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扎撒 第一十四章 東林書院大學堂（七）

而對蠻夷和胡擄，就只有把他們趕盡殺絕，才能有漢朝人的和平與安寧。

他自始至終，當然一直反對女兒顧倩倩，去接近成巴圖。

更是不會樂見自己的女兒，竟然會喜歡上了成巴圖。

當初，他想讓女兒到東林學習，以給未來的女婿，在東林佔據一片產業。

包括整個東林書院，都可算是他們顧家的私有財產。

可不曾想到，女兒離開京城，在東林那邊，“天高皇帝遠”的，幾年下來，卻生出想嫁給成巴圖作小妾的心思。

他指示兄弟注意一些，避免顧倩倩太多與成巴圖密切接觸。

東林書院的顧掌門，當然又找到旺才，去注意監視著大侄女的行動，隨時向他報告。而旺才，自從做了成、趙二位先生的書童，自然是能夠直接接觸二位先生的，也就很容易了解到顧倩倩是否有特別地接近到成先生。

然而，如同十二少年死士，旺才這些年耳濡目染，受到成、趙二位先生的文化知識熏陶，早就潛移默化一般，和東廂房的十四位少年一同，已從意識深處，生成了牢固的新型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

他早就渴望著，也像那十四位少年一樣，成為二位先生的家人。所以，他心底裡，是抗拒顧掌門人交待的任務的。但他最初的確是顧掌門安排過來，到了成、趙二位先生處，成為了二位先生的最近前的學生——書童。

他想著，顧大小姐是他們顧家的人，她喜歡成先生，這是人人都看得出來的，但畢竟她是顧家人，聽顧掌門的吩咐，告知他一些顧大小姐的行蹤事項，只要不傷害到成先生，便也勉強答應著去試試。

自那十二孤兒少年，投拜進入了成氏家門族譜之後，旺才就想著自己，雖也是孤兒，但年齡已大，卻沒有參與練習武功的課程。

有時跟著巴圖，幫助安排那些少年的學習、練功等事項時，自己也在一旁認真琢磨著，甚至也比劃著，久而久之，也練就了一招半式。

這日，趁著閑暇時候，自己也練了練招式，卻被早已注意到他的成巴圖撞見。

他慌忙收式、立正，對成巴圖說:“對不起先生，我這算不算偷師啊?”說著，就跪倒在地:“學生往後不敢了，請先生恕罪。”

成巴圖上前撫起旺才，見他眼中含著眼淚，似乎心中很是委屈。

他馬上問道:“旺才，你本就是大學堂裡正式的學生，還是我的書童。你學習我的功夫，怎麽能是偷師呢?只是怪先生我，沒能及早發現你的天賦，讓你沒能及早開始正軌訓練，耽誤你脫穎而出。”

旺才一聽成巴圖如是說，心裡一陣敞亮，馬上“噗通”一聲跪倒下來，乞求道:“承蒙先生抬愛，學生若真有‘天賦’，願意也拜先生為師父。請先生不吝賜弟子成姓，接納弟子進入成氏家門。”

“啊?”成巴圖真的有些意外，他還是趕緊要扶起旺才，但旺才堅持跪地不起，說道:“我本也是孤兒，無父無母無姓氏，是師父師母讓我有了家，請師父正式收我入成家。”

旺才的執拗和堅定的聲音，馬上驚動了十四少年他們。當他們跑過來，看到眼前一幕，又想起這些年來，這個大哥哥，兢兢業業地為他們服務，總是把他們照顧安排的妥妥貼貼的，卻不曾為這個大哥哥做過任何事情。

甚至他們都沒有很好地和這個大哥哥說過什麽話。

成炤第一個走上前，也跪了下來，說道:“師父，旺才兄，這些年很辛苦，他自己練功時，我看到過，他真的很有天賦。請師父能成全師兄所請，我等願與旺才師兄一同進取。”

成巴圖聽著，馬上轉身，還是二話不說，一把先將成炤拉了起來，說道:“起來，都起來。”

跟隨著一起跪下的十二少年和長生，也都起身，一同說道:“請師父成全旺才師兄。”

巴圖這才說道:“旺才，你也起來吧，師父答應你便是。往後，師父會針對你的情況，專門為你設計一些功法。”

旺才這才起身，高興地拉著巴圖的手，像小孩子一樣，腳底下還蹦了兩下。問道:“師父，真的我也能正式練功?”

他趕緊又放開巴圖， 不好意思地紅著臉說道:“對，對不起師父，我，我太高興了，都忘記了我都二十好幾歲的人了，怎麽能和師弟們一樣練得成呢?”

巴圖說:“練得成！馬上叫師母過來，再設壇擺香，旺才就正式和這些師弟們結拜吧！”

旺才這才安下心來，趕緊後退幾步，又跪下，要正式磕頭拜入成氏門下。

巴圖還是上前，一把將旺才拉起，又說道:“你們十五個成門師兄弟，往後都要遵循東廂房規矩:一律不跪！”

成炤趕緊地，帶著大家，單腿下跪道:“是，孩兒謹遵師父、師母之命！”

旺才也趕緊學著大家的樣子，正式地，也單腿下跪道:“是，孩兒謹遵師父、師母之命！”

等履行了拜祖之禮後，成旺才就從自己一直住著的，那間柴房爺爺的小屋裡，搬到了成巴圖和趙納蘭的小四合院裡。

只是東廂房十四人已滿，成旺才便搬進了西廂房中，與那十三位寒門弟子，住在了一屋。這樣以來，兩個大廂房裡，都同樣住進了十四位少年學子。也算平均分配，比較合理。而且也彰顯了大學堂裡一直堅持的，任何人都不搞特殊化，所有七十二學子，都一視同仁的精神。

其實，成巴圖一直堅持的治學理念，就是要讓少年學子們，在他們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形成的最關鍵時期，完全樹立起公平、公正、實事求是的正確態度。即使將來，他們完全掉進了孔儒歪理學說的大染缸裡，也一樣能夠出汙泥而不染;一樣能夠識別真偽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