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作出詩來的,已經將詩稿交了上去。剩下的,要麽抓耳撓腮,要麽直接放棄了。
“好,時間到。諸位稍候,馬上公布過關人的名單。”長者在台上主持著。
台下,一眾家丁和先生開始忙碌起來,將眾人的詩稿一一看過。
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家丁開始揚聲報人名,像報菜名似的。報到名字的欣喜若狂,沒報到名字的滿臉緊張。
“最後一位,呂范~”家丁拉著長音喊道。
周倉心裡失望極了,都怪自己裝逼裝過頭了,這些人不識貨,分不清詩的好壞,李白的詩都過不了關。早知道老老實實寫下來,那些老先生看了,肯定能過。
不過,周倉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自己本就是來湊個熱鬧的,好歹混了頓甜點吃。這可是周倉迄今為止,吃過的最好吃的美味。
“這裡還有一位,周倉。”長者站在擂台上,一錘定音,繼續說道:“接下來,開始第二關的比試,武試。先前過關的,請移步擂台,試弓。”
台下,呂范從後面拍拍周倉的肩膀,說道:“周兄文采斐然,小弟佩服。”
“你是?”
“在下呂范,字子衡,幸會幸會。”
“幸會。”周倉嘴上寒暄著,心裡卻在嘀咕,這人的名字怎麽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周兄,咱們也上去吧!請!”呂范側身指著登上擂台的樓梯,示意周倉先行。
“請!”周倉是讓上就上,走在前面,昂著頭,雄赳赳氣昂昂地登上了擂台。
擂台上,已經擺放了十把長弓,眾人正在圍著長弓擺弄。周倉粗略估算了一下,擂台上足有三十余人,多數身穿儒袍,作文士打扮。
周倉心想:“不愧是汝南郡啊!真是人才濟濟!經歷過戰亂之後,還有這麽多讀書人。一炷香內作詩,即使是後世的大學生也做不到啊!”
台下的人已經開始議論起來。紛紛指認,這是張家的老二,打小就聰明。那是王家的大郎,不是都娶妻了嗎?哪是劉家的小四吧?前幾年還是個半大孩子,這都長這麽大了。
“開始吧!拉滿弦者,為過關。大家也都做個見證。”主持的長者朗聲說道。
擂台上的競爭者開始嘗試拉弓,引得台下驚叫連連。
“乖乖,這小子力氣可真不小!”
“可不是,你看他拉弓跟玩似的。”
“哎唷,可惜,就差一點。張家老二怎麽不使勁啊?”
......
楊府家丁看著擂台上的情況,高聲唱道:“王朗,過關~劉通,過關~張瑜,不過關......”
第一輪十個人,過關了六個,四個不過關。
第二輪十個人,過關了四個,六個不過關。
第三輪十個人,過關了兩個,八個不過關。
第四輪,周倉和呂范同時上場。
比力氣,這可是周倉的強項!周倉心裡有底,絲毫不慌,而是轉頭看向呂范,看他這個書生有沒有本事拉滿這三石之弓。一石約合一百二十斤,三石就是三百六十斤,不知道現在的人能不能做到,反正後世百分之九十九的大學生是做不到的。
但見呂范屏心靜氣,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弓箭逐漸彎曲,從彎月變成了半月,伴隨著“吱”的一聲,半月成了滿月。呂范竟然輕而易舉地拉滿了弓弦。
台下的人不禁議論起來:“這是誰啊?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力氣可不小!”
“文武全才,以前沒見過這號人物啊!是俺們汝南人嗎?”
“這人力氣不小!練家子啊!”
“嘿,那叫花子!別光看人家,你倒是拉啊!”
“就是,叫花子沒本事,裝什麽蒜呐!”
......
