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汐又請王全安開張溫補的方子給小玉補身子,王全安笑著說,“小的在大人面前實在是班門弄斧,慚愧慚愧,但大人看得起小人,小的就勉強一試,宮裡頭安胎的方子也算是好的,溫補的方子也很多,小人便各寫個方子,請駙馬爺一起斟酌斟酌再做決定。”
安羽汐見一方子上寫著紫蘇,黃芩,白術當歸白芍生地山萸肉等十幾味中藥,不由得點了點頭,“不錯王太醫果然高明。”
王全安大喜,能得神醫誇獎一句,那可比什麽都強。又看另一溫補的方子,裡面有當歸紅棗枸杞堂參黃芪天庥等九種補藥,性溫和,但易於身體對營養物質的吸收,又道了聲高明。叫人去拿一百兩銀子過來,王全安滿臉通紅忙說,“駙馬爺萬不可如此,折殺小人了。說起來我們太醫曙這兩年在駙馬爺的藥堂坐診,已經賺了好多外快,駙馬爺每年打賞我們太醫曙都有一萬兩銀子,今兒個承蒙駙馬爺瞧的起在下,那是我天大的面子,您再給我銀子,那豈不是在打我的老臉嗎?”
見他一再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麽,心中一動,見他平時也算忠厚老實,便說,“我這裡有一本醫書,是我從海外帶來,我有一大半的本事都是從這本書上學來的,我便讓人抄錄一份給你,這是一本奇書,你抄錄後便當作是你我共同著作的,我先給你翻閱一下,盼你學會後能造福人類。但不可包藏私心。”
王全安大喜,連身體也抖了幾下,口中連連稱謝不已,他知道安羽汐的醫術大半便由此書而來,不免殷切期待著。見安羽汐拿出那兩本書放在自己面前,他迫不及待的翻開扉頁,見書上紙質非常好,再翻下去見到人身骨骼圖,器官圖,肌肉圖人體穴位,人體描繪,手已微微發抖,心裡已經激起千濤駭浪,真不信世上有如此奇書,就好像一個乞丐竟然發現了世界上最大的寶藏,愛不釋手,這種情形安羽汐在孫思邈身上也出現過,也不感到奇怪。
良久王全安才回過神來,與安羽汐商量過了十五便天天晚上來抄寫,他與孫思邈的心思一般,不肯讓別人抄,而是不辭辛勞的要親自抄寫,生怕別人抄錯了一個字,又懇求讓安羽汐詳細講解,安羽汐一一答應。
臨走時王全安又道,“俗話說無功不受祿,駙馬爺拿出這麽珍貴的醫書給我,又讓我署名,小的實在感謝,小的感到無以回報,只能俗氣的出十萬兩銀子,作為這本書的小小代價,希望駙馬爺不要推遲。”
安羽汐是個生意人,聽了心中也不由得一動,含笑答應了,“以後這本書就由你來出版,署名一定要加上我們兩個人的名字。”
王全安忙不迭的點頭答應,“這個自然你是第一我排在後面。”
真是新年新氣象,李治一下子提撥了好多青年才俊,比如自己以前的管家李義府,許敬宗等,還有太宗李世民的妹夫薛萬徹,房遺愛,還有自己的三哥吳王李恪,叔叔荊王李元景等,其中吳王李恪更是被授封為司空,荊王李元景也被授於司馬,一時之間朝庭震驚,前往吳王荊王府中祝賀之人絡繹不絕,安羽汐也參加了這場祝賀,也不得不去。
長孫無忌府裡,長孫無忌父子與府裡的幾位幕僚相商,“阿爹,您認為皇上大肆扶持自己人的目的何在?”
“哼哼連這一點也看不出來,皇上扶持新人,自然不想你大爺獨攬大權,想找人與我抗衡,免得我日後權利過大,隻手遮天,現在就開始布局,想來搶奪我手中的權利,現在我這個外甥啊連自己的親舅舅也不相信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麽花招使將出來。”
“是啊世翁,皇上也未免太心急了些,上任才半年多點,就迫不及待的想搶班奪權,未免讓朝中的老臣有些寒心,輔機大人可要當心功高震主的老話了。”一位幕僚陪笑道。
“那該如何是好?阿爹!”
