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怎舌的是,被打的“太哥”只有臉上一個拳頭印子,其余地方幾乎無傷,而打人的薛蟠卻左一道血痕,右一道傷疤,渾身鮮血淋漓。
賈協剛開始還以為太子是練家子,反客為主,但仔細一瞅卻發現不是這麽回事,薛蟠身上的血道子全是指甲劃出來的,而太子的手上修剪的整齊,沒有長指甲。
而一看那位掌印大人,得,十個指甲蓋裡八個有血。
這掌印還真是忠心護主呀。
“太哥”和薛蟠被拉開卻依舊罵罵咧咧。
一個說:“我草你親娘祖奶奶。”
一個說:“我草你表舅二大爺。”
要不說人的天性是看樂子呢,見百花樓前有打架的,周圍的人們立刻群擁而至,津津有味在百花樓前看起熱鬧。
掌印見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終於有點慌張,趕忙拉住“太哥”,在他耳邊附耳說些蚊子聲的話。
聽到掌印的話,“太哥”才驚醒自己是什麽身份,這裡又是什麽地方。
“下回我再找你算帳!”
“太哥”惡狠狠的丟下一句話,然後帶著掌印擠出了人群。
而薛蟠則依依不饒在後面叫罵。
“別下回,就這回,來呀,來呀,孫賊!”
薛蟠的小廝們一臉愁容的把他往回拉,同時勸說道:“大爺,咱也回去吧,回去擦點藥,別再留疤了。”
好說歹說,薛蟠的小廝們也拉著薛蟠回了榮國府。
周圍的人見熱鬧散了,一臉意猶未盡的緩步離開,一邊走,還一邊比劃當時戰局之激烈。
等人都走了後,早已經被遺忘的賈協才偷偷走上前去,從地上撈起一個明黃帶毛絨的圓帽。
這個圓帽正是剛才戴在“太哥”腦瓜上的那個。
賈協一邊翻來覆去的看,一邊嘴角挑上一絲弧線,笑著不知在思考些什麽。
“哎呦,可算打完了,大爺要不跟我上樓吃幾杯子壓驚酒呀。”
那個男妓到現在還沒有死心,幽怨的往賈協身邊靠。
這一舉動,嚇得賈協連手裡的帽子都差點掉了,他連擺了好幾下手,見男伎還有糾纏之意,就忍痛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大概半兩銀子的小銀疙瘩,交到男伎手上。
“哥,不,姐姐拿去喝茶,小弟是真有要事,奉陪不得。”
“再見,永別。”
賈協抱了抱拳,然後像剛出窩的兔子一樣敏捷的逃出樓去。
男伎見了錢財,也不再阻攔,只是倚著樓門,搖頭的感歎道。
“這小瓜娃子還是年歲淺,不懂得人間極樂呀。”
在賈協跑出百花樓後,就再沒有遊街玩耍的性子,買了一些零嘴回到辦公地點邊吃邊值班,再也不出去了。
等到中午時分,造紙處將需要進宮的草紙堆到賈協那兩個屋子的院前,請賈協監察。
賈協認真檢查一番,沒有發現有什麽大錯漏後,大手一揮,讓造紙處的工匠往宮門運送,在宮門處有專門轉運的小火者接收這些個草紙。
工匠走了一會兒後,賈協也拍了拍屁股往宮裡走去。
無它,還是那濫竽充數的操蛋事。
等入了宮門,賈協沒有急著往牡丹宮走,而是先把奏折和信挖了出來,打開奏折快速的偷看了一眼。
當然,賈協知道這是死罪的勾當。
不過剛才在小屋子裡嗑瓜子的時候,賈協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這封奏折,心裡一股抑製不住的**想要一探究竟。
賈協也不知為何,也許是被黃鼠狼迷了神。
反正賈協還是決定看上一看。
再說了,如果被人發現奏折在自己手裡的話,自己看不看都是一個死,還不如在臨死前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奏折上的字數不多,賈協隻用了半分鍾就看完,並及時把它藏回地下。
但做完這一切的賈協心裡卻不平靜。
因為奏折上的文字實在是太觸目驚心了。
北方,韃靼人似乎有卷土重來之意,而且這次他們好像受到了某個勢力的幫助,武器裝備革新了一番,甚至有的裝備比中原還要精良。近一年來,他們屢屢扣關,在山海關一帶劫掠搶人,邊軍數次阻擋反而被他們打退,軍膽渙散。
難道今生又要重蹈覆轍一次嗎?
不,也許是自己多慮了,賈協忽然感覺自己有點杞人憂天。
上輩子那天傾之事是多重原因下構成的偶然事件,如果南明不往死裡內鬥,明軍不大規模投敵,帶清能有幾分勝算。
而大虞建國不久,邊軍還沒有爛完,黨派鬥爭也不激烈,以遊牧民族統禦中原,應該夠嗆。
想到這裡, 賈協的心情好了一些,但想到掌印竟以奏折為手段栽贓自己,又氣的牙根癢癢。
這可是國家機密的奏折,把它作為自己陰謀的工具,掌印你的心不會痛嗎。
在例行舊事後,賈協從宮中退出,重新回辦公小屋裡值班。
挨到下班後,賈協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自己宮裡的住處。
之所以疲憊,是因為下午以老石頭為首的甲長裡長們來自己的屋子耍馬吊賭錢,自己閑的沒事就加進去玩了兩把,結果一發不可收拾,直玩到快皇子下午吃飯才停止,累得腰酸背痛。
不過今天賈協的手氣不錯,足足賺了八百個小錢。
此時白銀跟銅錢的兌換是一兩比一千兩百,算下來,給男伎的半兩銀子不僅沒折本,反而還賺了兩百個小錢。
賈協就用這兩百個小錢和一點碎銀子買了一些酒菜,邊吃邊等馬爺。
在昨天時兩人商議,明天白天各自查探消息,晚上在賈協的屋子裡匯合,分享信息。
說是分享信息,其實是把信息集中到賈協身上,讓賈協來出謀劃策。
賈協吃了兩杯暖酒後,馬爺背著個布袋子推開了房門。
“嘿,還有菜有肉。”
一進屋,馬爺就樂了,但又意識到不對,出口問詢道:“哎,不對呀,你不是還沒有發工錢嗎,哪裡來的錢呀。”
賈協哈哈一笑,然後把賈母賜給自己銀錢的事情一說。
說罷,馬爺羨慕的砸了砸舌,欽佩道:“不愧是鍾鳴鼎食,貴不可言的國公府,就是豪氣,賞錢按十兩十兩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