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管是呂繚還是宋戶,面對這種局面的做法,都是努力增加自己手裡的籌碼。
如果他們手裡的籌碼足夠重,那麽,其他人也就會不得不聽從他們的意見。
只是相比於宋戶手裡能夠源源不斷產生消息,呂繚手裡的都是一次性的東西,他希望這一次在洛邑那裡能夠有所收獲。
即便是兩個底牌都是從遊敢身上產生的——呂繚並不知道提升鐵器的秘物也是源自遊敢,他也並沒有把這種希望寄托在遊敢身上。
有底牌能夠保障自己在危險的局面裡面全身而退,但是,想要佔據談判的主動性,他就必須在洛邑那裡建功!
只有在洛邑真正的拿到了功勞,那麽他才有底氣同國內的人進行談判。
送別宋戶之後,呂繚重新坐回馬車上,心思顯然是比往常重了許多,其他幾人倒也不會打攪他考慮事情。
遊敢倒是好奇,想要多問兩句,不過,看其他人的表現,就也自覺地將自己的好奇壓了下來。
宜陽到洛邑的直線距離並不遠,一路上倒也沒有群山阻攔,如果快馬趕路的話,不過三四天的時間。
現在,呂繚一行人倒是不需要節省時間,因此,趕著馬車緩緩前進,給遊敢留下了學習以及欣賞這個時代風景的時間。
“敢!洛邑要到了!”公孫勇聲音洪亮的叫道,似乎恨不得馬上給遊敢展現自己所發現的珍寶一樣。
此時,不只是公孫勇注意到了,其他幾個人也注意到了。
地平線上升起了一段宏偉的城牆,即便是離得遠,城池的高度無法判斷,但是,當一片規則的人工造物,如此突兀的矗立在一片平原上時,帶給人的衝擊觀感,也是相當震撼的。
看到遠處的城池景色,公孫勇不由得揮動馬鞭,讓轅馬加快了速度,他也想盡快進入如此宏偉的城池之中。
隨著速度的加快,馬車也多了幾分顛簸,而此時的眾人,都早已不再在意了。
他們與洛邑的距離不斷縮短,就感覺到自己愈加的渺小,而同行前往洛邑的人也變得越來越多。
這些人組成的隊伍有三三兩兩的,也有一大群人一起行動的,而前行的方式則是有步行的,也有騎馬的,當然少不了像是呂繚他們這樣駕車。
從衣著、車架、騾馬的不同品質上,也能夠看到這些人處在不同的等級以及生活層次,不過,不管是什麽層次的人,大家都有同一個目標,那就是前面的洛邑城。
“天下恐怕沒有比洛邑更加雄偉的城池了吧。”公孫勇感慨道。
遊敢在第一眼受到衝擊之後,倒也平靜的接受了,畢竟,相比於公孫勇的“土包子”,他見識過的城池要比這個世界上所有人加起來的都多。
與印象中的那些城池相比,眼前的洛邑城,終究是多了幾分原始。
“天子所在,自然是諸侯之城所不能比的,”薑出感慨的說道,“不過,周室先祖所留下的基業,到現在,也就剩下這座城池了,不知道他的這些子孫們還能守多久。”
【幾十年罷了。】遊敢在心裡回答了薑出的問題,他知道歷史的走向,知道秦國終究要終結這個亂世,而隨著始皇駕崩,再一次陷入亂世當中,直至漢朝建立,才重新得以穩定下來。
而眼前的洛邑,隨著戰火的波及,終究無法繼續保留,最終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遊敢倒沒有想著自己改變歷史,他不覺得自己有能力做到這種事情,他如果努力活一活,說不定能夠見到秦朝的建立,至於漢朝的建立,他就不怎麽抱希望了。
身處這個時代,再怎麽長壽,也是有極限的,他又不是進入了可以修仙長生的世界裡面。
“那也比我的先祖強,你看我的先祖就啥也沒給我留下。”公孫勇說道。
薑出看了一眼公孫勇,不想跟這種人繼續解釋,覺得會拉低他的水平。
看到薑出不再理會自己,公孫勇倒是也不在意,繼續控制著馬車,放緩了速度,人一多,各種意外情況也會多起來,必須要控制好馬車,否則,卷入了麻煩之中後,以他們的身份很難處理。
等到靠近洛邑城的時候,進城的人員也開始排隊了,當然,是從側門進入的普通人,至於那些一看就是貴族隊伍的人員,基本上是暢通無阻的進入城中。
如果呂繚他們亮明自己的身份,作為秦國特使人員的隨從,其實也可以從正門進入的,只是他們這一次的任務決定了他們不可能亮明身份,只能在這邊排隊,緩緩進入洛邑。
“五個人?”守門的士兵拿到公孫勇遞過來的符傳以及證明身份的照身,一個一個打量了一遍。
“是的,是的,過來洛邑投奔親戚。”公孫勇略帶討好的說道。
“沒有夾帶貨物吧?”
“沒有沒有,您可以檢查一下,”公孫勇側開身道,“也是在原來的地方活不下去了,所以才會來到洛邑這邊,看能不能找點活做……”
士兵並不理會公孫勇,圍繞著馬車詳細的檢查,生怕他們夾帶什麽貨物通過自己的值守。
“麻煩通融一下。”公孫勇在對方檢查的時候,巧妙地將布幣塞到對方的手裡,士兵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看來的確沒有夾帶,把進城的布幣交一下,就可以了。”守門士兵揮了揮手,讓其離開。
“好咧,多謝多謝。”
公孫勇當然清楚進城的是交給官方的,而剛剛遞給對方的則是給與其個人的。
趕著馬車進入到城門下,有人專門等在那裡,公孫勇把早已準備好的布幣交給對方,想要從對方手裡拿到通行的符傳。
“等等,這個數目不對吧?”簽發符傳的士兵掂量了一下公孫勇遞過來的布幣問道。
“怎麽不對,就是這個數目啊,一匹騾馬,一輛馬車,五個人。總共需十五枚布幣。”
“騾馬是五枚,但是駿馬是十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