“在我面前弄鬼,皇上還太年輕,我自有我的打算,從現在開始我會布局,謹慎應對,其他人倒還好,不足為懼,只是荊王與吳王這兩個人還是要小心些,我會派幾個人混進吳王府荊王府府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衝兒以後在外面行事也要三思而後行,不要讓他們抓到什麽把柄。”
長孫衝連連稱是。大家又商量了一會兒,才散了去。
轉眼已過了元宵,安羽汐的青雲集團也已經正常上班,晉州來的孤兒從初二就開始進行軍訓,從最初的八百多人,每個人都訓練,到後來由於吃不了這個苦逐漸淘汰,到現在進行系統訓練的也只有半數,該上學的也已經開始上學,一些年齡大一點的又不想學習的就被派去上班,雖然說他賺錢容易,但也不會養閑人。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好多產業都已經輻射到了周邊的十幾個州縣。因為家中缺了管家,沈凌薇又是女人,諸多不變,隻好把張進又叫了回來,讓他重新執掌管家一職才放心。沈凌薇仍然在家中管家,現在安府與公主府加一塊少說一千五百人,每天的帳目可想而知有多少出入,但沈凌薇天資聰慧,居然打理的井井有條,令安羽汐更加疼愛。
在農業方面,田地已不低於萬傾,因皇上賞賜,再加上自己的購買,早已突破了萬傾,安羽汐把田地分給小玉大哥負責,讓他統一出租管理。小玉心裡自是喜不自勝,自己的大哥二哥都為安羽汐掌控一方,古小峰現在管理各處藥店,也是異常的忙碌。
安羽汐來也不過快三年的光景,卻取得了如此的成就,已經成為富甲一方的商賈,又深受皇上的寵愛,權利不小,一呼百應,成為長安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這一日剛剛吃了午飯,宮裡的執事太監便來傳旨,說皇上有旨,請大人進宮為娘瞧瞧身體。安羽汐也不多問,帶了藥箱跟隨太監進了皇宮,來到甘露殿,見過李治,行過禮說了幾句家常話,李治說,“今天找你來,是先皇嬪妃徐婕妤娘娘生病好久,太醫看了,卻未見好轉,想讓你去看看,現在她在永壽宮裡居住。”
安羽汐點頭答應,與太監一起往內廷走經三宮而入西六宮,轉入永壽宮,由門口站著的太監進去通報。過了一會兒才傳安羽汐進去。
走入殿門,來到徐慧的居室,見她正斜靠於椅子上,後面墊著一個枕頭,安羽汐微微掃了一眼,見她身上穿著雪白色鍍銀衫,下著珍珠白綢裙,銀帶緊緊束住了那嬌弱的纖腰,瓜子型的白嫩的臉上現在有些沒有血色的慘白,肌膚顯得乾燥無水分,簡直是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只剩下皮包骨頭,一雙美眸也失去了往日的絢麗光彩,眼光空洞洞的毫無生機,與自己以前見過的判若兩人,心中不禁的疑惑,這還是那個美豔不可方物,被稱為巾幗不讓須眉的才人嗎?心中不禁產生了同情,哎一代巾幗英雄就這樣隕落謝幕,實在令人惋惜痛恨,如果她不生活在這裡,而是讓她在外面自由自在的去生活,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見了安羽汐,徐慧勉強的一笑,“安神醫來了,是皇上命你來的嗎?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讓神醫給我診斷一下。”余人皆走出房門,隻留安羽汐在此。安羽汐行了一禮,“正是,參見娘娘。”
徐慧淒然一笑,“我說過了任何人來我都不治,皇上就是不聽,還要麻煩你,你也不用浪費心機了,我說過不治就是不治。”
安羽汐小心陪笑道,“娘娘這是為何,俗話說螻蟻尚且偷生,娘娘為何不肯讓人醫治,依臣看,娘娘並非患了不治之症,只要娘娘肯配合,只要吃點藥打幾針,補補身體,就可以痊愈。”
徐慧冷哼一聲,“我為什麽要吃藥,要讓人治,我告訴你是我自己不想活了,我想念先帝心切,恨不能立刻隨他而去,現在病了正好,不日我將追隨先帝而去,從此不再孤苦伶仃一個人,我早就盼望這一天早日到來。”說完這些話,臉上泛起紅光,眼神非常堅定,又有些力有不逮,已經累的氣喘不已,像是久病發燒所致,過了一會兒才又續道,“夫哀莫大於心死,而人死亦次之,我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就沒有醫治的必要。”
安羽汐暗暗讚歎她對愛情的忠誠,又勸道,“娘娘難道沒有聽我說過生命誠可貴,身體發膚受之於父母,豈可輕易放棄,這未免也太過草率了吧!”
徐慧聞言一怔,不由低下頭沉思了一會才回答,“我意已決,不用再勸了,我要休息了,駙馬爺請回,也請你告知皇上,叫他不要枉費心機了。”
安羽汐聽了此言,已知其中另有隱情,轉念一想又說,“人生在世,貞節與名聲當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人來世上走一遭並不容易,有些事也得看開一點,就像您妹妹如今已經貴為嬪妃,日後指不定還能晉升,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娘娘為什麽不效仿你妹妹,做人也應當圓滑一點,貞節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生命故,余者皆可拋
難道娘娘忘記我的話了嗎?”
