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那兩小只是女兒身,就算是男兒身,以花魁的身份若真是嫁過去也只能是做妾。
見王媽媽像見了鬼一樣看看自己又看看一臉懵逼的兩小隻,葉童好奇的問道:“這計謀一舉無數得,為何這種表情?”
王媽媽可不敢暴露兩小隻女兒身的事,於是說道:“我的葉公子啊!將軍府是什麽身份地位?王公子是什麽身份地位?怎麽可能娶花魁入門?”
“假裝娶花魁還不行嗎?”
這後世清奇的腦回路,又將王媽媽的大腦弄短路了。
好不容易跟葉童解釋清楚為何此路不通,葉童捏著下巴想了想,喚過一名快手遞過一枚腰牌低聲吩咐道:“去客棧將二虎喚來,若二虎不在,就讓二虎帶過來的弟兄過來兩個。”
那探手領命抱拳離開,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帶著二虎來到天香院後院。
二虎出身軍中,身上帶著邊軍的彪悍和直爽。
與葉童見禮後,葉童便開門見山將自己的計劃說與二虎聽。
“此事關系重大但是相應的信息卻不全,就只能隨機應變了。”
二虎單膝跪地行軍中禮道:“大人請放心,屬下定不辱使命。”
兩小隻還不知道自己剛才差點被葉童安排了個娃娃親,見王媽媽與葉童還有一個糙漢子嘀嘀咕咕半天,忍不住氣哼哼的帶著護衛回將軍府了——不回也不行了,亥時末快到了。
葉童將熟睡的周晴萱交給自己小樓的伺候丫鬟,然後坐下對王媽媽低聲說道:“媽媽,你當真不告訴我羅家的事麽?羅家都肆無忌憚朝花魁下手了。那香水製作出來最快也要十日左右,這段時間若是羅家用了下作手段,你王媽媽哭都來不及了。”
王媽媽原地轉了兩圈,最後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對葉童低聲說道:“葉公子,這件事涉及到皇家密辛和皇家體統,尤其是。。是先皇的體面,你萬萬不可泄漏出去,若是泄漏出去的話,天香院很有可能迎來殺身之禍。”
“我這嘴巴這麽嚴,王媽媽還不放心?”
王媽媽白了葉童一眼道:“我是怕你那跳脫的性子,知道了這件事便琢磨如何要挾羅家,若是那樣,天香院的禍事可真就來了。”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王媽媽便趴在葉童的耳邊,將先皇的這段密辛和羅家為何得先皇禦賜仁字的事,耳朵對耳朵說與了葉童聽。
等王媽媽告訴完了葉童,整個人像虛脫了一般大汗淋漓,抓起桌子上的茶水猛往嘴裡灌。
葉童也很震驚,他咧咧嘴剛要發問,卻被王媽媽一把捂住嘴不高興的說道:“葉公子,我告訴你這些,是怕公子你心裡有芥蒂。這些東西,萬萬不能再從嘴出,若是漏了,真的會血流成河的!”
葉童點點頭笑嘻嘻的說道:“看給你緊張的,我葉童難事主打一個穩妥。那媽媽你跟我講講七叔唄?我感覺這老頭年輕的時候肯定不簡單,他是不是暗戀後院的王媽媽?”
二虎打馬回到客棧,先是繞著客棧溜達了兩圈,然後一拍馬屁股讓馬自己回去。自己則閃身鑽進距離客棧半裡地的一條小胡同。
小胡同沒有燈,二虎輕車熟路來到一家門前敲了兩下,裡面的人打開門二虎閃身進去。
“二虎,葉大人找咱們做什麽?”
二虎推門了二進院的耳房,見大家在燭光下都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忍不住笑著說道:“都那麽緊張幹什麽?跟我猜測的一樣,葉大人找咱們確實有任務,但又跟我猜測的不一樣,大人要咱們去偷一樣東西。”
“是府中的還是軍中的?”說話的是黑子,他翹著二郎腿坐在窗台上,拿著鋒利的小刀正剃著指甲。
二虎搖搖頭:“金陵羅員外家,一封鬼畫符一般的信。葉大人給我畫了幾筆,但是據大人說他畫的也與原信偏頗很大。所以得靠咱們自己,摸進去找到葉大人要的東西。”
二虎說到這,望著在窗台上弄指甲的黑子說道:“黑子,這件事主力還要靠你,你想帶哪位兄弟,現在就挑出來咱們做個計劃。”
“二虎哥,我可是被兄弟們瞧不上的榮門呐,不久之前還拿我祖師爺發誓來的呢。這活,我接不了。”
見二虎一臉臭屁窮嘚瑟的樣子,眾兄弟一哄而上抓著二虎的手腳疊羅漢一般將他壓在地上。
“哥哥們。。快起來,我要被壓斷氣了。”
二虎一屁股坐在最上面,還來回擰了兩下腚笑著問道:“這活你接是不接呢?”
