口的巨石上,兩人這才察覺,過了山腰這神機山的山勢有點奇怪。
山洞這一段,除了不算茂密的野草,居然灌木都很少,更談不上樹木。
似乎人為在山腰剃了一圈光頭,裸露的石壁在午後的陽光下格外醒目。
往上望去,沒有了雲霧的遮擋,神機山的主峰似乎並不遠,再有幾個山頭就能到了。
近處陡峭的石壁,宛如高約近幾百米的天然隔離帶,攀爬起來困難了許多。
岩壁坡度得有70°左右,兩人只能手腳並用向上攀爬,還得隨時注意石縫中有些風化的石頭無法受力。
路十分難走,**百米的距離,兩人硬生生爬了近一個多時辰,額頭冒出了細汗。還好,過了這一段山勢又變緩了。
“猴哥,下次你自己來。”
末羽這身板兒小點,稍微有一點費勁。
裡小卜卻沒事兒人一樣,貌似覺得穿過來以後,身板出奇地好,視覺、聽力都特敏銳,早不是以往的眼鏡兒哥了。
“愛來不來,到時候別找哥要錢就行。”
裡小卜鄙視了末羽一眼。
“那不行,你得分我一半。”
“分你大爺,你特麽還一半,毛都沒有。”瞪著這臉皮厚的家夥,裡小卜責罵著。
“真特麽的俗,你有毛也只是猴子。還特麽尾巴長前面的猴子...”末羽懟了回去。
“你就是說破天,不來也沒錢分。”
末羽現在沒了收租的本錢,又想搗鼓幽靈、瘋狗,被裡小卜拿捏得死死的。
瞪著這隻猴子,末羽心裡暗罵真特麽的狗,要不是打不過,必須揍得他滿地找牙!
陽光下,兩人身上的霧氣和汗水緩緩散開,有一股淡淡的餿味。
接著往山裡走,四周的樹木又開始濃密起來。初春時節,大樹底下的雜草還不算多,等過了初夏的時候會瘋狂地多起來。
兩人四處搜尋稍微值錢一點的藥材,只是常見草藥倒還多,就是年份不夠或是不值錢。
“大王叫...
我...來巡
山...
我...把人
...間轉一轉
...”
裡小卜低聲哼起了小曲兒,可他五音缺了三的音色,立馬讓末羽頓時像吃了蒼蠅那麽難受。
“猴哥,你要不朗誦首唐詩...”
“滾,關你P事!”
越是跑調高手,越是癮大。
大學時候,末羽和裡小卜、班頭去了一次,回寢室躺了三天才緩過來。
特麽的太難聽了,還瞎JB愛吼。初次接受裡小卜魔音洗禮的末羽和班頭,走也不是、呆也不是,只能一個勁兒用劣質啤酒把自己灌了個不省人事。
醉了,至少聽覺不那麽靈,少受點摧殘...結局就是吐了三天。
往後兩人打死也不陪裡小卜K歌了。
就連學校周邊的老板看到裡小卜路過都發怵,甚至有老板都想掏錢請他去隔壁霍霍...
“猴哥,那是啥花?”
前面,一團淡淡地粉色分散了裡小卜的注意力,更是幸運地挽救了末羽。
“咦,兜唇?”
裡小卜有一點不確定,幾步往前一竄,蹲下盯著眼前一團淡粉。
“鐵皮易得,兜唇難尋。”
真是兜唇石斛,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玩意兒,以前公司的不良老板花了大價錢才弄了不到一兩還視若珍寶。
兜唇石斛,是蘭科、石斛屬植物,《別錄》:“益精,補內絕不足。”
補內...懂的都懂。
兜唇花纖細精致,粉白相間,尖帶淡紫色,其余均為粉色。
記得有段石斛悄然走紅,炒作起“不死草”的潑天富貴,種植石斛的大戶賺得盆滿缽滿。
現在兩人還小,都還沒有到那個年齡,可這玩意兒是難得一遇的。
“先摘了,存起來再說,萬一以後狗老板用得上呢?”
“雨哥,可得高價賣!”
撇了一眼身旁毛都沒長齊的小末羽,裡小卜眼裡冒著星星,嘴角咧得老大。
嘴角笑容賤兮兮地,覺得自己有了一個不太成熟的打算。可腦袋裡的鏡頭有點過於成熟...得打碼!
末羽這個憨憨卻絲毫未曾察覺到身旁的陰謀,無知者,無球所謂。
裡小卜估摸著這一大叢兜唇石斛,晾曬後估計得快一斤多。
末羽,這可是你未來潑天的‘扶櫃’啊!
......
