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世家,想要變化的和想要堅守的互相撕扯,處處都是心機、也處處都是對立。
然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廟堂之上,皆可見用人理政之道。
而攻守之間,也足以見為人處世之哲學。這或許就是三國時代帶給種雲的最大樂趣。
當然電視劇和遊戲太多虛構,演繹畢竟與歷史不同。
建安五年,彼時中原紛亂,諸侯並起,袁紹引兵百萬南下。曹操雖“挾天子以令諸侯”,但人人思漢,曹操心病難除、病痛難消。
不久後,曹操一篇《招賢令》公布於眾,隻論才德、不論仁義,一反大漢四百年“舉孝廉”傳統,可見其求賢之誠。
正是《招賢令》的頒布,漢獻帝借此機會,血書“衣帶詔”,命董承刺殺曹孟德。
事件敗露後,百名漢臣入獄,以司馬懿、楊修為主的世家公子登上舞台。而後曹丕、曹植爭奪世子之位,司馬懿、楊修也各出奇謀。
曹操,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
大小英雄皆成於野心,也敗於野心。古往今來,百姓都得意於道義上感人的故事,以自己的喜好來演繹歷史。
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不臣之心昭然若揭。這就坐定了曹操的原罪。然而撇開曹操的多疑、權變,其眼界、心胸、才能都讓人折服。
曹操以一歸鄉校衛起兵,卻能在最後對抗“四世三公”的袁紹,這就不得不說起其用人之道。
曹操用人,重“才”而不重“德”。
曹操頒布《求賢令》,只要有治世之才,“不仁不義”者皆可為官。
東漢,科舉製尚未出現,用察舉製與征辟製來選拔人才。但“舉孝廉”的權利皆被門閥士族所把持,“品行”早已成為噱頭。
曹操的《求賢令》可謂是打破了陳規,世家當然不樂意和他合作。
楊修之父楊彪就首先提出質疑:“官員應有德者居之,怎可用急功近利的小人?”
然而究竟什麽是德?曹操說到:“能臨陣製勝,不使將士枉死者是德;治國安民,不使百姓受凍餒之苦是德。治國用兵,平定亂世,用有才者。”
在後代,張居正也曾提出要能力,不要清官,雖然清官可以成為道德典范,但是不能造福一方,就算是道德情懷再高也是一個廢物。
曹操的用人特點,恩威並施,以收人心。
曹操討伐袁紹,在袁紹處發現朝中之臣密信,而曹操借此探曹丕、曹植的處事手段。
曹丕是“查,而後燒”,而曹植與曹操一樣,用人不疑,“袁紹之強,連我尚不能自保,況眾人乎?燒!”。
在曹操、曹植看來,大戰之後,應廣布福澤,以收人心。
曹植直接諫言: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可留一、二隱患,如再有不軌,再殺不遲。
需要注意的是,曹操本就多疑,與其說用人不疑,不如說曹操是疑人不用,恩威並施。在還不確定司馬懿可用之時,司馬懿只能做雜事。
當然種雲也承認,曹操知人善用,視野廣闊。
曹丕一直對曹操任用楊修耿耿於懷。在曹丕看來,楊修公器私用,為人陰險,“一味對楊修這樣的人加恩,只會讓他更貪婪。”
但是在曹操看來,楊修的才華的確少有。且楊修之父楊彪,身後是心向漢室的所有大臣,楊修是袁紹的外甥,也有非常重要的人脈。
曹操也告訴曹丕,“用人做事,只見一人一事,便是管中窺豹,一葉障目。好比用荀令君(荀),不只是因其謀略,而是因其背後有整個潁川氏族的背景。”
司馬懿出生於官宦之家,其父司馬防為當時的京兆尹。
“少有奇節,聰明多大略,博學洽聞,伏膺儒教”。當然,司馬懿最廣為流傳的,就是其“鷹視狼顧”之相。
“鷹視”就是形容像老鷹一樣目光銳利,這種人善於觀察。“狼顧“就是狼回頭的看的意思,據說狼可以在身體不動的情況下把頭扭回180度,這種人往往城府極深不同於常人。
在相術中,“鷹視狼顧”是大奸之相,曹操曾坦言欲7次殺司馬懿,這也是原因之一。
那麽,備受猜忌的司馬懿又是怎麽為臣的呢?審時度勢,靜水流深。
司馬懿剛開始為逃避去相府任職,不惜壓斷雙腿。而在歷史上,司馬懿為避征辟,也確稱病七年。司馬懿不出仕的原因有很多。
司馬家為漢臣,親眼目睹過董卓的敗亡。此時為建安六年,曹操雖在官渡大敗袁紹,但袁紹仍有很大勢力,河北局勢未定。
而此時曹操作為挾天子的一方,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政治地位都受到各諸侯的針對,所以此時出仕有風險,不宜過早下注。
因衣帶詔一事,含章殿前,多少漢臣被綁,忠義直言卻屍骨無存。司馬懿此時,也是個心向漢的學子。
儒家講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時曹操為“漢賊”,定為司馬懿所不恥,說完種雲都笑了。
看似是曹操要征辟他,實際上是曹丕在拉攏自己的隊伍。曹操都在曹丕,曹植之間搖擺不定,就連郭嘉,荀都不敢公開支持哪個,忙著去給曹丕站隊,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司馬懿采取的方法,用仁用忍,無欲者無求。
司馬懿勸楊修,應該用仁用忍。“無欲者無求,有多大能耐做多大事兒,生逢亂世,強者為尊,不容無才無力者。”
事實上,司馬懿的仕途的確不順,曹家父子都對他既利用又防備,這一切,司馬懿心知肚明。
司馬防多次教育他要學會“忍”,司馬懿也多受《老子》影響,深知“心善淵”的道理,心思要藏得深,不能輕易讓別人看出來。
聰明的人都善於自保,司馬懿的隱忍使他在險惡的政治環境中,保存了生命,並長期處於政治舞台的中心。
《三國志》有一段《魏晉世語》的引用,太祖(曹操)遣太子(曹丕)及植各出鄴城一門,密敕門不得出,以觀其所為。太子至門,不得出而還。
楊修先戒植,若門不出侯,侯受王命,可斬守者。植從之。故遂以交構賜死。
而最關鍵的一處,在於司馬懿向曹丕的獻計:“不違臣禮,不背子道,天底下的人爭得都是輸贏,而我們要問對錯。”
曹丕寧當輸家,也不願殺死阻攔他出城的門吏,所舉的旗號便是仁義。
曹操本想給兩個兒子出一道難題,到頭來,難題卻擺在他自己面前,曹丕為了仁義而延誤軍機,曹植為了軍機而濫殺無辜,到底哪個更適合繼承他的大業呢?
曹操最後選擇了曹丕,史書中將其罪歸於楊修。只是曹操其人,被視為雄猜之主,那樣的亂世,急需英雄,而非聖人。
封建社會,沒有什麽能高於權力,仁義往往都只是,通往最高權力的墊腳石與遮羞布而已。
曹丕對曹操說:“願忠孝而死,不願忤逆而生。”意思就是不會僭越曹操的權力。
楊修與司馬懿比較,同為謀士,同樣才華橫溢,有著同樣的理想和抱負,尋求明主輔之佐之。
但一個恃才傲物,一個低調內斂。但二人的命運卻大不相同,楊修客觀地評價,他的才華學識是出眾超群的,那麽楊修是怎麽一步步走上“死亡”的道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