呂范的優秀令人自慚形穢,眾人隻好在叫花子周倉身上找存在感了。
眾人已經拉過了弓弦,還剩下兩個不服的,仍在不斷地嘗試。還沒拉弓的就剩下周倉一個人了。
呂范也轉頭看過來,輕聲寬慰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周兄不必在意他人的閑話。”
周倉翻了個白眼。要是一個多月前的周倉,那一身橫肉,呂范見了,絕對不會說出這話。說到底還是沒錢鬧的,周倉這些日子就沒吃過飽飯,體重呈直線型下降,現在快成了皮包骨了。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周倉激起了性子,拿起長弓,猛的用力一扯。
“啪”的一聲,那長弓竟從中間折斷了。
眾人目瞪口呆,全場鴉雀無聲。
周倉小聲嘟囔:“這弓怎麽這麽不結實啊?”卻被全場的人聽的一清二楚。
有人不忿地叫罵:“力氣大就力氣大。忒裝了!”
“這哪裡來的乞丐?一身憨勁。拉壞了楊家的弓箭,把他賣了也不夠賠錢的。”
“這誰啊?有人認得嗎?”
......
楊家人見狀,面面相覷。尤其是先前瞧不起周倉的家丁,心中暗自慶幸,還好剛才沒把他轟出去。以他這個力氣,鬧將起來,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主持的長者笑道:“這位壯士氣力不凡,老朽佩服,佩服!”
“那我,這是,過了?”
“過了,過了,呵呵!請壯士稍作休息,第三場比試馬上開始。”長者客氣地說。
“多謝!”周倉拱手道謝。
“來人,好生招待!”長者吩咐完,對台下的觀眾朗聲說道:“第二場比試已經結束,過關的有十四人。請未過關的先行退場,過關要參加第三場比試的,上前簽下生死狀。”
台下觀眾頓時沸騰了起來。簽下生死狀,意味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生死兩不追究,那就是完全搏命了。
比起前面兩關的平平無奇,這一關才最有看頭,說不定有人當場喪命。
群情呼嘯:“快簽,快簽!”
一說到生死狀,便有人打起了退堂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是真要玩命。遇著那意在切磋、點到為止的人,輸便輸了,不過是面子上不好看。要是遇著那陰狠之徒,上來就要奪命,一旦落敗,那就非死即傷。
擂台後面的閣樓裡,孟玉樓問向身旁的侍女:“那人來了嗎?”
秋月回道:“還沒看到人。 uukanshu ”
孟玉樓站起來,雙手緊握著,擔心地說:“他該不會不來吧?”
秋月低頭,不敢回答。
來回踱了幾步,孟玉樓猛的說道:“你們不要跟來。”說著,孟玉樓轉身向屏風處走去,轉過屏風,來到一幅畫前面。
孟玉樓伸手扭動機關,那幅山水畫自動卷了上去,露出一扇門。孟玉樓回頭看了看,見沒人跟來,推開門走了進去。
裡面也是一間閣樓,一名女子坐在榻上閉目養神,身旁站著一名侍女。
孟玉樓和那女子四目相對,竟然長的一模一樣。那女子身旁的侍女也和秋月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楊長老,那人還沒來。”
那裝扮成和孟玉樓一模一樣的楊鳳,開口說道:“沒事,再等等。”
兩人唯一的區別,就是嗓音不同了。
孟玉樓欲言又止,楊鳳問:“還有什麽事?”
“楊長老,咱們先前說好的,不論那人來不來,你都要信守承諾,放了我弟弟。”
“那是自然。”
“外面有一個乞丐,已經到第三關了,是不是你的人?”
楊鳳看向身旁的侍女,見侍女搖了搖頭,便如實說:“不是。”
孟玉樓不禁蹙眉,擔憂地說:“三石弓都被他拉斷了,要是那個人不來,我怕沒人勝得過他。”
“哦?”楊鳳嘴角帶著一絲微笑,反問她說:“你怕嫁給一個乞丐?”
孟玉樓臉上一紅,連忙否認:“不是。”
“那就是願意嫁給他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