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國者們 第14章 山中小城

一進城，幾人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城中十分詭異。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香火氣，耳邊不時傳來或有或無的誦經聲。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氣氛更加詭異了。

景濂問陸無，“你怎麽看?”

陸無若有所思，看著街上的行人，說道“走，找個地方打聽打聽。”

剩下幾人也都點頭同意，古鴻握緊了刀，走在幾人身後。幾人走在街上，路過的人無不盯著幾人看，確不說話，看的幾人心裡發毛，古菱姑娘用手杵了杵古鴻，“這些人為什麽都看我們呀?！”陸無聽到解釋道，“城裡有新面孔當然會引人注目了。”古菱聽了這才沒有再多說什麽。

幾人在街上走了一會看到一個茶館，便走了進去。茶館裡沒什麽人，櫃台後站著個人，門口處一桌子上趴著個夥計，頭用胳膊支著，昏昏欲睡，聽見腳步聲，一個激靈，慌忙起身，走上前來，笑著問道“幾位客官喝著什麽?”景濂說道，“來兩壺茶，可有什麽糕點吃食?也上點。”

“好嘞，幾位客官坐下稍等。”那夥計便轉身離開去準備茶水吃食了，幾人找了張桌子坐下，夥計也上了茶，幾人喝了口茶，景濂把那小二叫來，“客官還有什麽吩咐?”夥計低頭問道。

景濂笑了笑，拿出了一塊碎銀子在手裡把玩著，說道，“我們幾人途徑此地，初來乍到，不太熟悉這方法的風俗，找你打聽打聽。”

那夥計眼睛直盯著銀子，聽完景濂的話，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客官算是問對人了，這城中沒有我不知道的。”

景濂看他如此便問道，“我一進城，便見此城中多有焚香祭祀之事，這是為何?”

夥計說道，“城中人大多都信佛，所以多焚香誦經之事，這事吧，由來已久，我也是聽傳聞，這不遠處的山上吧，有個寺，聽城中老人曾說過，這寺本來是山上的一處獵戶家，這老獵戶吧，不知哪天，獵了一窩狐狸，扒了皮毛，買了錢，誰知這狐狸本修行多年，馬上要成了仙，結果讓這獵戶給殺了，所以就變成精怪來索命了，那獵戶一家子都病死了，房子也就荒廢了，誰知這不少上山的人趕路累了，或是遇到什麽風雪了，就在那房子裡歇個腳，但是在那房子裡歇腳的人，沒有不得病的，這事也是越傳越廣，也就沒人去了，可是偏偏有那不信邪的大膽人，和人打賭，說自己能獨自住在那房子裡五天。結果那人住進去之後一天比一天萎靡，和他打賭的人就勸道算了吧，那人像著了魔，就是不走，五天后，被人抬了出來，回到家中沒幾天就死了。正巧路過一個和尚，聽說此事之後，去那房子裡做了法事，隨後又召集城中人說能除掉此邪祟，不過需要鑄一個金身佛像，城中人籌了錢，鑄好以後搬到那房子中，那和尚放了串佛珠在那佛像上，說大家可以安心了，邪祟已除。隨後就離開了。城中人就把那房子改成了小寺廟。城中人大多都去朝拜祈福，頗為靈驗，一天夜裡佛像金光閃閃，如白日通明，這是顯靈了，此後時不時在夜裡就會如此。所以城中人大多虔誠佛教。”

眾人聽完，都低頭沉思。陸無哂笑道，“真是編了個好故事，引人入勝，這寺廟在何處?這佛像如此靈驗，我倒是要去求一求了。”

那夥計一聽陸無這麽說，有些無奈道，“小人哪敢誆騙各位客官，這城中人都這麽說，再有這寺廟還在，就在東邊那山上，就是這寺裡的佛像不是原來那個了。”

景濂一聽，來了興致，催促那夥計快快道來。那夥計又眉飛色舞的說了起來，“這佛像本來是在這寺中，可是這靈驗的名氣越傳越大，深藏山中的山賊們也聽聞了此事，那山賊頭子一拍桌子，就帶著人馬襲了城，城中沒有什麽士卒，山賊們就殺入了這城中，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縣令大人也被山賊殺了，那山賊頭子特意在城中待了三天，看看那佛像是不是如傳聞那般，第二日夜裡果然金光大作，第三日山賊頭子就帶著佛像離開了，山賊剛走，州府就派了軍隊來剿匪，帶兵的將軍一聽賊人還沒跑遠，便帶人追了上去，等了七八日，那將軍帶了些首級，俘虜了不少山賊。財物大多都找了回來，但是那佛像沒了聲跡。”

景濂聽到此處，也是感歎，“好可惜。”

那夥計又說道，“剿匪的軍隊離開後，這城中沒有主官，朝廷先後派了三個官員來，這些新縣令來了之後又是斂財，又是欺壓百姓的。城中人大多都去寺廟裡祈求來個好官。結果就在兩年前，新上任的這縣令大人， 有城中老人一看，這不是那丟失的佛像嗎?佛像顯靈變成了縣令來庇佑我們了。”

景濂問道，“這麽說現在的這縣令大人是愛民的好官了?”

那夥計驕傲的說，“那當然了，我們縣令大人，為人也沒什麽架子，特別和善，見到誰都笑咪咪的，處理案子的時候也是明察秋毫，斷案如神。關鍵還很信佛，還修繕了山上的寺廟，真是我們城的貴人啊。”

陸無思考了一下，嘴裡暗念了幾聲，信佛?，會斷案?陸無問道“都斷過什麽案子?說來聽聽。”

那夥計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我哪裡記得清，縣令大人斷的案子太多了。”

陸無說道，“說你記得最深的案子。”

那夥計想了一會便說道，“有一次，縣衙裡來了兩個人爭一匹布，兩人都說布是他的，縣令大人就把布一分為二，一人一半，其中一人當時苦著個臉，另一人臉上則是得意之色。縣令大人就把那個得意之人治了罪。縣令大人說如果這匹布是你的被分走了一半，定然會不喜，可若是這匹布不是你的，你平白多了半匹布一定會高興，所以治罪於你。事情大概就是如此了。”

景濂聽完也是拍手叫好。陸無起了心思，與眾人商議道“不如我們去拜訪一下這位縣令大人?”

景濂給了夥計賞錢，打發他離開，問陸無，“你怎麽看?”

陸無回道，“這麽多事真真假假，不可考，所以我想著去看一看虛實。”

剩下幾人也都同意了，便一同起身離開，去拜訪這位“佛像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