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 第50章：葉公公的心思

眼見香蓮哭的快要昏厥，王媽媽隻好跟丫鬟一起給香蓮吃了一些安神的藥，服侍香蓮睡下。

“葉童，香蓮姑娘今日悲喜過度，你跟王公子就先走吧。香蓮心力嬌弱，一直吃郎中的方藥，今日又傷了心神，估計要將養幾日。”

王媽媽拍了拍葉童的肩膀，又滿懷歉意的對兩個小丫頭說道:“王公子，實在是抱歉啊。只能改日再來玩了。”

兩個小丫頭本來就對男女之情懵懵懂懂，現在見香蓮姑娘哭的如此傷心也是心情鬱悶。

跟葉童走在熱鬧喧囂的大街上，兩個小丫頭難得的安靜下來。

“你且去跟大人說，葉童身邊有王將軍的人，卻看不出是要做什麽，我在這裡盯著便宜行事。”

花燈映照下的長街亮如白晝。

三個小短腿走走停停，絲毫沒注意到他們的身後有四個人跟著。

這四個人是奉大將軍之命來捉葉童的，只不過葉童身邊有兩個女魔頭，這四個軍中下屬不敢輕舉妄動。

別人不認得他們，這兩個小丫頭肯定能認得。

四個人雖然都武功高強，但卻很少執行這種跟梢的任務。

所以絲毫沒有注意在他們身後，另外一夥葉公公的人也在跟著葉童。

“你去知會大人，王將軍和葉公公的人都在盯著葉童。暫時看不出究竟要幹什麽，我在這裡盯著便宜行事。”

三個天統司吳大人派出來的探手，遠遠的墜在葉公公、王將軍派出的盯梢人後面。

若說這城裡盯梢跟蹤，最擅長的還得是天統司的這些探手。

這幾個人是吳極派來在暗處保護葉童的。

但是現在這情況，天統司的探手也有點發懵。

王將軍和葉公公的人居然也在暗處跟著葉童，想來這兩夥人肯定不是要加害葉童。

最起碼，王將軍的人不會加害葉童。

探手不知下一步該怎麽辦，隻好抽出一個人去匯報這件事。

葉公公在金陵落腳的這處大宅子距離將軍府不遠，是江南豪紳送給他這個主管鹽稅的司禮監大總管的。

就因為這件事，督察院禦史道彈劾葉公公的折子雪片般飛向三公和皇上，結果卻是不了了之。

若是司禮監倒了，則天下稅銀盡歸戶部。內廷倒了外廷一家獨大，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

大家揣摩明白了皇上的心思，這因此事彈劾的奏折漸漸就沒有了。

葉公公正在跟帳房算鹽稅稅銀，如今已過中秋，今年這鹽稅的稅銀卻比去年入國庫的少了。

聽到手下匯報此事，葉公公的臉色變得凝重。

“公公，這葉童真是了得啊。才幾天時間，不僅天統司想要葉童，就連大將軍都有心將此子納入軍中。”

說話的，是葉公公的幕僚唐明。

十六歲便是秀才，本應該一帆風順的人生，卻因為同一考場中有人鄉試作弊而自此止步不前。

機緣巧合，唐明在蹉跎了七八年後的一個偶然機會遇到了葉公公，然後被葉公公拜為幕僚，在幕後為葉公公出謀劃策。

“先生有什麽話直說無妨。”

唐明跟在葉公公身邊七八年了，自然知道這個老太監不僅心狠手辣還妒賢嫉能。

這種事情這老太監其實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但是有些話，他需要從別人嘴裡說出來給他聽。

“公公，王將軍跟咱們不是一路。那天統司吳大人對咱們也不親近。這兩方同時向公公您示好，還是如此貴重的象尊和玲瓏塔，所圖非小啊。”

見葉公公低頭沉吟不語，唐明悠悠將師爺標配的扇子唰的一下打開:“若不能為我所用，不如。。。”

唐明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可。。那葉童現在已經入了天統司了，這樣做豈不是受人權柄。”

雖然心中鄙視這個老太監，但自己畢竟是要跟人家混飯吃的。

唐明笑了笑道:“公公，吳大人就算是星夜快馬，這需要皇上首肯三公用印吏部造冊的京師行走銀牌，沒半個月也下不來。此時的葉童雖有身份卻不在造冊中，若是等三公用了印吏部造冊。。。”

葉公公眼神閃爍不定，聯想到之前王將軍和吳極兩個人忽然給自己送上的大禮和隨行手下那監視般的眼神，葉公公越想越覺得這是個陰謀。

“咱家還是小看這葉童了。”

葉公公恨聲說道:“若是咱家早下手，葉童說不定就為我所用了。來人啊！去給咱家把小五找來。”

沒過片刻，從外面走進來一位身材短小瘦弱的年輕人，見了葉公公單膝跪倒請安。

此人面相平淡無奇，但若是仔細觀察則會發現此人雙眼看人的時候都帶著絲絲殺機。

“這件事小五做可天衣無縫。”唐明笑著對葉公公說道。

葉公公點點頭，喚過一個認得葉童的太監道:“你領著小五認住了葉童。”

等兩個人領命離開，唐明屏退了屋裡伺候的兩個丫鬟。

“公公，江南鹽司、兩湖鹽司、兩江鹽司知道公公來江南都派了人來， 唯獨這兩廣的鹽司沒來給公公請安。”

唐明見葉公公的臉色陰沉下來，繼續說道:“若說那雲貴和奉天鹽司路途遙遠也就罷了。這兩廣鹽司若是快馬趕來也用不了幾日，這分明就是沒把公公您放在眼裡。”

“這些混帳家夥！仗著背後有福建水師撐腰，越來越不把咱家放在眼裡了！”

葉公公猛地一拍桌子恨聲罵道:“待咱家找了機會，一定要把兩廣鹽司付春生打入天牢！”

“只可惜公公的勢力還沒有滲透那麽遠，若是這天統司吳大人能助公公一臂之力，尋到付鹽司的罪證那可是再簡單不過了！”

“你有什麽法子?”

唐明陰陰一笑，反問道:“公公，司禮監收掌天下鹽稅，這是公公絕對要全盤把握的。為了豎立絕對的威信，公公不覺得可以做的更狠一些麽?天統司跟公公表面最起碼和氣，若是公公想讓吳大人手下那些遍布朝野的探手幫公公搜集付鹽司走私的證據來清理門戶，只要有足夠的籌碼與吳大人交換，我想吳大人沒有理由拒絕葉公公的。”

葉公公低著頭想了半天，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可是咱家不知道吳司馬想要什麽。金銀財寶他有，香車美人他也有。”

唐明嘿嘿一笑:“公公，您是當局者迷啊！”

“此話怎講?”

“公公，小五是死士，若是舍了小五，向吳大人示好的話，可否換來吳大人為公公掃平兩廣鹽司?”

聽了唐明的話，葉公公恍然大悟，一張老臉菊花綻放笑道:“原來如此，此計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