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權就一個巨大的饕鬄,他不會為你什麽宏偉的目標,慈悲的目標,偉大的目標,卑鄙的目標而放過。
一切對他不利的,吞下了再說,等你身死債消之後,再不輕不重的給你一個翻案,一個狗屁不是贈官爵,就沒有了下文。
這種事情太多太多了,自己躲在角落,看著大宋潮起潮落?
幾乎不可能,現在自己已經深度參與,大宋那些聰明人,怎麽可能放過自己?自己想要塊羈縻地的想法太困難了。
他回頭看看這300宿衛禁軍,這不僅是保護自己的,更是監視自己的。
他不想走了,在光禿禿的山上邊宿營,看山下的鹽場,看看周圍被砍伐的一顆高點的樹都沒有,知道這些都是鹽場的柴草場。
沒有樹木,連基本的防禦都無法搭,他不知道周圍有沒有土匪,就算有,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周元征看到眉頭緊鎖的趙乾雲,站在峰頂看著鹽場和大海,他輕輕的站在趙乾雲身後,看著趙乾雲看的方向,以此尋找趙乾雲的思緒。
趙乾雲知道周元征在身後,歎了口氣側頭問道:“周大哥,你說錢多是好事嗎?”
周元征笑道:“錢多當然是好事,想買什麽就買什麽!”
趙乾雲:“那只是錢夠用,根本就不是錢多,我說的錢多,就像我們帶的100多萬貫,每個月就能生出那麽多錢來!”
周元征睜大眼說道:“我的娘嘞!我想都不敢想!不過伯爺你的格局大,這一個月一百萬貫,也不是什麽大事!”
他說到這裡,立刻想到趙乾雲是去看鹽場的,這很可能就是趙乾雲說的一個月一百萬貫吧,於是結巴的問道:“我們是去走私鹽嗎?”
趙乾雲苦笑道:“周大哥私鹽是那麽好走的嗎?放心吧,我的鹽都是給轉運司的!”
周元征:“是賣給轉運司,這樣說來,那不是要有很多很多鹽嗎?”
趙乾雲:“是啊!很多,很多鹽!”
周元征:“那不是要很多人煮?要不然怎麽會有這樣多的鹽?”
趙乾雲笑笑說道:“當然不是煮了啊,而是曬!”
周元征迷惑的問道:“曬?”
趙乾雲:“就是曬,這樣大的太陽不用,用什麽?”
周元征:“真能曬出鹽嗎?那是很多很多水啊!”
趙乾雲:“水總有曬乾的時候!”
周元征:“哥哥我沒有讀書過,吃了不識字很多苦,可不可以把我的兩個送你身邊學幾年?”
趙乾雲:“等我回來再說吧,你知道的,我出海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周元征:“讓他們陪你出去見見世面。”
趙乾雲搖頭說道:“算了,太危險了!你刀口舔血這麽多年,不就為他們過的安穩點麽?”
周元征:“說是這樣說,但我給他們留下的東西,不夠他們安穩一輩子的!”
趙乾雲:“等幾年,教育上來,各種技術產生,再考慮發展方向,我可以肯定,你孩子一代,過的肯定比你好!”
趙乾雲說到這裡,想到開國幾十年裡,一代人吃了幾代人苦,才有厚積薄發,自己這代給下一代留下什麽?
得把那個世界學到的東西盡量寫下來,這樣少走些彎路,少死些人,少些屈辱,值得的。
第二天一早,趙乾雲起床洗漱之後,出門讓人準備啟程,一隊家丁模樣的人馬,護送一架馬車,朝營地這邊駛來,大約在半裡路的位置,車上下來一個須發花白的老者。
趙乾雲拿出望遠鏡仔細觀察,看到車上寫著大大的馮字,和自己有點邊際觸碰的馮姓好像就是南海馮家。
他打量著馮家的來人,一身儒雅的裝束,和藹可親的面容,怎麽也和紀博杭說的話不相符,不過他也知道,越是道貌岸然,就越是會用偽善掩蓋自己的邪惡。
只是他想不明白,他居然跑了這樣遠,來追自己,這人是不是感覺到什麽了?他不是對自己收購不屑一顧嗎?
兩人見禮之後,馮思堯自我介紹道:“老朽是故尚書馮元之侄,南海馮家家主,馮思堯見過蒼梧伯!”
趙乾雲:“馮家主,大清早的,這樣風塵仆仆的,有什麽事情麽?”
馮思堯問道:“前幾日,伯爺是不是派人到南海買2個鐵場!”
趙乾雲點頭:“有這一回事!不過, 我改主意了,不要了,我覺得在廣州建一個更加實惠!”
馮思堯驚訝的問道:“不買,怎麽不買了?”
趙乾雲:“我的人回來說了情況,想想南海的鐵場並沒有什麽用處,買來只是累贅,不如在廣州做個大廠,要不然,完不成和余帥的賭約,我是要吃苦頭的!”
馮思堯以為趙乾雲是生氣,故意說的賭氣話,於是解釋道:“這是誤會,是誤會,我下面的辦事不利,我這上百裡奔來,就是向您賠罪的,這是伯爺你想買的臨江的那兩家,還有左近的2家,可以弄成一家。”
趙乾雲搖頭說道:“不用了。我在廣州已經買下地,很快就開工了,到時候,馮家主要多多捧場。”
馮思堯拱手說道:“伯爺,我那些是現成的不是,我的都是好的,天天在煉著鐵呢!”
趙乾雲看馮思堯的樣子,應該在怕是記仇,不過不論什麽仇,等鋼鐵廠投產,這馮家的那些小作坊就會被擠死,什麽仇的都報了,何苦為難他呢?
於是說道:“我還真看不上,你說你應該廠子一年生產個十幾萬斤就頂天了,我拿過來,有什麽用?
馮家主,我知道你怕我報復,我不是什麽心胸寬廣的人,也不是什麽心胸狹窄之人,買賣不成,是常事,怨不到您老頭上,這事情就此揭過。
你回去安安心心的過日子,我呢,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時間為這些小事置氣。”
馮思堯拱拱說道:“伯爺高義,馮某羞愧,但凡有點事情,招呼一聲,我馮家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