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之春 第4章 言後事

“太子有文帝之風。”

慶帝十五歲時，先帝命其監國理政。

正因如此，慶帝幾乎不近女色。先帝為皇室延續計，昭景十年春，選工部尚書張階之女張芊月入東宮，為太子妃。年底太子妃生一子，取名趙冕。次年春，先帝薨，慶帝即位，年號昭慶，立張芊月為皇后，趙冕為太子。

之後慶帝忙於國事，無子嗣降生。昭慶二年春，趙冕得麻疹，夭折。皇后悲痛臥病，慶帝陪其身旁，兩日不理朝政。三年夏，皇后生太子趙彥。

慶帝雖為帝王，亦重情，為國本計而自毀血脈，慶帝之痛旁人不得而知。

慶帝接著對趙楓說道:

“小楓，朕命禦醫看過，朕最多還有三個月時間，這次朕召你回京是想讓你擔任兵部尚書一職，你在燕地的戰功在這個位子上還不能坐穩，朕已命瀚皇叔返京了，有朕和皇叔在，這個位子你做得穩。”

“朕為監國太子時，父皇曾不止一次對朕說，若是慶國百姓豐衣足食，國庫充盈，皇帝這個位子應該是你來做。文治武功，文治安民，武功擴土。文治在前而武功在後。朕也想開疆擴土，可慶國的國力不許。朕希望以後你攝政時以文治為主，少開邊釁。北奴年年犯邊於我慶國而言好壞參半，若北奴來犯，可迎頭痛擊，。”

趙楓聽後道:

“大哥說的是，雖然北奴年年犯邊，但是也助我慶國練兵。北地邊軍三年一小換，五年一大換，既能防止軍中將領拉山頭擁兵自重，又可避免將不知兵兵不知將，最重要的是使我慶國軍隊每一伍都是能戰之兵，只是苦了北地百姓。”

慶帝黯然道: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若無換兵之策，若無北奴與南蠻犯邊，不出十年，慶國無一可戰之兵。如異族突起，慶國則為案俎之魚肉。”

“但也正是因為北奴南蠻犯邊，使我慶國內部生患。父皇在位時，過於軟弱，使得北地和江南一些人生出向外之心。柳慈此人，若處盛世，則是治世之能臣。今處亂世，而異族強勢，則顯其異心。慶國強，他為吾之忠犬;慶國弱，則他為敵之忠犬。朕相信慶國以後會在你的帶領下走向巔峰，若時機合適，山西柳氏可烹而食之。”

趙楓言道:

“若烹柳氏，則要有與北奴國戰的勇氣與決心。臣弟擔心，到時彥兒能否有魄力?”

慶帝聽後笑道:

“這你不用擔心，自彥兒記事起，朕就經常和彥兒說起朕和你小時候的事。自古天家無情，為了帝位兄弟之間手足相殘的例子數不勝數，咱們也算是“異類”了哈哈。還有就是讓彥兒與軍伍之人相處，學習秦國史。”

“朕這麽做，一是因為朕也懷念那時候的日子。二是因為朕的兒子朕不親自教難道還要讓那些大臣教他弑父殺弟嗎?有朕珠玉在前，朕以前就想著再給彥兒生出弟弟的時候不會出現手足相殘的事情，可是誰能想到，唉...不談也罷。三是因為君主因為國力的限制可以不開疆擴土，但是不能沒有開疆擴土的志向。朕辛辛苦苦處理國政是為了什麽，不是讓他吃著朕的老底做一個守成之君。祖龍奮六世之余烈一統天下，朕也想有一天在太廟裡能享受天下人的供奉。”

慶帝說到這，深深地看向趙楓:

“小楓，彥兒現在十歲了，還是個孩子，朕將彥兒與國事托付於你。隻問你一句話，你能否不生二心，輔佐彥兒治理好慶國，重建祖龍偉業。”

趙楓聽了這句話後，立刻跪下看著慶帝道:

“於公於私，臣弟都將盡心竭力，輔佐太子殿下強我慶國。若生二心，天地不容。”

慶帝聞言一笑:

“回去好好歇息吧，後日朝會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