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子,有人來找你了。”
聽聞此話,薛蟠“唰”的從床上蹦起,惦著腳尖一步一步的往鐵欄挪去。
等看見昏暗燈光下的賈協時,薛蟠明顯有些意外之色,“怎麽是你,算了這不重要,快快打開鐐銬讓我出去。”
衙役擠出笑容,輕微的擺了擺手道:“薛公子,賈奉禦只是來看您的,並無府尹大人的手令放您出去。”
“什麽!”
薛蟠氣的肥肉翻滾,“艸特麽的,白高興一場。”
然後薛蟠又重新滾回了床上。
賈協哭笑不得,叫退衙役,靠近鐵欄說道:“薛兄弟,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上次百花樓那個人嘛。”
“我是老太太薛姨媽她們派來的,來看看你的情況。”
聽到老太太和薛姨媽,薛蟠才起床往鐵欄邊看去,有些音顫的說道:“我媽和我妹妹沒氣出毛病吧。”
賈協沒把薛姨媽哭暈的事情說出,只是道:全都無恙。
薛蟠點了點頭,“無恙就好,無恙就好。”
然後薛蟠又抬頭道:“你回去告訴姨夫,趕緊把我撈出去呀,我在這裡是一天都不想待著了。”
賈協歎了口氣,“存周公他們正在努力,可惜順天府尹不松口,可能暫時你還要待上一段時間。”
薛蟠“啊”的驚呼了一聲,然後將胖臉擠到鐵欄上,一臉比鬼還難看的哭樣道:“怎麽會這樣,我........”
話音未落,薛蟠突然發出了一聲比太監還要尖銳的叫聲,兩隻豬蹄手在身上飛速的摸來摸去,身體也極誇張的擺動。
“蟲子,是蟲子呀!”
賈協一副後世老人地鐵手機的表情包,表情複雜的看著薛蟠。
不就是個蟲子,有這麽可怕嗎?
十秒鍾之後,薛蟠終於抓住蟲子,用盡全身力氣把它丟了出去。
而平靜下來的薛蟠依舊止不住的大喘氣,鼻涕眼淚流了一臉,驚恐的表情久久不散。
賈協試探道:“薛兄弟怕蟲子?”
薛蟠緩緩點了點頭,“這蟲子真是天下第一可怕,第一惡心,第一恐怖的東西,我從小怕這玩意兒怕到大。”
一個隨隨便便打死人,還半點心理壓力都沒有的人竟然怕蟲子怕到這種地步,可真是件奇特的事情,也印證了那句老話:一物降一物呀。
賈協不解的問道:“那薛兄弟為何不買點驅蟲之物呢。”
薛蟠憤恨的回答道:“我也惦著買上一些,可恨那些沒屁眼的牢子們死活不為我跑腿,說什麽國家有法律,嚴禁獄卒為犯人帶東西。我出了一百兩都沒有人動心,真是艸了這幫小鼻癢的了。”
賈協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這犯人花錢,獄卒帶貨的潛規則自打有監獄那一天就出現了,今朝肯定也不會例外。
那牢子不為薛蟠帶貨,十有**不是其為人正直,恪守法紀,而是上面下了死命令,不讓他們給薛蟠帶東西。
這太子心也是毒辣,是真要狠狠的整薛蟠一頓呀。
“對了。”
薛蟠靈機一動,“這位賈兄弟,你既然能進來,幫我帶一份驅蟲藥不得了。”
賈協面露難色,“我這次能進來也是取巧,下次未必還能進來。”
薛蟠頓時就急了,“別呀,賈.......”
“賈協。“
“賈協兄弟,我給你錢,一百兩如何,兩百兩呢,三百兩怎麽樣。”
賈協搖了搖頭,“這不是錢的問題。”
這還真不是錢的問題,賈協清楚自己能進來是依靠了宮中太監的身份,使用一回見見朋友無妨,但接二連三的用這個身份,傳到宮裡豈不是落得別人把柄。
縱使沒有落得把柄,景平帝知道或許也可能心頭不快。
歷朝歷代,太監都是皇帝的家奴,引得主人不快的家奴還能有好下場?
除非,除非像晚唐一樣,太監控握軍隊,成為朝政的實際掌權人,生殺廢立皆由太監出。
賈協被自己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然後內心發笑,怎麽可能。
薛蟠咬了咬牙,狠下心道:“賈協兄弟,我給你一個絕色的丫鬟,這丫鬟我疼的跟心肝寶貝似的,可是當年我打死人才搶來的。”
說到後面,薛蟠又不禁得意起來。
打死人三個字一出,賈協立刻反應過來,薛蟠說的是那位平生遭際實堪傷的香菱。
賈協勃然心動,這可是金陵十二釵副冊之首的女子,即使跟黛玉寶釵這些ssr傳說卡差上一點,但也絕對算的上是一個sr的稀有卡。
而且香菱不僅長相嫋娜纖巧,性格也溫柔安靜,這樣的女孩誰不想要。
但賈協還是忍住了說“行”字的衝動,此情此景,賈協若是答應下來豈不是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如果後面被寶釵知道了,肯定會對賈協大大的減分。
為了以後能順利攻略寶釵,賈協在一番天人交戰後,還是含淚拒絕了薛蟠的提議。
“薛兄弟,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我若是能再一次進來,一定給你帶一份驅蟲藥。”
賈協以為拒絕了薛蟠的提議,卻沒想到薛蟠的腦回路異於常人。
他想了想,竟是以為賈協覺得他挑選女人的水平不行,看不上他身邊的丫鬟,所以才這樣拒絕。
否則,為什麽剛才提出三百兩白銀為報酬的時候,賈協都死活不答應,提到送丫鬟,賈協卻急忙拒絕還反而答應給他送藥了呢。
當然,薛蟠似乎忽視了賈協話語中還有“若是”二字。
事關選女人的眼光,薛蟠一股莫名的自尊心升騰而起。
“賈協,我告訴你,香菱你想要也得要,不想要也得要。”
“我想送出去的女人,還沒有一個敢送回來的呢。”
見薛蟠氣的鼓鼓囊囊,賈協對這夯貨是又無奈又無語,也不好再往死裡拒絕,隻好轉移話題道。
“對了,你是因為什麽被抓進來的。”
薛蟠撇了撇嘴,“也沒什麽,就是前些天去東來酒樓吃飯,吃醉了酒,把店裡的幾個夥計給打了,好像有一個打破了頭。”
賈協汗顏,這也叫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