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霎那,心中堆積的欲火,再度被勾動。
他一把抱住佳人,身形搖晃。
起初,鄭玉鳳半夢半醒,突被這一襲擊,立時驚了一跳。
後來發現這是皇帝,又紅著臉指著外邊說:“皇上,這天兒都亮了,您也該歇息了。”
感受著佳人白膩膩的肌膚,看著她火辣辣的眼神,嗅著蘭香,萬歷皇帝哪裡還管其他。
隨著交流加深,鄭玉鳳由最初的欲拒還迎,變成主動迎合。
萬歷皇帝以往臨幸妃子,妃子都是死人一樣,哪有鄭玉鳳這樣體貼兒?
“皇...上,您累嗎?”鄭玉鳳媚眼如絲,撥動玉手為皇帝擦著腦門上的細汗。
“朕不累,朕現在隻覺渾身都是精神。”
二人說話間,宮殿外忽然傳來一陣踏踏的腳步聲。
萬歷皇帝知道,那是母后叫自己起床的太監,於是加快速度,準備結束戰事。
“皇上,卯時三刻了,您該起床了。”一聲尖細著嗓子的聲音,傳了進來。
萬歷皇帝一緊張,潦草收場。
緊接著,二人躺在大床上,等候宮女來服侍二人。
萬歷皇帝看著大口喘息的佳人,他有預感,自己這輩子都離開不這女人了。
鄭玉鳳吐息如蘭,嬌滴滴地哼道:“皇上,臣妾不想再回儲秀宮,臣妾想陪著皇上,一日不見著皇上,臣妾這心裡就發慌。”
“朕也是。”萬歷摟著鄭玉鳳,安慰道,“你放心,最多還有十來天,朕就封九嬪,到時候咱們就能時刻在一起了。”
“那陛下不許忘了臣妾。”
“忘不了你。”
半刻鍾後,二人穿衣洗漱完畢,鄭玉鳳被暫時留在乾清宮。
萬歷皇帝每日照例,都是要先去兩宮太后處問好。
這頭一遭去的不是李太后,而是陳太后,也就是隆慶皇帝的皇后,萬歷皇帝的嫡母。
對此,陳太后歡喜,李太后也是歡喜。
因陳太后性情寬厚,端莊典雅,萬歷皇帝與這位嫡母在一起時,比在自己生母那兒還高興。
這日早上,萬歷皇帝的腳步聲一直慈慶宮外。
裡邊立馬傳來一陣笑聲。
“鈞兒來了?”
緊接著聲音的主人走了出來。只見那人約莫三十五六歲,端莊典雅,朱唇皓齒,氣質嫻熟。
著一身淺黃色百鳥朝鳳吊尾長裙,如同從畫中走出的人物一樣。
正是陳太后。
萬歷皇帝正待行禮,陳太后扶起他的身子,笑吟吟說道,“咱娘倆還弄這些虛禮幹啥?來來來,娘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糕點。”
“謝謝母后。”萬歷皇帝道了聲謝,跟著陳太后來到桌前坐定。
桌上三四樣備好的糕點,香味彌漫,勾得萬歷皇帝胃口大動。
“鈞兒,你別跟娘客氣,隻管吃就是。”陳太后說著,拿起一塊糕點遞到皇帝身前。
萬歷皇帝大快朵頤,陳太后看得心中歡喜。
忽又聽到,昨夜皇帝的荒唐事,又想起自己的丈夫隆慶皇帝,她忍不住勸道:“鈞兒,祖宗傳下這些基業不容易,你可千萬要保證身體,切莫荒廢了身體。”
“兒臣...兒臣知道。”萬歷鬧了個大紅臉。
“你還年輕,皇室子嗣不昌,你應當努力。但不可沉溺其中,荒廢了身體,知道麽?”陳太后一板一眼地說道。
萬歷連連點頭。
陳太后長松口氣,想要伸手去揉皇帝的腦袋,忽又想起,皇帝已不是孩童,隻得苦笑了笑。
母子二人嘮嗑了兩刻鍾,萬歷皇帝起身,前去生母宮中。
...
