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向秦懷義與秦懷道二人所坐的方向掃了一眼,他也知道,剛才那個說話諷刺之人正是秦懷義的朋友,也是大有來頭之人,一直是秦府的四大家將之一,四大家將從年輕時就跟隨秦叔寶南征北戰,功勞也不小,都有功勳爵位,對秦家一直忠心耿耿,雖然秦叔寶已逝,但他們仍然忠於秦家,現也跟隨著秦懷義,因此那個人說這番話,自然有秦懷道嗦使之嫌。秦懷義聽到此話,臉上不動聲色,波瀾不驚,秦懷道臉色變了一下,馬上就恢復如常。
“三哥說的好,這也是朕的意思。”眾人說話聲望去,見李治正從門口踏了進來,大家連忙要跪下迎接,李治一擺手,走到高陽面前笑道“,今天政務繁忙,來的晚了,連飯都沒趕上吃,你不會怪我吧?”
高陽撒嬌道,“當然要怪你了,九哥,你一點都不疼我,連我的生日都遲到,我現在可要罰你一杯,罰你姍姍來遲之罪!”
李治輕哼一聲,臉上仍然露出笑意,對著身邊的李恪說,“三哥你看,高陽都是被父皇寵壞了,一點規矩都沒有,竟然敢罰起朕來了。”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祝皇妹壽比南山,天天美麗。”說完遞上親自為高陽挑選的生日禮物,高陽興高采烈的接過去了。
李治轉身對著李恪說,“三哥你剛才說的對,有人老是想著挑釁安羽汐,難道是想著他孤身一人來到長安,沒有靠山,亦不是名門望族,便想著要欺負他,朕現在告訴大家,我妹夫靠山便是朕,他是我的左膀右臂,肱股之臣,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對他說三道四,今日朕為你討個說法,你這位小妾的姓氏是什麽?”
安羽汐忙笑著回答,“她姓沈。”
“好,沈氏聽封。”沈凌薇一時蒙住了,安羽汐忙推了她一下,她才如夢初醒,忙跪下瞌頭,只聽李治又接著說,“朕今日特別冊封你為正五品縣君。”
沈凌薇一愕,隨即喜形於色,激動的淚水漣漣,安羽汐忙讓她磕頭謝恩,然後將她拉了起來,見這個平日裡泰山壓頂也面不改色的堅強女人,此時此刻卻淚流滿面,哭的稀裡糊塗的,也知道她心中實在壓抑良久,此時卻被當今皇上認可,當真如再生父母般的感激涕零,從此刻起,天下又有哪一個敢對她不敬,她可是皇上親封的縣君夫人,誰又敢對縣君夫人說三道四,除非此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安羽汐忙幫她擦去臉上淚水。見她臉上顯得異常開心,雖然掛著淚水,但那淚水是幸福的淚水。
李治笑吟吟的道,“你府中原本已經有了一位縣君,乃由父皇所冊封,現在又多了一個,而且又是姨太得已冊封,當真是前所未有的榮耀了,本來縣君應該由正夫人才能得此殊榮。因為你忠心耿耿,對大唐貢獻巨大,才對你家人一榮再榮。”
安羽汐忙稱謝,多謝皇上抬愛,臣自當鞠躬盡瘁,以報皇上知遇之恩。”李治也就隨便坐了坐,喝了幾杯酒,與大家閑聊幾句,便推說政務繁忙,攜了王皇后離開了。
大家見皇上走了,那拘束的心也釋放開了。又大聲喧嘩起來,又接著開始擊鼓傳花的節目,這一次傳到尉遲寶林身邊,他一言不發,連幹了三杯酒,眾人見他很乾脆,也就不再為難。
高陽笑道,“原以為尉遲世兄也會學那程處默老哥一般吟詩一首,沒想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尉遲寶林笑嘻嘻的說,“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有數的,我可沒程老弟那般有才華,不敢在這裡丟醜。”
程處默不以為意,得意的笑著,“我雖然也沒什麽文采,可比起老兄你來恐怕是要多那麽一點,雖然不敢與安大詩仙比,但比起某些人嘛,應該是多了一點點文采的。”尉遲寶林嘿的一聲冷笑,也不去反駁他。
說話聲中,擊鼓又響起了,鼓聲停止,花又傳到了高陽公主手中,安羽汐笑道,“今日公主是壽星,這個表演節目似乎可以免了。”
高陽柔聲笑道,“不行,我今日雖為壽星,可我是主人,理當為大家盡興,我也早就精心準備了一個節目,準備好長時間了,今日為大家舞一曲吧。”
說完走到中間空曠之處,雙手一拍,早有婢女送上一副鎧甲,與一柄戟,甲是銀甲,戟也是銀白色,穿戴整齊,舞曲緩緩開始,樂曲婉轉動聽,高昂而及負號召力,同時四面八方都有樂曲聲同時響起,猶如現代的交響樂一般,大鼓震天響,聲傳百裡,氣勢雄魂感動天地,音樂聲中,一百二十名舞者披甲執戟而舞,舞隊的左面成圓形,右面長方形,前面就像戰車,後面擺出一支隊伍形狀,時而又展開像簸箕伸出兩翼,做出打仗的態勢,全舞共分三折,每折四陣,以往來擊刺動作為主,歌者相和,高陽公主身穿鎧甲立於中央,舞動著看起來實在是英姿颯爽的女中豪傑,這一舞看得安羽汐眼花繚亂歎為觀止,約莫十分鍾的光景,秦王破陣樂一曲才終了,眾舞者緩緩退出。
高陽公主笑眯眯的走向安羽汐,問道,“這支舞如何,比起我那信陽妹妹那飛天舞頗有不如吧!”
