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扎撒 第一十五章 東林書院大學堂（八）

便對成巴圖說:“巴圖，現下裡，咱們不能再對顧倩倩的事情，裝作完全不知，而不管不問了。”

巴圖第一反應則是:“顧倩倩怎麽了?”

納蘭見巴圖最近忙的很，好像要馬上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趕緊著全部做完似的，什麽進程都在有意無意地往前趕。

作為多年的夫妻，納蘭立刻就感覺到了，巴圖這是要準備離開東林了。

“是呀，”納蘭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咱們在東林的時日也已經夠長了，長生也長大了，也是該到了咱們離開東林，去到中原的時候了。”

巴圖馬上也歎了口氣，接著說:“咱們走了，顧倩倩的事情也就自然了結了。所以，納蘭啊，也不必過多地過問顧倩倩的事情了。”

納蘭聽著，也歎道:“唉！可是，這些年來，我和她還真的生出了姐妹之情。人家姑娘家的，現下年紀也不輕了，咱們一走，她可怎麽辦啊?”

巴圖馬上問道:“什麽怎麽辦啊?納蘭，我可從來也沒主動搭理過她，也沒有承諾與她什麽！”

“可是，人家姑娘家的，這些年，都把事情做到這個份上了，整個書院，誰不知曉她對你的心意呀?哦，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了?”

巴圖聽著納蘭的責問，也無可奈何地說道:“話雖是這麽說。可是，人家有朝廷大人物的爹，還有東林書院這龐大的家業財產。咱們可也從來沒想圖個啥，更沒有想高攀或沾個什麽光，不是嗎?”

而納蘭則說:“可我真誠待她，明顯是表示我不介意她進咱家的門。這世人也都是知曉的，你雖兩袖清風，但也從沒有直接拒絕過人家，對吧?人家是女孩子，這麽著，人家就以為咱們都是默許或默認了的。之前，長生還小，現下裡，長生也長大了，咱們怎麽好說走就走了，而不管不問倩倩呀！”

“唉！”巴圖又歎了口氣，對納蘭說:“我一直念記著咱們的使命，而不曾敢先想著什麽兒女私情。納蘭，還是你去給倩倩說說清楚，是咱們對不起人家，要咱們怎麽賠罪都可以，讓她回京城去吧。”

二位談話的當口，長生正好從外間進來，便說道:“爹、娘，是倩倩二娘要加京城了麽?”

巴圖一聽，臉都綠了，馬上問道:“長生，你叫顧倩倩什麽?誰讓你這麽叫的?啊！”

長生突然被父親的喝斥嚇到了，他忙後退了一些，趕緊單腿下跪道:“師兄們都是這麽叫倩倩姨二娘的，孩兒也就隨著叫了。”

巴圖這才馬上反應過來，再看到長生單腿下跪的樣子，心裡別替多麽不自在了。是他忽略了，自己總讓長生和其他師兄們一樣，不搞特殊，還答應他與師兄們同住一屋，同吃一鍋飯，同樣一起上課練功……

可沒想到，久而久之，長生居然什麽都和師兄們一樣，連給父母下跪認錯，都習慣於單腿下跪了。

他走到長生跟前，扶起長生，然後才改換口吻，慈祥地說道:“爹娘雖然教你，不要搞特殊化。但是，你是爹娘的親生兒子，是要擔負咱成氏宗族第一使命的人。所以，你要更嚴格的研習功課，研習功夫;更加多地懂得事理，並且懂得變通。”

長生當然是聰明的孩子，他之所以，能與不比他年長至少六、七歲的師兄們，相差任何方面。正是這之前的那些年裡，他自幼識字起，就早已熟讀了四書六經。並且，父親專門把《論語》和《樂經》挑出來，特別講了孔儒文化的謬誤與奸賊嘴臉的辨析。

同時，也非常清楚地講解了孔儒一黨，自漢朝擅權以後，就大興罷黜百家之風，斬殺、迫害了無數的大學問家和國之工匠、棟梁之才。他們大肆焚毀、剿滅諸子百家之文化經典和藏書，致使至今《樂經》都還無法準確考證和研習。

現時長生所研習的《樂經》，其實只是成巴圖祖上口口相傳下來的，秦朝時的嬴長生大博士台，所整理編輯的《秦書》之中的記載。遺憾的是，連《秦書》也被孔儒一黨，在上千年無數次的“罷黜百家”下，早已焚毀難得見到真本了！

所以，長生心裡也早已明白，只要是孔儒當道的朝代，老祖宗始皇帝之國土疆域，就會由六百億畝極劇敗光到，只剩下三、四百億畝而已。而成吉思汗誓死收回的六百億畝國土的壯舉，也被孔儒一黨經年長久的汙名化，成了胡擄之舉。

他趕緊雙腿跪下，對父母親的誓道:“孩兒懂了，孩兒定會更加嚴格地要求自己，將來定要帶領師門同儕一起，完成老祖宗留下的使命。”

巴圖還是不放心，又說道:“長生，你起來。你首先要記住，成家人的使命，就是要像成吉思汗那樣，誓死恢復咱老祖宗本來的國土疆域！”

長生起身，並回答道:“孩兒謹記於心，決不敢忘卻絲毫。”

長生轉身推開房門，看見門外，成炤和十二師兄們，全部單腿跪著。他趕緊走下台階來， 與成炤並行單腿跪下，輕聲問道:“炤師兄，你們這是怎麽啦?”

成炤馬上說道:“聽說你和師父、師母，就要離開東林，準備繼續向中原而去！”

長生答道:“爹娘原本就是要赴中原的，說是那邊有成家的宗親。”

趙納蘭聽到外面的動靜，馬上走了出來，上前要拉成炤起來。卻聽成炤說道:

“師娘，我等也要隨師父你們去中原。”

成巴圖也出來了，聽到成炤如是說。便叫道:“你們，都進來說話吧。”

大夥都隨納蘭一起，走進了巴圖的主屋大堂。巴圖和納蘭在上方坐下，又讓所有人都坐下。然後，巴圖才說道:“長生，你出來。”

長生不知所以然，剛坐下，又忙起身，走到了堂屋的中間。拱手說道:“父親有何吩咐?”

巴圖嚴肅地說道:“有件事兒，一直瞞著你，現下，你聽好了，然後就忘掉，或者爛到肚子裡，再不得提及。”

長生馬上覺著事情有些嚴重，趕緊振作一下精神，回答道:“孩兒知道了，請父親明示！”

巴圖看了一眼納蘭，納蘭點了點頭。巴圖這才又說道:“你的成師兄，他真正的名字叫作朱慈炤，是當今崇禎皇上的四子——永王。你身邊的十二位師兄，他們是永王的護衛死士。你現下，就給永王殿下，行大禮吧！”

長生聽著嚇了一跳，吃驚地看著成炤，趕緊按照父親的指示，要給成炤跪拜行大禮。成炤此時，更是眼明手快，一下子扶住了長生。說道:“長生弟弟，咱們東廂房規矩，一律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