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雅,“你看我,記性這麽差,都忘記了,你是怎麽知道的?”心裡頗有些不快。
“我怎麽會知道呢,今天在司徒大哥家吃飯的時候她也來了,是她特意叮囑我,八月初六是她的生日,讓我轉告你,到時候一起過去吃飯。”
李洛雅沉吟道,“上次宇霆滿月的時候,姐姐送他一個長命鎖,下面嵌有一顆綠寶石,出手可真是大方,姐姐過生日嗎,送什麽可要研究研究,對了,我們成婚時,父皇送我四顆紫玉夜明珠,不如送姐姐兩顆,夜明珠也算是極品了,你說怎麽樣?”
安羽汐想了想,夜明珠倒也能襯托高陽公主那絕世容顏,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又問公主可以一起去嗎?公主笑道,“我這麽大肚子怎好出門,萬一要是臨產了人家家裡也不方便啊!你問問其他人要不要去吧!”安羽汐答應下來,摟著李洛雅,用手撫摸著她凸出的肚子,美美的睡著了。
這一天是高陽公主的生辰,安羽汐早早就起來,叫小玉,想讓她跟自己一起去,小玉想起那秦懷道,心中不免忐忑不安,感覺很是別扭,就不想去,答道,“你叫六妹去吧,我是一點都不想去。”
安羽汐知她心意,也不勉強,不過隨便一問,見她果然拒絕,便去沈凌薇房中,叫她一道去,沈凌薇一聽大喜過望,於是回到房中去打扮打扮,大約半個小時才出來,安羽汐出去練了一會功夫複又進來,見沈凌薇已然煥然一新,嘴唇微點口紅,臉上略抹白粉頭上戴的是步搖,簪子插在頭髮之中,以黃金屈曲成蝴蝶形狀,簪子頭上還有一串小珍珠,蝴蝶之中鑲有一顆紅寶石,頭一擺珠子隨之晃動,另外還插著一根玲瓏點翠草頭簪,兩根線的相得益彰,甚是好看,手腕處帶一隻綠翡翠玉手鐲,上身穿著彩雲紗吊帶衫,下身是金絲白紋曇花雨絲裙,腰間系著長長彩色宮絛,腰前又掛了一禁步,當是用來壓住裙擺使女子走步緩急有度,輕重得當的玩意,腳上穿的是安羽汐設計的一款馬丁鞋。
安羽汐看的都呆住了,一雙眼睛似乎不夠看,再也移不開了。沈凌薇滿面含笑,顯得很是得意,“怎麽啦沒有見過嗎?”
“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只要略加打扮,就賽過四大美人,什麽貂蟬西施,全部黯然失色都被你比下去了,我不能帶你去。”
沈凌薇一驚問道,“為什麽呢?”
“我要是今天帶你去了高陽公主府裡,那些臭男人又要嫉妒我,娶了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恐怕公主也不會讓你進去。你這麽漂亮時尚,把公主都比下去了,你們兩個一對比,你就是白天鵝,她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小鴨子,她會讓你把她的風頭蓋過去嗎?她肯定會對你產生羨慕嫉妒恨的。”
沈凌薇-怔,轉瞬又心花怒放,假裝生氣的說,“郎君就會弄嚼舌根,我哪有那麽好看。”
兩人說說笑笑,已經來到了大門口,來寶早就備好馬車等侯,安羽汐看看站在一旁的陳天星與陳天旺,不由眉頭一皺,“你們也要跟去?”
陳天星笑道,“皇上說了,寸步不離,屬下不敢不從。”
安羽汐親自扶著沈凌薇上了馬車,又把秦欣悅扶了上去,秦欣悅臉上一紅,扭扭捏捏的上了馬車,安羽汐才踏上馬車,坐在沈凌薇身邊,摟著她的纖腰,沈凌薇把頭靠了過來,安羽汐一時興起,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沈凌薇頓覺如癡如醉,臉上一片緋紅的看了秦欣悅一眼,見她臉上也如火燒似的,隨即又低下了頭,不敢去看他們,安羽汐臉皮厚的可以,絲毫也不以為忤,手上動作也不老實起來,不一會沈凌薇便情難自製,低聲說,“郎君好沒正經,大白天的,像條小狗似得粘人。”
安羽汐笑道,“怎麽說我像條小狗呢,那你豈不是小母狗?”
