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在場的這些人要說傻的沒有,笨的也沒有,但是能真正明白顧軒為何突然不急了的可能只有陳青山了。
換位。
換位思考,這是所有人都會做的一件事,但是若想將這件事做到精做到極致,可不是誰都能夠做到的。
恰巧陳情山就可以。
他看不懂人心,莫說顧軒在想什麽,其實就連陳大平時在想什麽,陳青山也看不懂。
但是他能將自己的思維換到他想要去了解的那個人所處的身份、地位以及所處的環境。
他只是在其他人找他求問的時候,去換位,去以當事人的立場看這件事若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應該如何去做產生的結果是最合適的最需要的而已。
但是就是這樣,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
城南圈禁之地內,這裡並非沒有人居住,只不過住在這裡的不是城內那些普通百姓罷了。
遼西郡可不光有這地下賭坊和那碼頭的買賣。
樓思思汪貴邱飛鵬等人可不是靠著賭坊和碼頭起的家,他們當初可是實打實的和赤古城的北莽鐵騎戰鬥過的。
城中這十萬居民當中還有著將近兩萬人的可戰之士。
而這些人幾乎都是居住在這城南,汪貴和邱飛鵬同樣如此。
此時在一處房屋內,汪貴舉起手中的酒碗一飲而盡,已有些微醺的狀態。
邱飛鵬坐在他的對面,也是同汪貴的狀態一樣。
“好酒啊,汪大哥,咱兄弟倆多久沒有這麽痛快的在一起喝酒了。”衝著面前的汪貴,
邱飛鵬滿臉的笑意,只不過他的那笑意多少帶了些虛偽的成分。
此屋內只有他們二人。
汪貴道:“老邱,你還記得咱們認識多少年了嗎。”
邱飛鵬略作思索:“十多年了吧。”
“十五年,你小子當時也是有種,竟然敢去南城賭坊裡面偷東西。”
“嗨,你要是這麽說,老弟我就得敬你一碗了,當初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邱飛鵬怎麽可能活著出去。”
汪貴哈哈一笑:“你記得就好啊,就你當初犯的事,就算不要了你小命,最少你要將你這雙手留下。”說完汪貴話鋒一轉道:“所以啊,老邱,你也不用在這跟我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事情,咱倆雖然這幾年不對付,但那都是迫不得已,所以今天想說什麽就直說。”
邱飛鵬聞言緩緩放下了手中酒碗:“汪大哥,前日裡你在大廳中所說的事情,可準成?”
汪貴看著邱飛鵬過了三秒後:“老邱,樓思思是什麽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我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敢那麽跟她說話嗎?”
聽了汪貴的話邱飛鵬腦中閃現出自己當初與樓思思初次見面的場景。
具體的時間邱飛鵬已經不記得了,他這個人對於時間的幾乎沒有什麽概念。
但是有些事情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就比如他第一次見到樓思思的時候。
一個看著不大的小姑娘,只是為了一個饅頭,將一船人殺的只剩下一人。
而剩下的那一個人就是邱飛鵬,只是因為最後的時候邱飛鵬說了一句話:“夠吃嗎,我這還有。”
當時邱飛鵬說出這樣的話,純是因為嚇傻了,下意識的說出口的。
但也就是因為這句話,讓他活到了現在。
此時回想起當時那艘船上血腥的場面,邱飛鵬還忍不住打了個冷譫。
“怕了?”見邱飛鵬那模樣,汪貴有些嘲諷的說道。
今天邱飛鵬能夠來找他,汪貴很清楚他是怎麽想的。
他們兩個按照年紀當樓思思的爹也不為過,但是他和邱飛鵬一樣,都有一種骨子裡對樓思思的恐懼。
汪貴和樓思思相遇的場面絲毫不亞於邱飛鵬。
這些年他好不容易才從這種恐懼感裡走出來,所以對於邱飛鵬現在的樣子他太了解了。
“汪大哥,說不怕是假的,我就不信你不怕。”
“是啊,就是因為我怕,所以我不想一直這麽怕下去,我之所以敢再次聯系南城的那些人,弄這麽一個地下賭坊,就是為了能夠有資本擺脫樓思思這瘋婆子。你別看她自從來了遼西之後一副聖人的模樣,那些刁民不知道,難道你還不清楚,她骨子裡就是一個惡魔嗎!”
邱飛鵬清楚汪貴曾經的經歷,汪貴曾經也是南城賭坊的一名管事,但是不知什麽原因就被南城的那些人懸賞捉拿。
能在大盛這禁賭的律法下,將賭坊做到這種程度其勢力可想而知。
絕不亞於大盛境內任何一個家族, 連官家拿他都沒有辦法。
在汪貴的心裡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都比不上樓思思帶給她的恐懼。
他寧願冒著被南城賭坊的人將他弄死的風險,主動聯系這般人就是為了再次的搭上這條大船找尋找機會擺脫樓思思。
在汪貴看來,樓思思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從來不在乎後果是什麽。
當初只是為了一個饅頭能殺光一船的人,根本不去想將一船的人殺光之後的後果是什麽。
那麽現在就能為了這遼西城為了錢將他們都殺了,至於之後把他們都殺了,沒有人再給她賺錢的事情,絕對不會去想。
乖乖的樓思思來殺了自己,將錢搶走,汪貴沒有這麽蠢。
以前跟著樓思思是為了活命,現在想反也是為了活命。
“汪大哥,你膽子也真夠大,怎麽就那麽確定樓思思想要的是什麽東西?”
聽到這話,汪貴伸出兩根手指,指了指邱飛鵬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看,你沒有發現樓思思來到這遼西之後,行事風格跟以前在海上不一樣了嗎?”
汪貴跟了樓思思這麽多年,以前在海上的時候他認為樓思思是個沒有目的性的人,殺人也好搶劫也罷,只是因為一時的興起。
很早他就想脫離樓思思了,跟在這樣一個人身邊實在是太危險了。
但是對於這樣一個沒有目的性的人,汪貴不知道從何處下手。
可是自從來了這遼西之後他發現,樓思思並不是一個沒有**的人,她在遼西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造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