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應伯爵正好經過這裡,他親眼目睹了這血淋淋的一幕,頓時嚇得魂不附體,皇城司的人實在是太狠了……
應伯爵深知此刻已經無法再逃出去,隻好又灰溜溜地回到了後院。
不多時,西門慶家裡的前後院都被控制住了,一些邏卒把守各處關鍵位置,另外一些邏卒在各處屋子裡翻箱倒櫃,這些邏卒的口袋裡很快就塞得滿滿的。
趙權施施然地走進西門慶家後院的月亮門,林衝和魯智深緊隨其後,三人徑直向不遠處的廳堂走去。
西門大姐一臉驚愕地看著趙權等人漸行漸近,她下意識的想要跑,可是,她卻感覺雙腿很沉重,此刻,她竟然連一步也邁不出去。
趙權看到了西門大姐,笑眯眯地對她招了招手,道:“小丫頭,你叫什麽名字啊?別怕,我們是官府的人,我們不是壞人……”
話音未落,西門大姐竟然“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她蹲在地上,用那雙白皙的小手擦拭眼淚。
趙權走過去,遞給西門大姐一張手帕,西門大姐接過手帕,一邊哽咽著,一邊擦拭眼角的淚水。
擦乾淨眼淚,西門大姐站起身來,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趙權,又低下頭,吃吃道:“奴,奴家叫做西門大姐……”
聽到這個名字,趙權忽然感覺有些熟悉,他想了想,片刻間就回憶起來,這丫頭應該是西門慶的女兒,她看起來倒不像是個壞孩子。
趙權看了一眼廳堂的方向,道:“大哥,二哥,你們先去那裡吧,千萬別傷害無辜……小弟稍待片刻再去。”
林衝瞥了一眼楚楚可憐的西門大姐,道:“三弟,你也要注意安全……這裡畢竟是西門慶的地盤。”
說完,林衝和魯智深一起向廳堂走去。兩個邏卒把守在廳堂的門口,裡面有女人的說話聲傳來。
林衝暗暗思量,三弟不會是看上那個小娘子了吧?說起來,那小娘子著實有幾分姿色。三弟也是老大不小了,不妨把這個小娘子帶回京城去,反正這府裡的人十有**都是有罪的,他們已經沒有自由選擇未來生活的權利了。
趙權打量著西門大姐,笑眯眯道:“小丫頭,你是西門慶的女兒吧?你別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來抓壞人的,你家裡面有壞人麽?”
說到這裡,趙權的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一下,自己怎麽有點像帶著小蘿莉去看金魚的怪蜀黍?
趙權萬萬沒想到,西門大姐竟然指著廳堂的方向,嘟著嘴道:“家裡有壞人,就在廳堂裡,她們都是壞人!”
趙權怔了一下,西門慶的家果然很不一般啊,他從懷裡取出幾兩碎銀,塞到西門大姐的小手裡,乾笑道:“好了,叔叔去抓壞人了,你可莫要亂跑啊。”
撂下這句話,趙權就徑直向廳堂走去。這一刻,廳堂裡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吳月娘看著應伯爵失魂落魄地回來,謝希大卻並未和應伯爵一起回來,頓時臉色一變,看樣子,謝希大十有**是出事了。
應伯爵看著吳月娘,哭喪著臉道:“謝希大,他……他被皇城司的人射死了,他死得好慘呐……”
吳月娘聞言心頭一沉,忽然間有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她微微蹙眉,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這,這……怎麽會這樣……”
對於謝希大的死,吳典恩倒是不以為意,他更在乎西門慶的家產,在他看來,西門慶的家人和兄弟都是他潛在的敵人!
思忖片刻,吳典恩一邊觀察吳月娘的表情,一邊假惺惺地安慰道:“夫人,皇城司的人殺氣騰騰,實際上色厲內荏,只要蔡相公願意相助,我們就不必擔心。”
這時,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吳月娘怔了一下,隨即站起身來,捋了捋散落在耳畔的發絲,看向廳堂的門口,眼神中隱隱的有一絲驚慌。
仆人來保抄起一根鐵棒,硬著頭皮向廳堂的門口走去,想要看個究竟,於是,他就遇到了迎面而來的林衝和魯智深。
此刻,林衝並沒有攜帶兵刃,魯智深則是手持一柄禪杖,看起來殺氣騰騰。
來保用鐵棒指向林衝,喊道:“我家的夫人就在廳堂裡面,你們不得進入,否則,休怪俺不客氣……”
不等來保把話說完, 魯智深就毫不遲疑地向廳堂走去,來保大喝一聲,揮起鐵棍砸向了魯智深的禿頭。
魯智深揮舞禪杖格擋,只聽“當……”的一聲,來保手中的鐵棍被震得脫手而飛,將廳堂的窗欞砸斷了好幾根。
來保震得虎口開裂,禁不住驚呼一聲,魯智深繼續向前,一腳踢向了來保,將來保踢得倒飛而起,撞翻了廳堂裡的一個桌子,桌子上的茶壺落到地上碎裂開來,裡面的茶水瞬間就流淌了一地。
坐在附近的李嬌兒差一點被撞到,她嚇得尖叫一聲,連忙踉踉蹌蹌地避開,差一點摔倒在地,孟玉樓和孫雪娥也驚得花容失色,廳堂裡瞬間一片混亂。
此刻,來保渾身酸痛,肋骨斷了兩根,他痛得呲牙咧嘴,就連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顯然是傷得不輕。
吳月娘皺了皺眉,看向應伯爵道:“你去把他扶起來,找個地方歇息歇息吧。”
大敵當前,應伯爵不敢怠慢,連忙將來保攙扶起來,找個地方坐下來,並低聲叮囑:“小心點,莫要再多說話了……”
對於來保,吳月娘其實沒什麽好感,這廝平日裡經常色眯眯地偷看她,現如今,西門慶出了事,可想而知,這廝以後怕是會更加放肆。
既然林衝和魯智深已經登堂入室,吳月娘隻好做出了一副迎接來客的樣子,其余的小妾們也都站起身來。
她們眼看著林衝和魯智深走進廳堂,心裡忐忑不安,但她們卻感覺到,林衝和魯智深雖然殺氣騰騰,但他們倆看樣子似乎並不是主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