“郎君休要抵賴,前幾天在家裡,你明目張膽的暗中作弊,還說不是小狗,那天不是你自己說的,誰暗中作弊誰就是小狗,你那天不是暗中作弊了嗎,還不承認你是小狗。”
“可能你聽錯了吧,那天我並沒有這麽說,我記得我那天說的是,誰不暗中作弊誰是小狗,不是誰暗中作弊誰是小狗,你自己聽錯了,還來怪我。”
沈凌薇咯咯笑道,“郎君又來抵賴,我聽的清清楚楚,你再賴皮也賴不了,你就是一條小狗狗,是我的小狗。”
“你這麽美麗漂亮動人,哪個男人都想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做你的一條小狗,我當然也不例外,我現在就是你一條忠實的狗狗,汪汪汪,汪汪汪,主人,我今天就做你的舔狗。你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去外地了,嫌辛苦的話,我就叫別人去。”說完又撲進她懷中頭靠著她的胸脯亂拱著。
沈凌薇又被他逗的笑的花枝招展,捧腹大笑,見他伏在自己腿上汪汪亂叫,忍不住用手撫著他的頭,恙裝安慰,“乖,聽話一點,我會疼你的,我沒有說不去,你可不許把我辭了,我是一定要跟著你,天涯海角也要跟著你。你對我這麽好,我自會承你的情,我會記住你的好處。”
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稍傾便已到了高陽公主府,早有家丁把眾人迎入了大廳,彼時大廳中早已經熱鬧非凡,高陽公主也親自迎了過來,見她身上穿著一條吊帶深v開叉連衣裙,布料極其柔軟絲滑,由雨花錦面料做成,整塊布料前後都繡著極大的牡丹花,前胸卻畫了一幅人頭像,畫的正是高陽公主自己,這款衣服正是安羽汐為她量身定做。
而她脖子上也糸著一條纓絡,上面箱子三條帶子,每條袋子都有珍珠,各有一個寶石,中間一個最大,乃血紅色寶石,兩邊小的卻是綠寶石,極盡奢華,腳上穿的是高筒細跟的皮鞋,甚是好看,走起路來胸脯一起一伏,顯得波瀾壯闊,讓每一個男人都忍不住的臆想連連,皮膚白嫩似乎要滴出水來,一雙丹鳳眼似會放電,不管瞧誰一眼都似乎在美目傳情,讓人流連忘返。
只見她開口笑道,“哎呦好妹夫來了,我忙的都不曾迎接你,你看我這件衣服可還好看,多謝你為我設計了這款服飾,今天在座各位都讚不絕口呢!”
“倒不是我設計的衣服好看,公主姐姐天生麗質,身材苗條,美麗大方,不管穿什麽衣服,都是非常非常好看的。”忙遞上送給高陽的生日禮物,高陽看了連忙做驚喜狀,不斷道謝,說好生喜歡,又問了信陽公主好,才又說安羽汐太會誇人,把她說的輕飄飄的。
安羽汐笑道,“今日公主是壽星,自然超凡脫俗,穿上這條裙子,就更加錦上添花,更增豔麗之色,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就如那九天仙女下凡塵。”
高陽公主聽了媚眼如絲,興奮之情溢於言表,那一顰一笑一扭身更顯女性婀娜多姿,女人成熟之美盡顯無遺,低聲輕笑更顯得撒嬌,“兩位請入座,這位想必是六姨太了,可真真是神仙也不如啊,安駙馬,待會酒席過後還有好多娛樂戲耍的節目,希望你們玩的盡興。”
一會兒大家都已入席,邊吃邊喝邊高談闊論,這時吳王開口道,“這邊喝悶酒可也太沒有味道了,不如趁興行一些酒令,搞點樂子,玩一些擊鼓傳花之類的遊戲,你們以為如何?”
吳王李恪今日正坐於首席之中的首座,相陪的是安羽汐,房遺愛,長孫衝,尉遲寶林程處默,還有高陽公主與沈凌薇,本來是輪不到沈凌薇坐,可高陽公主知道安羽汐的性格,也就拉著沈凌薇上坐,何況她一個女人也顯的有點孤單,兩人一起正好不尷尬。
聽到吳王這麽說,尉遲寶林與程處默首先反對起來,“吳王,擊鼓傳花可以,但不準作詩,誰不知道吳王與安駙馬作詩便像我們喝酒一般,信口開河,隨隨便便就是一首好詩,我們可不行,這個我們是要吃大虧的,不能作詩,絕對不行。”
吳王笑了,“看你們兩個,還是大男人呢,一點英雄氣概都沒有,這樣吧,不作詩也可以講笑話,或者表演個其他節目,也可以練一路拳法,什麽都可以,再不濟就罰酒三杯,這應該可以了吧。來幾個擊鼓手,我先手中捏一朵花,挨個傳遞,鼓停花在誰手中,就由誰表演節目。”說完在安羽汐臉上掃了一下,“妹夫沒有異議吧!”
