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哥陳奇是一個長相英俊帥氣的年輕人,為人卻也顯得輕佻一些,成婚一年多,聽見敲門聲,抱著個奶娃子就開門走了出來。
“哈哈,原來是般若你啊,我就說敲門聲怎麽那麽陌生呐,有事兒?”
“二師哥好!”對於陳奇,陳劊總覺得他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麽輕浮,更像是一隻笑面虎,嗯,和白文成給陳劊的感覺很相似,相對的陳劊覺得大師哥反而更親近一些。
所以陳劊並不因為陳奇表現的隨和親近而就放開自己,恭恭敬敬的行禮後,才說道:“小弟需要一批農具,先生說二師哥巡視的南城匠人頗多,所以還請二師哥能幫小弟把把關,免得小弟被人騙了。”
“你這還特意來找我一趟,怕是所需很大啊!”陳奇猜測道。
“所需確實頗多,關鍵是要打製一種新型的農具!”陳劊說道。
陳奇看了看昏暗的天井,說道:“今日天色已晚,咱們還是明日再談吧,如果事情緊急,那你明日辰時末到城南的四海茶館來找我就是,我一準在。”
“那就明日再談,打擾二師哥了!”陳劊說著對陳奇再次拱手行禮。
陳奇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你小子就別跟我來這套了,早些回去吧,再囉嗦下去,都要宵禁了。”
“小弟告辭!”
第二天,陳劊去把木頭拉回來砍了小半天,吃了早飯之後,把張三喊了過來。
“我出去有點事兒,你接著幫我砍木頭!”
“啊,又要我幫忙砍木頭啊!?”張三滿臉的不情願,每次陳劊有事,就會讓他幫忙砍木頭,而且還不能偷懶。
昨天陳劊去山寨回來發現他沒砍出來多少,張三還被揍了一頓。
陳劊斜了張三一眼,冷笑道:“你讀書又不行,體力也不怎麽樣,你說你還能幹嘛?
專門吃白乾飯嗎?
那麽大個子,砍個木頭還沒我快,也不嫌丟人,好好乾,等下我回來檢查,不滿意就再揍你一頓。”
張三沒辦法,唉聲歎氣的接過了鬼頭刀,看著在搖椅在晃悠的劉二,張三眼睛轉了轉,說道:“老搖把子,我老大都砍那麽久木頭了,我看他力氣也練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該練別的了啊?”
劉二看著張三笑了笑,說道:“陳劊確實是個能吃苦的,其實你可以學學他,這砍木頭夜沒那麽難,只要忍住一開始的罪,最多十天半個月後就感覺不太出來了。”
“可我不是乾這個的啊,不然我一早就跟著你了,那能輪得到他陳劊啊!”張三不由得撇了撇嘴,話說陳劊還是他介紹來當劊子手的。
當然,當時的張三是為了賺兩個介紹費花花,畢竟劉二招學徒不好招,當時承諾介紹過來的人,可以得一百文介紹費。
劉二笑了笑,懶得再搭理張三,不過陳劊的進度確實很快,再繼續天天劈木頭意義已經不大了,倒是可以學一點新東西。
而此時的陳劊已經來到了城南,江津縣城也就兩三平方公裡大小,城中轉轉根本用不了多少時間。
四海茶樓說是樓其實也就兩層木樓,總層高也就五六米的樣子,中間一個天井搭著台子,唱戲的、說書的、唱曲的、耍雜技的都可以上去表演。
所得賞錢三七開,老板提供場地提三成,表演者得七成,當然,你要是很厲害,能給老板帶來生意,分成也是可以談的,不抽成也不是不可以。
一樓是普通消費區,一碗蓋碗茶最便宜的一文錢,就能坐下看一天的節目,不過不能續水,一般人也沒那麽厚的臉皮。
其實普通人也沒那麽多空閑時間,大家來茶館真是消遣的,不但會喝茶,還會點一些小吃。
更多的人卻是來談事情的,比如陳劊剛進來就看見一張桌子上有兩個人袖子攏到了一起,這是在商量價格呐。
為了防止別人探聽到商業機密,這時代做買賣的不但有許多行話,談具體價格的時候,也是兩人把手伸進袖子裡面比劃。
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到後世的九幾年,那時候買賣一頭牛這樣的大生意,還是會找個茶館喝茶,也是像這樣在袖子中比劃著談價格。
一樓人員複雜,什麽三教九流的都有,陳劊還在前面一張桌子看見了漕幫的王健和王五兩人。
大概看了一下茶館裡面的情況後,陳劊一邊尋找陳奇,一邊防備著靠近自己的人, 他身上帶了一千兩銀票,要是被人摸走那麻煩可就大了。
好在陳奇穿著衙役的衣服很顯眼,很快陳劊就看見了他。
陳奇在就在距離陳劊不遠的地方,身邊還有兩個同樣穿著衙役衣服的人,而陳奇對面則坐著一個身穿錦衣的中年男人,兩人正在談著什麽。
等陳劊走過去的時候,中年男人給了陳奇一個銀幣,然後起身向外面走去,倒是正好給陳劊騰了一個位置出來。
看見陳劊過來,陳奇指了指對面的空位示意陳劊坐下,隨後拿起一個類似拍賣會的出價牌一樣的白色牌子舉起來搖了搖。
立馬就有一個小斯端著托盤跑了過來,收拾乾淨陳劊這方座位後,留下一碗新的蓋碗茶才離開。
陳劊看了看桌子上白、紅、綠三塊牌子,不由得有些驚奇,這法子倒是挺方便的。
“不急,先喝碗茶再說吧!”因為茶館有些吵鬧,所以陳奇的聲音提高了不少。
陳劊點了點頭,一邊喝茶一邊打量了四周一圈,最後看向了中間的舞台,上面正在表演的節目是川劇。
陳劊看了一眼就沒看了,這種國粹陳劊實在欣賞不來,倒是陳奇看得很起勁。
陳劊覺得有點耽誤時間了,於是說道:“這有什麽好看的?”
“挺好的啊,你不喜歡聽戲嗎?”陳奇詫異的問道,畢竟這時代的娛樂活動不多,聽戲已經是一種比較奢侈的娛樂了。
“兩條四川的蛇為了一個浙江的男人,跟一個河南的和尚打架,卻把人家蘇州給淹了,多沒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