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海潮生 五十五.秦志超，你就不會叫輛洋車啊！

沈岩大清早叫自己進他辦公室，無非是兩種情況。第一種情況，江茂才昨天晚上被何老三製裁，沈岩找自己商量如何善後。但是楊登歡看沈岩表情，有點不像。

第二種情況，曹有光已經通知沈岩，借調楊登歡到警備司令部稽查處，沈岩通知楊登歡報到。

果然，沈岩沒有客套，而是開門見山的直接給楊登歡說了情況，讓楊登歡馬上到司令部稽查處報到。

楊登歡裝作毫無所知，皺著眉頭問道:“這幫丘八借調我?為了什麽事知道嗎?”

“還能有什麽事?破案子唄！”沈岩歎了一口氣說道，顯然也十分不情不願。

楊登歡現在正是沈岩身邊得用之人，沈岩又怎麽舍得把他給讓給別人。但是借調電話是局長余晉和親自打來，沈岩又怎敢攔著人不讓去。

“什麽案子?他們司令部有軍法處、督察處和稽查處，什麽案子破不了，還用得著咱們警察局?”楊登歡裝作不解問道。

楊登歡之所以這樣詢問，倒也不是裝腔作勢，他是在有意試探沈岩了解多少內情?他本身是不是也屬於特務系統?

這些情況關乎今後自己和沈岩相處的態度，既然有機會，為什麽不試探一下?

情報工作有時候就是在看似無意的閑聊中，獲取信息，加以歸納整理提煉，獲得真正的情報。

“什麽案子……不是很清楚。不過肯定是相當棘手的案子，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厚著臉皮朝咱們要人。”沈岩說完，好像又想起什麽，揮了揮手說道:“趕緊去吧，早弄完早沒事，這邊江茂才的案子還沒結案！剛才局長說了，用什麽人的全由你做主！”

江茂才的案子?楊登歡看了看牆上的掛鍾，現在八點十分，估計任奎正在報信的路上呢！

想想任奎那一堆肥肉，顫顫巍巍穿過整個警察局，氣喘籲籲滿身大汗地跑進沈岩辦公室，氣急敗環歇斯底裡地模樣，楊登歡就覺得好笑，不過這場好戲是看不著了。

“我這邊還是我們小組去吧，三個人應該夠了，畢竟只是查案，他們那邊不得派幾個人乾點粗活?”楊登歡笑道。

“隨你。但是一定要快，千萬不要拖泥帶水。”沈岩抬頭說道。

“要快不是難事，不過您得明確一下上下級關系，畢竟有些人資格歷比我長一些，不明確的話我不好指揮。”楊登歡笑道。

沈岩抬頭饒有深意地看了楊登歡一眼，伸手抓起電話說道:“通知王鴻儒和秦志超來我辦公室一趟……哪個王鴻儒?就是那個王大嘴！”

沈岩說完啪的一聲將電話給扣上，嘴裡嘟囔說道:“這個鄭蘭，居然不知道王鴻儒就是王大嘴！”

王鴻儒……

王大嘴……

尼瑪這名字太有反差感了吧！想想王大嘴扯著大嘴嘮叨“子曾經曰過……”想想都可笑。

楊登歡正在滿腦袋惡趣味，辦公室屋門打開，秦志超興奮地進來，後面跟著沒精打采地王大嘴，難道這貨昨天又贏了錢，去孝敬醇香閣的那幾位奶奶了?

“處長……”秦志超開口說了兩個字，這才看到沈岩旁邊站著的楊登歡，心裡一慌，隱隱約約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你們兩個跟著楊登歡出去辦點差事，臨時成立一個小組，組長楊登歡，副組長王鴻儒。”沈岩說道。

秦志超一愣，

納悶地問道:“王鴻儒?王鴻儒是誰?” “是我！我就是王鴻儒，天天被你們這些缺德帶冒煙的叫我王大嘴，搞得我真名都快不記得了！”王大嘴指著自己鼻子大聲衝著秦志超說道。

“不過我也覺得王大嘴這名字比什麽王鴻儒聽著順耳。”沈岩突然說道。

王大嘴反應快，連忙賠著笑臉說道:“那是，那是！我也覺得大嘴這名字不錯，大嘴吃四方嘛。”

楊登歡鄙夷地看了王大嘴一眼，心裡衝著他豎了一個中指，罵了句“無恥”。

三個人出了警察局，秦志超臉色十分難看，楊登歡當了組長也就算了，畢竟能力在那裡放著呢，但是王大嘴居然當了副組長！這不就是沈岩明擺著打壓自己嗎！自己再怎麽不濟，也比王大嘴能力要強吧！

秦志超這番心思，明顯寫在腦門上，眉頭皺得跟八萬似的，楊登歡絲毫不理會，只和王大嘴聊閑天，眼睛都不夾秦志超一眼。

楊登歡發現王大嘴雖然能力不強，但是這家夥人緣出奇的好，就剛才出門那一路，至少十幾個人主動給他打招呼，而且哪個部門的都有，就算是和偵緝二處一直在明爭暗鬥的一處，見了王大嘴也是客客氣氣的招呼。

當然王大嘴給人家主動打招呼的人更多，楊登歡多少計算了一下，從從辦公室出來，王大嘴幾乎和每一位相遇的人都謙恭的招呼，即便人家不理他，他也毫不生氣。

秦志超對於王大嘴這種“下賤”模樣，頗不以為然，眼神中露出鄙夷的神色，不時瞟向王大嘴。

“大嘴，人緣挺好啊！我覺得咱們局裡人你是不是都認識啊?”出了警察局，楊登歡站在路邊笑道。

“點頭之交，點頭之交。”王大嘴頗為得意地笑道。

“一點用處都沒有！平時點個頭，覺得誰都認識，真正到了事上，沒幾個管用的！”秦志超鄙夷地說道。

王大嘴不服氣，但是又不想招惹秦志超，眨巴眨巴小肉泡眼，不去理會秦志超。

馬路對面停著一輛黑色轎車，一個深灰色中山裝男人從汽車上下來， 小跑著過來。

他顯然認出來了三個人中的楊登歡，快步迎過來，遠遠地伸出手笑道:“你就是楊警官吧?我是稽查處調查科主任科員劉永，奉命前來接你們到南苑機場。”

“劉主任，你們幾個人過來了?”楊登歡和劉永一邊握手一邊問道，神態親和。

劉永一愣，難道這位警官嫌自己一個人過來迎接規格不夠?心中略微有些不悅，但是處長出門交代，千萬不能慢待楊警官，連忙說道:“我和司機兩個人。”

楊登歡一副躊躇模樣，回頭說道:“王副組長，小秦，車子坐不下啊，要不然你倆坐汽車，我跑過去?”

“哪能讓你跑過去……”王大嘴連忙說道，眼睛卻望向秦志超。

不管秦志超願不願意，現在楊登歡和王大嘴都有職務，盡管是臨時職務，那也是職務，三個人中就自己一個大頭兵。

秦志超歎了口氣，覺得自己應該客氣一下，要是楊登歡再要堅持自己不坐車，那就由著他好了。

“組長，還是你們坐車，我自己跑過去吧。”秦志超話音剛落，楊登歡立刻說道:“那就這麽辦，不過你得快點！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耽誤了案件整個進程！”

黑色轎車在秦志超面前絕塵而去，揚起陣陣塵土，秦志超莫名其妙地罵了一句娘，無可奈何地朝前跑了幾步，隨即停了下來。

啪！秦志超輕輕地給了自己一個嘴巴，自言自語道:“秦志超，你他麽傻啊！他讓你跑著去你就跑著去，不會叫輛洋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