除了出去幹活的,屋裡剩了七八個二虎帶來的兄弟。大家鬧了一會,二虎正色道:“葉大人交代的任務,兄弟們要打起精神來。”
只有黑子滿不在乎的撇撇嘴道:“二虎哥,就這活還用什麽打起精神,我自己摸進去就行。若不是金陵城夜晚有宵禁,我騎著馬一來一回,都用不上半個時辰。”
“你認識字嗎?”二虎問道。
黑子搖搖頭:“不識得字。”
“那你進去如何認得大人要的信?”二虎譏笑道:“整個金陵城,羅員外家的香貨佔了五成,你摸進去鬥南西北都分不清,找到天亮你也找不到。”
“再大還能有王爺府大?那咱還不是來去自由麽?”黑子不服氣的將手中的小刀耍出一個寒光閃閃的刀花:“我黑子想偷的東西,還沒有偷不著的。”
二虎噗嗤笑了一聲道:“王府督造的工匠都是京師的,從布局選址到督造材料都有統一標準,。這金陵大戶人家雖然面積不比王府,但是江南講究一地一風水,每戶人家的設計都不同。別說半個時辰,兩個時辰你都找不到東西。我在南京城的時候,哪位大人家的宅子不是像迷宮一樣。”
“二虎哥,你說的是真的?”黑子瞪著兩個大眼睛皺眉道:“那可還真有些麻煩,這小物件還得慢慢找找。早知道有這任務,我與小七找幾個大戶人家看看好了。”
這時亥時末宵禁聲響起,二虎也不再逗黑子,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黑子。
“好好看。”
黑子打開看了一眼頓時大喜道:“二虎哥有這不早拿出來?有這東西進這宅子找那信如探囊取物。”
“葉大人交給我的,有了這東西,你要是再拿不到大人要的信,就找棵歪脖樹吊死吧。不過黑子我先把醜話說到前面,若是你手腳不乾淨摸了別的東西,別怪我挑你手筋。”
二虎交給黑子的是金陵羅家大宅的布局圖,羅家在金陵的大宅子沒有五十處也有四十處,是真正的大戶人家。
天統司對金陵所有的大戶人家都秘密偵緝過。
即便羅家這種有先皇禦賜寶物的人家,天統司也毫不客氣,暗地裡將羅家裡裡外外都摸了個清楚。
若說換個人,對這種行為還有些忌諱。人在官場,若羅家只是個金陵富豪,這種事做也就做了。
但羅家有先皇禦賜寶物,這就是羅家的鎮宅之寶。
可葉童潛意識裡就不忌諱這些東西,他不僅是官場新丁,還是整個東華朝的新丁。
這種官場忌諱的行為在葉童看來,就是對付無賴最有效的辦法。
宵禁開始,黑子帶著小七和二蛋,換上一身夜行裝束,蒙了面從上了屋頂,踩著宅子的瓦片悄無聲息的向羅家宅子摸去。
三個人都是偷盜的行家,在屋裡就將羅家宅子的布局圖背誦了下來。
二蛋打頭,借著淡淡的月光辨認了一下方向,三個人如同三條魅影,速度極快向西面飄去。
一直等到大宅各屋的燈火都逐漸熄滅,三個人才比劃著手勢準備行動。
值夜的民壯護院打著哈欠,按照時辰要求巡著大宅,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屋頂上那三條淡淡的黑影。
羅家沒出過官,所以除了羅家老太公早起,羅家的孫男娣女起的都不早起。
值夜的梆子聲響起,人睡的最沉的醜時到了。
三個人用手比劃了幾下,小七和黑子悄無聲息從房頂翻下去,瞬間便消失在院子中。
二蛋也悄然離開屋頂消失在夜色中不知所蹤。
一直快到寅時,從後宅處才傳來兩聲鳥叫。
那是三個人約定好找到信發的信號。
二虎見三個人安全回來,還帶回了葉大人要的信十分高興。
大虎照例去門口看著,二虎將三個人的夜行衣和地圖收好,在堆放雜物的耳室裡一把火燒了這些東西。
羅家還不知道,他們丟了最重要的東西。
卯時剛過,葉童就被值崗的探手叫醒。雖然是葉童親自下的死命令,值崗的探手在叫醒葉童時也是心驚膽戰,生怕葉童有起床氣。
還好,葉童只是閉著眼睛任由丫鬟伺候自己穿衣打水洗臉刷牙。
都忙完了之後,葉童才算清醒過來。
見大家都披掛整齊,葉童笑嘻嘻的揮揮小手,隨即一頭鑽進了馬車裡。
他的騎術和嬌嫩的屁股,還不足以支撐他騎行六百多裡地。
葉童前腳剛出城,沈大人便早早起來,帶著府衙裡一群人開始圍著金陵城的地圖進行選址,準備建造‘瞭望塔’。
葉童在馬車裡搖搖晃晃睡了醒醒了睡,一直到太陽西沉,遠處矗立的鎮海府城牆才出現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