安羽汐忙笑道,“信陽那飛天舞豈能與公主姐姐相比,那是小巫見大巫了,我那飛天舞只能幾個人一起舞,或一個人舞起來好看,公主這支舞可以成百上千人共舞,看起來大氣磅礴,波瀾壯闊,氣吞山河之威勢,更何況這支舞為父皇所創,豈是我們這種小舞蹈能比的,米粒之珠,豈能與日月爭輝,姐姐的舞蹈功底也好,根基也好,信陽豈能比得了姐姐呢。”
高陽聽的興高采烈,“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剛才你敲的那個鼓聲也非常好聽,震撼到我的心靈呢,下次我還要你打給我聽。”複又回歸坐位。
又傳了幾次,這次又落到吳王李恪的手中,吳王笑道,“今天難得大家這麽高興,我若不表演一個節目,好像也說不過去,但是論文采,我雖然比尉遲寶林老哥稍微高上一些,”眾人被逗的大笑,跟著起哄起來,尉遲寶林臉上也一點都不難堪,也跟著大笑,吳王停了停又續道,“但是在安詩仙面前,實在是不敢開口,論武功也不敢在安師傅面前賣弄,其他的嘛,更加出不了手,我這個人癡愛武術,就喜歡跟別人學新的功夫,上次我給大家表演了太極劍法,這次還是表演一套拳法,這也是安羽汐教我的,這是我去年跟他學的一套太極拳,我就現炒現賣,我在這裡表演一番,如有不當,還請師傅加以指正。”安羽汐笑著拱手,“不敢,三哥定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吳王李恪立於中間,一報拳,躬身開始練起了太極拳,他本就是武術愛好者,從小修習拳術劍術,正所謂一理通百理融,無論什麽拳術一上手就是名家風范,一招一式演練下去,身法大開大合,張弛有度,就好像練了十幾年似的,兩套陳式太極拳練完,臉不紅氣不喘,的確像深得真傳,大家多數未見過太極拳,練家子一看便知是攻守有道的好拳法,無不拍手叫好。
咚咚的擊鼓聲又響起,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這次傳到了安羽汐手中,吳王笑道,“看來今晚的壓軸大戲還得靠安羽汐,不如請你再做一首將進酒那樣的好詩出來,讓我們再一次開開眼界。”
“那次只是靈光一現,像那首詩那般意境可能這輩子也難得一首,今日可能是不可得了。”安羽汐苦笑道。
長孫衝站起身說,“好詩不可多得,但駙馬也已經寫了好多首好詩,現在相信每一位大唐文人首首能都背,都是朗朗上口的好詩,那首水調歌頭雖然沒有將進酒那股豪氣,但也可以說是不分上下的,並不遜色多少,今日在做坐的五六百人都盼著聽到你再有佳作,你可不許推卻,你不會是喝了三杯酒就認慫了吧!”
安羽汐心中好不自在,“真的作不出來,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說我黔驢技窮也好。”說完對吳王一眨眼睛。
李恪想起李治昨天下午對他的囑托,見他一眨眼,立刻會意,“這樣吧只要你今日做出一首可以媲美將進酒的詩句,我出一千兩銀子。”
長孫衝也料他難以做出比將進酒更好的詩,便跟著起哄,“我也出一千兩。”場上好多人跟著叫囂,“我出一千我出兩千。我出三千。”
安羽汐笑道,“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實在是作不出來了,說實話比將進酒更好的詩,這輩子恐怕也不能了。”
吳王鼓噪道,“我出五千兩,如果你做不出,你便給我一半,行不行?”
