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才借著酒意試探性地打探道:“周兄,你這次關於南寧知府鄭仕傑的事敢得實在是漂亮。楚黨那幫混球有得忙了。不知周兄的消息從何而來,也讓兄弟們開開眼。”
周清雖然已經喝得醉醺醺了,但腦袋還未糊塗,這件事情怎麽能透給別人。
拿著酒杯喝了一口酒,含糊不清拋說道:“這件事是我廣西一位同窗告訴我的。”說著摟過身邊的小娘子出去嬉戲去了。
何楚才等人知道從周清的口中是問不出什麽了,也紛紛摟過身邊的美嬌娥找個房間嬉戲去了。
內閣中,溫體仁淡定地喝著茶,眼神戲謔地看著楚黨的領袖官應震。
官應震做著最後地掙扎,雖然他知道這般做於事無補,但態度還是要有的否則讓楚黨的人怎麽看自己。
以溫體仁為首地東林黨人靜靜地聽著官應震的辯解。但這可是攻擊楚黨的好機會,眾人怎麽可能放過。
很快,就有沉不住的東林黨官員反駁起了官應震的話。
一段吵鬧過後,首輔溫體仁喝斥道:“你我都是朝廷官員在內閣中吵吵鬧鬧算什麽樣子。”
在溫體仁的喝斥聲中,眾人停止了爭辯。溫體仁緩緩轉過頭,冰冷地看著官應震,拱手不容置疑地說道:“官大人,處死這些人是陛上的意思。您老人家是想抗旨不遵嗎?”
又厲聲喝斥道:“你心中還有君父嗎?還有朝廷嗎?依我看你心中只有楚黨,怎麽的結黨營私還不夠?”
面對溫體仁不斷扣在頭上的黑鍋,官應震吱吱唔唔地說道:“臣冤啊,臣一向忠君愛國。這是大家所共睹的……”
官應震說了一大堆,拚命地澄清著自己。
溫體仁看著激動不已的官應震安慰道:“官大人放心,我和列位閣老都知道您剛才只是一時情急糊塗了。大人你還是忠於朝廷的,忠於君父的。”
接著話鋒一轉,溫體仁說道:“鄭仕傑這些逆臣,我想官大人還是痛恨的吧?”
官應震認命地點了點頭,癱坐在椅子上。
在沒有官應震的干擾後,票擬很快就擬了出來。
溫體仁滿意地看著眼前的折子,說道:“給王公公送去吧。”
此時王承恩正在一旁伺候著崇禎。一名小太監捧著內閣的票擬走了進來。
崇禎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太監,問道:“何事啊?”
小太監將票擬舉過頭頂,恭恭敬敬地回應道:“啟稟主子萬歲爺,這是內閣關於鄭仕傑一夥人的票擬。”
崇禎接過了轉呈上來的票擬,認真地看完了。順手遞給了一旁的王承恩,說道:“內閣總算是幹了一件好事。”
王承恩雙手接過票擬,咐喝道:“是啊!是啊!”
崇禎回應道:“你趕快批了吧。這樣他們也好下去盡快辦事。”
王承恩接過一旁內侍奉上的紅筆,在紙上寫了準奏二字。鄭仕傑一夥人的命運在這一刻就決定了。
跪在地上的小太監接過遞來的票擬慢慢地退出了宮門。
隨著票擬的傳達,大量緹騎奔向了四方。一部分前去捉拿不在廣西的涉事家眷,一部分則徑直地奔向了廣西。
南寧知府衙門外,大批的官軍將衙門團團的圍住。隨著領頭的一聲令下,官軍湧進了府衙。
還在辦公的鄭仕傑聽著屋外的吵鬧聲,對著一旁的小吏說道:“出去看看,到底是誰這般沒有規矩,敢在這大聲的喧鬧。”
小吏看著發怒的鄭仕傑很快就領命出去了。
小吏來到大堂後,很快就被官軍抓了起來。
在小吏的領路下,領頭的官差領著十余人很快就出現在了鄭仕傑的房門前。
隨著房門被一腳踹開,鄭仕傑抄起一旁的硯台丟了出來。墨汁不偏不倚地全澆在了領頭的官差臉上。
欽差吳泰抹了抹臉上的墨,指著鄭仕傑大罵道:“你是要造反麽鄭大人。你竟敢當眾侮辱朝廷親差。”
隨著吳泰的咆哮聲在鄭仕傑的腦中不斷浮現。鄭仕傑不斷地擺手,解釋道:“這是誤會,這只是一個誤會啊!”
官兵將癱坐在椅子上的鄭仕傑按在地上。吳泰擦了擦手,掏出錦盒的旨意不悅地念了起來。
鄭仕傑聽著聖旨的內容,面如死灰口中不斷喊著自己是冤枉的。
吳泰沒有心情聽鄭仕傑的屁話,拿著聖旨頭也不回地走了。
兩個官兵將鄭仕傑架了起來緊緊地跟在吳泰的身後。
鄭仕傑被扒去了官服丟入了監牢中。鄭仕傑一路嘶喊過後,麻目地躺在地上。
他心中不斷猜想自己的哪裡出了問題。他百思不得其解。
幾日過後,隨著又幾名官員被投入牢中。鄭仕傑也有了伴。幾人隔著木欄討論著。
從交談中,鄭仕傑得到了更多信息。他發現所有人都拒絕過白蓮教的拉攏。
鄭仕傑想到這點,隻得感歎白蓮教真狠,朝廷太無能了被別人當槍使。
鄭仕傑拍著欄杆不斷喊叫著自己有重大事情匯報。他就是死也要拉一些墊背的。
桂林城中,巡撫衙門中也熱鬧非凡。廣西的地方大員正聚在一塊討論南寧知府被抓一事。
巡撫鄭茂華看著上諭,對著議論紛紛的眾人說道:“諸位,不要再瞎猜了。鄭仕傑一夥人貪髒枉法、魚肉鄉裡,這事已有定論。”
房中眾人紛紛應道:“是。”心中卻焦急萬分,鄭仕傑一夥與在座的眾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一個不小心,這場大火也會燒到自己身上。到時大火中又多了一把柴火,誰也不知這場風暴會持續多久。
鄭茂華示意一旁的欽差上前說幾句安撫一下眾人。其搖了搖頭,他現在巴不得火燒得越來越旺,咬出更多的楚黨官員才好。
到時,他東林一黨就可以明正言順將人插入廣西的地界。
鄭茂華看著無動於衷的親差,隻得又開囗說道:“大家不用驚慌,我相信朝廷會秉公執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