十日後,萬歷皇帝冊封九嬪,鄭玉鳳獲封淑嬪,位列九嬪第二。
當天宣讀皇帝旨意的太監,湧入到鄭淑嬪的家中。
只見寬敞的大廳內,一名身披貂璫的,腰掛牙牌的太監,手持聖旨站立正中。
前邊,鄭家父子誠惶誠恐,匍匐在地。
太監面帶笑容,展開聖旨,尖細著嗓子念了出來:“鄭承憲之女鄭玉鳳,才思敏捷,舉止端莊,容儀端淑,禮教素嫻,特冊封為淑嬪。鄭承憲養育有功,特擢升為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賞銀五百兩,金二十,蜀錦一匹,玉如意一對...”
“欽...此”
拖著腔調一口氣念完,太監隻覺口乾舌燥。他舔了舔嘴唇,笑眯眯看向二人說道:“鄭國丈,接旨吧,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
“啊?!哦”鄭承憲如夢方醒,忙從地上爬起。
他顫抖著接過聖旨,把眼睛放在上邊細細查看,生怕上邊字跡變了。
數秒後,他才移回眼神,對準太監道謝道:“辛苦公公,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說著,拿出一錠銀子,拍到太監手中。
太監得了賞錢,喜不自勝,說了一籮筐好話,這才滿意離開。
這時,鄭國泰也湊上前來,覷了眼聖旨,嘟噥道:“咱就爹你有賞?咱好歹也是皇帝大舅哥,到現在也還是個白丁。”
“混帳東西!”鄭承憲本來正高興,一聽到兒子說話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怒罵道,“就你長得那尖嘴猴腮,成天無所事事的模樣,那個敢給你官兒做?”
“我這還不是隨了您?”
“你...你這個逆子,看老夫今天不打死伱!”鄭承憲說著,轉身去找雞毛撣子。
鄭國泰腳底抹油,一溜煙竄出小院。
院外, 早已圍滿看熱鬧的街坊鄰居,看熱鬧,自古以為都是最為百姓喜愛的樂事。
那出了什麽大事,不肖半刻功夫,準保傳得到處都是。
他們見到鄭國泰慌裡慌張跑出,其中一名漢子扯著脖子,叫道:“鄭家老大,你爹遲早被你氣死,今兒個怎麽高興的日子,你都能惹你爹生氣。”
鄭國泰沒有理會那人,推搡人堆就往外跑。
一刹那,人堆變得騷亂動蕩起來。
“鄭家公子,你看咱家小妮兒怎樣?今年十四歲了,正好配你。”
“鄭家老大,你娘死了這麽久,你看姐怎樣?姐雖也是嫁過人,但會疼人。以後咱倆各論各的,我管你叫弟,你管我叫娘。”
“鄭家哥哥,你看妹子怎樣?妹子啥都能乾,你就把我娶回去唄...”
輪番轟炸下,鄭國泰有些飄飄然。
忽聽得前邊巷子傳來喝道聲,眾人紛紛回頭一看,一隊錦衣衛湧了進來。
一瞧得錦衣衛,眾百姓聞虎色變,撒丫子跑得沒影兒。
“韓三,你怎麽來了?”鄭國泰瞧見打頭一人,問道。
“小的幫張公子,請國舅爺去喝酒。”韓三一笑,又招呼後邊的兄弟喊道,“這就是國舅爺,還不快喊國舅爺?”
“國舅爺!”身後的錦衣小校一同恭敬喊道。
““虛名...都是虛名。”鄭國泰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紅著面龐催促道:“咱兄弟找咱喝酒,咱可不敢耽擱,你們快些帶路。”
韓三一點頭,命幾人看守鄭家小院,自己則是帶著鄭國泰前去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