安羽汐無奈的搖搖頭,“實在是作不出來了。”
大家見吳王也這麽說,也料定他是穩贏了才會這麽說的,大家也是為了湊個趣,又跟著起勢“,我也出五千,條件與王爺一樣。”
吳王李恪認真的說“,空口無憑,如果有人想與我一樣打賭,便立下字據,才不怕駙馬爺抵賴!我第一個立字據,簽文書登記,遺愛,你便代為作證,我把銀子放在你這裡,你作為中間人,為我們雙方證明,我先把五千兩銀票放在你這裡,我也不怕羽汐抵賴。”
說完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畫了押,笑盈盈的退開。大聲問,“還有誰想湊趣的。”
這裡大多是王公貴州的後代或者是富二代,商賈,個個都是有名的金主。當下就有好幾個人過來交了銀票,大家見有人爭先,也不甘落後,爭著上來交銀票畫押,半個時辰已收到一百萬兩,有些年紀稍大的還在觀望狀態,也有人替安羽汐擔心,如果作不出好詩,就算陪一半,也得虧上五十萬兩之多,不禁為他捏了一把汗,又過了一會兒,差不多有三分之二的人都賭上了,安羽汐愁眉苦臉的說,“各位,各位,我可沒有說要對賭啊,這些銀票都做不得數,請大家各自拿回去,我實在沒有那個能耐再做這麽好的詩了。”眾人見他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心中更加篤定,他已經江南才盡,定然難作將進酒這種豪氣乾雲的詩,也對,千古絕句豈能說作便作,好詩豈能說有便有,這可比不得女人肚子裡的孩子,早就存在那裡,時候一到就可以生出來。作一首好詩可比那女人生孩子難多了。於是更多的人下了賭注,已經到了一百五十萬兩,安羽汐嘴裡不斷抽搐,喃喃自語,眾人都不帶理會的。
高陽公主見大家興趣高漲,這麽好玩,也過來湊熱鬧,“好哇,我也賭上一注,押他一萬兩,我先聲明,如果安羽汐沒有那麽多銀子賠,我會幫他賠償。”
安羽汐臉色有點發白,“公主姐姐,這次可千萬不能開玩笑,就算賠一半,我也得傾家蕩產也不夠,這兩年賺了一點銀子,都得賠在這上面啊!”
此時的銀票已經疊了厚厚的一大疊,還有紋銀,再也沒有人下注了,吳王見火候已經差不多了,便道,“好啦,現在不得下注了,開始封莊,現在由安羽汐作詩,我看你呀就趕鴨子上架,不作也得作,否則就要賠錢啊!我要開始限時了,一柱香的時間,過了就算你輸。”
安羽汐搖搖頭苦笑了一下,“能不能不要賭?我真的要傾家蕩產的。”
大家起哄的叫道,“不行不行,明天一定要賭的。 ”安羽汐沉吟片刻,“我以前讀過不少小說,很多小說中都會描寫一些大俠,也分為好多種,俠之大者,憂國為民,心系天下,俠之中者,行俠仗義除強扶弱,俠之小者,一諾千金打抱不平,而我大哥司徒空,集三種俠義於一身,心系黎明行俠仗義一諾千金,讓我對他好生傾慕,對他拯危濟難的行徑好生向往,此時此刻正在晉州準備做一個心系天下百姓的壯舉,如果此事我預測不準那是上天眷顧,如果確有事發生,那麽他此舉對天下蒼生可有大大的幫助,現在我要將我大哥這一個人物形象作一首詩,請大家評論,我作的這首詩便取名為俠客行,各位,我在做這首詩的同時,也即興為大家表演一套醉拳,與這首詩互相配合相得益彰。既然是醉拳,肯定要有幾份醉才能打好這套拳,六妹替我斟上三杯酒,也只有喝醉酒後才能作出好詩。”
沈凌薇眉目傳情,親自捧了一壺酒,早有仆人遞過三個酒杯,一一倒滿後,親自遞給安羽汐,心疼的小聲說,“你行不行啊,可別真的喝醉了。”她知道安羽汐的酒量,三五杯就醉,再加上兩杯就要倒,剛才就已經喝過三杯,怕他喝醉了當眾出醜,忍不住輕聲提醒。
安羽汐輕輕一笑,“如果不成的話,我們一家大小往後就要睡大街了,你可願意嗎?”說完在她臉上輕輕的一吻。沈凌薇大羞,連忙推開他的身子。口中說,“不管富貴與貧賤,生死都要跟你在一起。”安羽汐一笑,接過她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又接連幹了兩杯酒。頓時覺得有些頭重腳輕起來,心也突突的加快了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