徐慧想了想,果然這話是他先前對自己說過的,不由得仔細回想
起那日他為自己看相算命的場景,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對他說道,“我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我牢牢記得,我知道,這也是天意,我的結局已經注定,已無法更改,我還記得你跟我說過幾句話,說的好像是芃鳥偏從末世來,世人皆歎此女才,一貞二從三思愛,哭向昭凌世人?。是不是,末世當指先皇已老吧,不錯,大家都說我是個宮中才女,皇上也不忍讓我出家,讓我待在宮中享清福整理抄錄后宮的詩文,我心裡非常感謝,可是先皇去後,我所依靠的靈魂都沒有了,待在這裡也就是行屍走肉罷了,的確我也是對先皇思念成疾,心已經死了,人活在世上還有什麽意義?我再也不願愛上別的男人,我也不願給當今皇上做嬪妃,甚至他還許諾給我貴妃的地位,但我的心中實在容不下別人了,照你這麽說,我死後便能與先皇葬在一起了。你為何能預知昭凌這兩個字,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能預知未來,我本以為你是胡說八道,沒曾想卻一一靈驗。我看你平時談吐平常,有時講話就如那沒讀過書的人一般粗俗,但你所作的詩卻震爍古今,而且醫道,武道經商天文地理樣樣精通,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難道你真的是神仙,既然上天已經注定,我要與先帝永遠在一起,那我只有順應天命,順其自然,好了你就不要勸我了,我這裡有一本我所寫過的詩,整理在一起,我想送一本給駙馬爺,駙馬可能收?駙馬爺出口就是巨著,自然是瞧不上的了!”
安羽汐連稱不敢說“當今第一大才女作的詩,自然是最好的,也是最珍貴的禮物,自當珍惜。”躬身接過丫頭憶翠送過來的書,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入懷裡,徐慧見他果然珍惜,嘴角終於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安羽汐見她再無話可說,才告辭出來
安羽汐心中頗為震驚,非常後悔以前對她說的話,卻成了要她命的催命符,讓她心裡有了魔障一般,或許她的死,跟自己多少有點關系,感到非常內疚,非常沮喪的走出門口,卻見剛剛一起來的太監青寒還在等候,安羽汐隨青寒又來到甘露殿,李治忙問他詳情。
“皇上,這徐太后本身沒有什麽問題,只是偶感風寒發燒,但是她不肯配合治療,而且絕食,一心求死,思念先帝心切,時間長了怕是,”
李治點點頭,臉上現出惋惜的神情,沉思了良久才問,“她有沒有說其他的?”
安羽汐見他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心中一凜,“沒有了,她說自己心思先皇,早已不想留戀人間,隻想早日追隨先帝。”李治看了他半響,才歎了一口氣,“唉這叫朕也沒有辦法了,可憐的我大唐第一才女啊!”心中惆悵,揮了一揮手,安羽汐告辭出去。
當天晚上,安羽汐難得的在寶珠房中休息,而且沒有與公主在一起,寶珠大喜,早早的梳洗完畢,精心打扮了一番,安羽汐見她穿的很是性感,倒也比平常更加興奮,更加賣力,三進三出以後才滿意的睡著了。
安羽汐又讓人將自己新作的兩首詩加入到以前的詩仙選集當中,進行了第二次售賣,生意居然還不錯,出版商見市面上又出現了安羽汐的新書,無比瘋狂的購買起來,安羽汐也拿回一本回來看,第一首是將進酒,第二首還是詠菊二,“待到秋來九月,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嘿嘿,這裡面有個二九八,我記得大唐應該是二百八十九年歷史,這難道是巧合?”第三首詩是望廬山瀑布,然後是李清照寫的夏日絕句,再後面就是俠客行水調歌頭等。安羽汐想起這些偉大詩人,忍不住的老臉一紅,心道,“各位後輩實在是對不起之至了。”
這本書實在是暢銷,雖然價格昂貴要賣五兩銀子一本,但長安的人都不缺銀子,有的人一個人便買個上百本。也算狠狠的賺了一筆,安羽汐也學著某位作者,在公主府大門口來了個現場簽名售書,求購者蜂擁而至,把他手都簽的抽筋,不得已又找李洛雅與沈凌薇等人幫忙代勞才蒙混過關。
晚上去古小玉處休息,途中見那賣身葬父的女孩子晴紋與寶珠的丫頭兩人正在沁芳亭中小聲的嘀咕著什麽,安羽汐輕輕的走過去大喝一聲,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見到安羽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身子都抖個不停,安羽汐感到有些內疚,俗話說人嚇人嚇死人況且現在還是晚上,更是把他們嚇得夠嗆,安羽汐一時感到不好意思起來,好言安慰了幾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