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乾雲看著紀博杭,耐心的說道:“這說開了就太多了,詳細說來幾天幾夜也說不完,我就說幾個簡單的方面。要煉鐵,必須要高溫,他們的爐子太小,一次只能煉幾十上百斤,再也上不去。
而我們的爐子一次要幾萬斤,燃料多一點,但平均下來,一斤鐵消耗的燃料就會少的太多,太多。
還有人工是多點,但煉出的鐵平攤到每個人身上,就是每個人多練幾千上萬,這人工費就低了。
還有就是有錢,就能研究新技術,可以用更多的新技術,生產出更好的產品,我們這裡如果能批發一斤十文的百煉鋼品質的鋼鐵,你想想朝廷還優先采購誰的鋼鐵?”
紀博杭想想說道:“研究的新技術被人學去怎麽辦?”
趙乾雲:“學去?就是算學去又如何?我們很快就有新技術上來,再說,有些東西就是放他們面前,他們也學不去!
等一定程度,就所有東西放在你面前,你也不知道這幹什麽用的!”
紀博杭:“啊!這樣厲害啊?”
趙乾雲笑道:“這個啊,就像李白的詩,張旭的草書,公孫大娘的劍一樣,東西就擺在那裡,你就是學不會。”
紀博杭:“那是!那是!”
趙乾雲:“既然他們不願意買,也罷,你去新州尋找鐵礦,找到就買下來。我不信這新州也都是馮家的,對了,最好找沒有開采的,我們不受製於人!”
紀博杭:“是!”
趙乾雲:“再找找石炭,這東西非常重要!”
紀博杭:“是!”
趙乾雲:“辛苦你了!”
紀博杭:“這算不上是辛苦!”
趙乾雲:“你去休息吧,休整一兩天再去新州,錢還是帶2萬貫,用錢砸!對了人多帶點!那山中人豪爽,怕的有心人使絆子!”
紀博杭:“知道了!”
趙乾雲揮手說道:“你下去吧!”
紀博杭離開,趙乾雲回頭對另外太學生田克愚說道:“田學兄,你帶2萬貫錢,去陽江,記得陽江鐵礦不錯!”
田克愚:“陽江?”
趙乾雲意識到這時候並沒有陽江這個詞,於是說道:“南恩州!南恩州!”
田克愚:“好遠,這運到廣州是太遠了點!”
趙乾雲想想說道:“可以運到香港,這南恩州的鐵質量不錯!”
田克愚:“伯爺,這是?”
趙乾雲:“我們去美洲,需要一些武器,不犯朝廷的就會就行!主要是很多地方都要鋼鐵,造船,建房等等,都用到!”
田克愚:“伯爺,我們請余帥出面不好嗎?”
趙乾雲停頓一下說道:“這人情還是不欠的好,鋼鐵廠是我們的禁臠,只有在我們手中,做什麽事情,才不會被受製於人!
現在對他開口,他就有理由向我們要好處!他們這些清官比貪官更難纏,貪官給點就好,這些清官卻想控制我們。”
田克愚:“如果在陽江,哪些官員要錢呢?”
趙乾雲:“只要不是獅子大開口,就給他們!”
田克愚:“是!”
在紀博杭離開南海的之後,馮家家主馮思堯並沒有放松,反而更加憂心忡忡。
因為趙乾雲的消息源源不斷的傳來,發現趙乾雲不僅是一個伯爺,皇帝都看重的人。還是一個背負廣州新知州余靖的賭約,這賭約還是因為鋼鐵的。
可以想象自己不出售兩個鐵場的後果是什麽,趙乾雲的憤怒可以不去管,但廣州知州余靖卻不能不在意。
因為那是余靖的政績,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政績,因為自己而受影響,余靖會怎麽處理?
儂智高之亂過去才幾個月?幾個月前叛軍圍城,好多人用的都是馮家的刀槍,雖然不是他提供的,但他的店鋪的確很多刀槍劍戟被搶。
官府就可以這個下重罪,說是自己秘密資助儂智高攻城,那時候,就連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到時候,馮家的人頭都掛在城牆上,找誰哭都不知道。
他想怎麽解開這樣的結,他來到南海縣衙,拜見縣令,縣令卻以身體不適的理由,拒絕見他。
他知道南海縣令這是在和他做切割,他想想還是到廣州,去親自上門請罪,希望能解開趙乾雲這個心結!
南海縣令聽到衙役說馮思堯去了廣州,氣的大罵,卻也無可奈何,因為馮家他真的得罪不起。
馮家上一代叫馮元, 在世時,曾任禮部侍郎和戶部侍郎,雖然故去十幾年,但同僚,同學,提攜的後進都在朝擔任要職,自己是萬萬不敢去碰觸的。
很多人,想不明白,馮家怕余靖,會怕成這樣,而縣令卻不敢拿馮家怎麽樣?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身後的人,或者說是利益集團不在一個等級。余靖代表朝廷的權利,他們的利益受損時,有太多的手段讓對手飛灰湮滅。
而南海縣令背後不過是一小撮人,給的利益也不能讓南海縣令冒著抄家滅族危險,下死手,使絆子。
趙乾雲鋼鐵的事情布置下去,還是很不得勁,想想自己的現在只花錢,還沒有賺錢,這鹽場一定得優先弄起來。
他帶著200多人往海邊趕去,他選中的那塊地,那個世界就叫鹽田區,古人都選了,沒有理由他不選!
到這塊地方最方便的坐船,一天就到,而趙乾雲想看看周圍的情況,帶著隊伍硬是走路!
走了一日,來到靜康鹽場,看到這牌子忍不住想哭,大北宋幾十年後就是靖康恥。
趙姓皇族的恥辱是自己找的,但華夏文明大部分優秀的發明和記錄,都在金人和蒙古鐵蹄下消失。
讓中國進入另外一個極端,封閉與半封閉之間徘徊,直到清朝完全自我封閉,讓華夏再入百年的黑暗史。
他繞過鹽場,沒有心思看那些灶工在燒火熬鹽。
因為他看前路黑煙滾滾,這長達三十裡路分布著6個鹽場,數千口鹽鍋在煮鹽。像及了前面他要面對的朝堂,黑暗,爭鬥,滅亡相互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