裡小卜輕手輕腳地把這一叢年份足夠的兜唇采摘好,留了少許幼芽,或許過三五年又能采摘一茬。
這一出手,便有了兩個人的幸福。
一個免受困擾,一個難免受困擾。
卻,都是末羽。
畢竟兄弟這玩意兒,就是用來背叛和玩兒的。
兩人走走停停,也盤算著時間,也沒敢貿然走太遠,一會兒回程還得花不少功夫。
一趟下來收獲也算不錯,三七、黃精挖了好幾株,最難得的居然收獲了一塊年份十來年的何首烏。
“今兒收成怎樣?”
“按袁老頭兒估的,這次怎麽也得賣七八百文錢。”
裡小卜估摸著說,也算走了狗屎運。
“咱有多少錢了?”
“差不多有一兩銀子吧!”
算起上次的收獲,裡小卜已經超過一兩銀子的身家了,這可不是一筆小錢,二牛家一年也就能掙不到七、八兩銀子。
“才一兩銀子啊?”末羽有點小失落。
“你懂個P,袁老頭兒說縣老爺每個月工資才不到5兩,還得自己養秘書!”
當然,工資只是毛毛雨,當時正七品知縣一年的養廉銀為1200兩白銀。他們不知道的,知縣的養廉銀收入至少是他的年俸的十幾二十倍。按米價折算,相當於而今的25萬。
懂的都懂,官場千年傳承的有些東西。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後來的收獲倒是沒啥驚喜了,這裡也不是滿地都是珍稀藥材,畢竟物以稀為貴。
裡小卜倒是覺得正常,這附近又不一定只有他們倆上去采藥。
第二日上午,兩人打算再走遠一點。
一路上看見普通藥材都沒有停下,以後有的是時間,他們想往主峰邊緣去看看。
按常理,越近險峻之處,獲得珍稀藥材的可能性越高。
雖不期待能一鋤頭就挖出一個金元寶,可誰不想能多弄一點白花花呢?
兩人速度很快,不到一個時辰,就走到了神機山主峰下。
日頭下的神機山主峰巍峨聳立、林木蔥鬱,峰頂雲霧繚繞。
果不其然,兩人在主峰山腳下便見到不少年份十足的藥材。
“算了,還是下次再上去吧,這山勢太危險了!”
看著險峻山勢,裡小卜還是打消了攀爬的念頭,時間有點不夠了。
“嗯,那就下一次,今天還得趕回去!”
末羽盤算了一下,現在兩人身手就算敏捷,回村也需要花費許多時間。
“把眼前的挖了吧,動手啊,老苟!”
當然,既然都已經看到了,不挖就不是裡小卜的風格。
“你上,哥沒有意見。”末羽這家夥隨時都想著偷懶,嘴上這麽說,手上還是幫忙打理。
裡小卜見著末羽這賤兮兮的樣子,有點手癢。
有時候,他覺得末羽這家夥肯定是加了“草船”BUFF,特麽滿身都是“賤”。
挖了差不多兩炷香的功夫,到手差不多一百文錢的藥材, 兩人才停下手來,裡小卜看了看,算是收獲不錯。
抬頭望著主峰,裡小卜心底估摸著會有類似野山參之類珍稀的東西,等以後有了適當的工具,肯定得上去發點小財。
“哎,回吧!”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裡小卜有點不甘心的味道。
“哦。”末羽倒是無所謂的樣子。
“先回山洞,走!”
說乾就乾,兩人去山洞取了存放的藥材便匆匆往回村的方向趕路,爭取在天色變黑之前回村。
太陽快下山了,
古家院門外兩個嬌小的身影站在門口,身旁放著兩背簍青草。
“豆兒姐,裡哥他們怎還沒回來?”
二牛憨憨地詢問著。
黃豆兒望著通往神機山的路,未曾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竟然有一絲憂慮淺淺地掛在眉梢。
“快了吧,咱先把牛草幫他們背過去交了。”
黃豆兒叫上二牛,一起背著青草往袁老頭兒家緩緩走去。
前天晚上,裡小卜跑了一趟去找黃豆兒,請她和二牛幫忙割草,代價是一人給一文錢。
村裡的孩子手上能有錢的還真不多,何況一個女孩子和一個小娃,更沒有。
一文錢在集市上可以買好幾塊丁丁糖了。
也恰巧,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坡頭的時候,裡小卜和末羽也出現在了村口,二牛翹首企盼的‘東家’終於回來了。
其實二牛和黃豆兒都有點小心思,擔心裡小卜到時候不認帳,兩人才約好一起等在院門口等他們,人多力量也就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