“有,三哥知道我不善飲酒,更兼這種遊戲素來沒有玩過的,只怕很是吃虧,還請三哥照顧則個。”安羽汐笑道。吳王心中一樂,嘴上卻說,“好說好說。”
吳王一揮手,擊鼓聲已然響起,咚咚聲中,花已傳到程處默手中,只聽鼓聲一止,程處默正待傳給高陽,卻已經來不及了,吳王笑道,“好,程兄是要表演一個什麽節目,還是作一首好詩。”
程處默勉強爭辯道,“你們太小看我了,難道我只會行軍打仗,就不能寫一首文縐縐的好詩嗎,今日我偏要出出風頭,寫他娘的一首詩出來,待我好生想想,哎有了,你們大家可要聽清楚了,櫳翠庵前一女尼,天天佛前敲木魚,爭奈心有意中人,身在塵內心在外。怎麽樣,算不算一首好詩。”
吳王聽罷,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高陽聽了差一點把酒都噴了出來,忙憋住,臉都憋的通紅,安羽汐撫掌大笑著說,“這果然是一首好詩,也很押韻,把一個尼姑的思春之情也表達出來了,好算你過關了。”
程處默立刻得意洋洋起來,“看,駙馬爺都在誇我呢,看來以後我要多多的在文學上下點功夫,說不準什麽時候便能趕上安駙馬。將來說不定哪一天就能高中舉人探花。”
吳王笑道,“很是很是。”接著鼓聲又起,這次傳到了沈凌薇手中,安羽汐見她臉上一紅,向她投去了鼓勵的目光,沈凌薇知他心意,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道,“小女子想用古箏彈一首十面埋伏,為大家助助興。”
高陽手一揮,立刻有人送上一具古箏,又拿了一張桌子放在桌上,沈凌薇收斂心神,彈起了那首激情澎湃的十面埋伏,眾人一時忘了吃喝,都聚精會神的聽著,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箏的一聲音樂驟然而息,沈凌薇臉上泛起一片紅暈,回歸坐位,安羽汐低聲說,“六妹彈的實在是好,你看大家都聽傻了,簡直是天籟之音。”
眾人這才回過味來,一時之間掌聲雷動,叫好不絕於耳,這時有一人站起身來,鼓掌笑道,“好,果然彈奏的妙,這首十面埋伏我原來在美錦院中聽的一位頭牌彈起過此曲,那位女子才藝雙絕,能聽她彈奏一曲,實屬難得,我花了五百兩銀子才得以蒙那姑娘垂青,被她接見過一回,聽她彈過此曲,而這位夫人的曲藝既然比那人彈奏的還要好,夫人的容貌也與她好生相像,不知是不是老朽老眼昏花了嗎?”
沈凌薇臉上立刻一變,滿臉羞慚,又顯出慍怒,但轉瞬間已經恢復了平靜,隻淡淡一笑,朗聲道,“閣下並未老眼昏花,不錯,那位頭牌便是小女子,蒙駙馬爺垂憐,已為駙馬爺的六姨太。”!那人立刻假裝大驚失色,頓足道,“小人原本不知,冒犯了駙馬爺,請駙馬爺恕罪。”
安羽汐涵養再好,也不免生氣,隻氣的臉上發白,渾身顫抖,沈凌薇連忙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必生氣。安羽汐知道今日是高陽公主的生日,也不想生事,但如此下去,不免吃啞巴虧,想渲泄心中怒氣,忍不住站起身子,對高陽公主說,“我想表演個節目,拿兩面鑼與鼓來。”
吳王見他臉現憤怒之意,正想起身喝斥那人,為他出氣,見他要鑼鼓,也不知何意,值得又重新坐下,待鑼鼓已到,安羽汐坐落於鼓前,拿起兩根棍子,咚咚咚的敲了起來,背景音樂便是長路漫漫伴你闖,那開頭部分的鼓聲,鼓聲雄壯高亢,激情澎湃,似乎在宣泄心中的憤怒與不滿,此時安羽汐把心中所有的情緒都融入了鼓聲當中,憤憤不平之中還帶有一絲絲的蕭殺之意,鼓聲臨近結束之時,安羽汐雙手一運力,兩條木棍用力敲擊在架子鼓上,立時斷為四節,安羽汐臉上滲出一層細細的汗珠,同時顯現出一股舍我其誰的霸氣, 眾人又是一陣掌聲經久不息,每個人臉上只有敬意,或輕蔑之意。
良久,安羽汐才回過味來,朝著那剛剛說話的人緩緩道,“這位兄弟一看就是養尊處優之人,你衣食無憂過著上等人的生活,可算是祖上積德了,可是你是不會了解貧窮人的日子,我家小薇為了父母,不得不賣身到了妓院,去到那沒有尊嚴的處所,但她沒有向不公的命運低頭,在那種藏汙納垢的地方,卻有一顆高貴的心,雖出汙泥而不染,一個有著這麽悲慘命運的女子卻沒有自甘墮落,反而能完整的保全自己,我們是不是應該給他一個鼓勵與讚賞,甚至主動去保護她,這才是我們男人應該有的高貴品德,但是為什麽總有那麽一些小人會經常拿這事來輕視她作踐她,命運有時候自己並不能掌握,但是我們可以選擇怎麽活有尊嚴的活,我家小薇能夠無視別人的詆毀輕視,但我不想讓她受到別人一點點侮辱與難堪,對不起小薇,今天在這裡讓你受到委屈了,都怪我沒有早點認識你,你的過去我一點都不在乎,我隻想你現在和將來在我身邊能夠快快樂樂的。”
沈凌薇臉上柔情似水,愛意濃濃,“我當然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也不會逃避從前,我只在乎你,你如此看重我,我此生無憾了,人家再怎麽討論,又理他作甚,只要你不這麽看我就夠了。”臉上笑靨如花,安羽汐牽著她的手兩人一笑回到坐位。
吳王向邊上仆人低語幾聲,仆人馬上走向剛剛說話那人邊上,對他耳語兩句,那人臉色立刻發白,極不情願的站起來,尷尬的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