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多次襲掠人家一個宗族的村子莊子後還想著要和人家結親。
而除了這混江龍的消息之外,還有個意外之喜。
王嘉胤所部農民軍乘船自黃河南下,不知為何此舉原本是沒有被官兵發覺,所以當他帶著數萬人出現在黃龍山森林兵以山林為掩護大肆襲掠延安,慶陽兩縣時,西北皆驚!
三邊總督楊鶴毫無準備,四顧不暇,只能在倉皇之中將這消息隱瞞,並不上報朝廷。
但這回,李維還是從佳縣接近黃河地段的當地人口中得到了隻言片語。
思慮過後,他還是騎著馬飛速將這消息報到了綏德衛。
楊鶴有沒有這一遭都得完蛋,若能讓延安,慶陽少死些人也是好的。
消息帶到了就走,也不管綏德衛的守軍信不信,一扭頭,李維帶著麻子與六子找到了混江龍盤踞的四合溝外圍。
“爺,我親爺,你!你這是領了什麽差事啊!”
李麻子早兩天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如今站在山頭上瞧著遠處依河而建的營寨,一老一小面色煞白。
李維也算個小,但他面色紅潤。
“你倆看好家當待在這裡就行,不消你們動手,但你記住,老子確實就是山裡的妖怪得了道佔了這人身子!老子死了另說,但老子要是沒死你們敢跑了,天涯海角老子都能找到你們!”
朝著兩人獰笑一番恐嚇給他們面色嚇的更白了。
眼見著李維帶著刀弓借著山林灌木的掩護要繼續潛伏接近那營寨,待得他遠處,張六子開口有些磕巴的道:“俺爺,李爺說啥妖怪呢?啥,啥意思啊?”
李麻子面上自然恐懼,但也沒由來泛起一絲興奮,一巴掌打在六子頭上:“別吱聲!把馬牽到背陰地方去!”
李維此行的目的很簡單。
殺人。
摸到約莫兩百多米距離,挑個好地方爬上一棵樹,在枝葉的掩護下細細觀察這混江龍麾下亂軍盤踞的營寨人員動向。
有一說一,明軍的青色棉袍若沒有下擺處花花綠綠的裝飾以及大紅色的勇字盔,隱蔽性還是勉強有一些的。
這一守,就是好幾個時辰。
眼見天色正黃昏,李維翻身下了樹活動下軀體,抽刀出鞘!
亂軍營裡離開營寨多是十多人一行,不好下手。
但也不是沒有落單的。
營寨建在河邊,既是為了取水方便,也是為了排泄物有個去處,不讓營寨臭氣熏天。
取水的,倒便桶的或是直接跑到河邊找個隱蔽處直接解決的。
漸漸昏暗的天色中,李維瘦小的身體縮在河畔枯黃的草木後頭,一雙眼睛死盯著炊煙徹底消散的亂軍營寨。
蹲。
這一蹲,直接蹲到天徹底黑透,這晚上還沒什麽月亮,黑的相當透徹。
一片黑暗裡蟲子在身上爬,蛇鼠從身前過,周身也飛速潮濕陰冷起來,而李維把手揣一起,面不改色靜靜等待可能出現的目標。
終於,在夜色裡略顯突兀的人聲與飄渺微弱的火光接近了。
“日娘的一夥子畜生,滿了也不吱聲,老子要不是看了一眼,這坐下去腚溝都得被糊住......”
提著便桶的人到了近處一邊嘟囔著,一邊把一滿桶汙穢往河裡倒,濺起大片水花,差點沾那人身上。
“咦!娘的!“
罵完,那人隨即解了腰帶要蹲下。
隨後只聽得夜色裡一聲輕微的脆響!他捂著貫穿了脖頸正中的箭矢,疑惑又絕望的癱倒在地,身體止不住的痙攣。
李維拔出插在身邊的刀自草木中竄出!乾淨利落的一刀斬下頭顱!
完事兒一聲不吭回收箭矢並準備提著人頭跑路!
冷不丁又聽得呼喚。
“石頭?人在哪兒呢?”
李維看看手中死不瞑目的人頭。
你熟人?
夜色裡一個個舉著火,貼心的指出了目標。
下一刻,來人便被箭矢貫穿胸口!赫赫叫了兩聲,沒等他腦子運轉過來,一支箭矢又射在他下頜。
這人生命最後一刻看到是從黑暗裡有個人影飛速靠近!隨後一張弓便抵近他面門!
兩個人頭斬下,也不管有沒有第三個來送了,李維提著人頭點起火把,在夜色裡狂奔遠去!
正在草窩子邊上守夜的李麻子冷不丁聽得夜色裡有動靜,忙踢醒了睡覺的六子,再往黯淡的火堆裡加了些枯柴,隨後端起長矛警惕的觀望。
隨後只見兩個黑乎乎的大家夥從黑暗裡飛了過來!
“啊!啊!”
才驚醒的張六子尖叫著就往後縮。
李麻子還算機靈,瞪著眼睛見是李維從黑暗裡走了出來,面露驚喜:“李爺!是李爺!你小子別叫!”
李維指指人頭,朝著張六子發話:“撿起來!把人頭撿起來!個慫貨!”
完了竟又從腰後扯了一條幾乎跟他一般長的死蛇出來!
“運氣挺好, 麻子,你會弄這個不?”
李麻子看看人頭又看看蛇,驚愕道:“啊?不,不會啊......”
“嘖,這過夜了怕是不好吃了。”
本想著吃點好的補一補再趕路,但既然都不會弄就不能糟蹋了好東西,李維決定連夜行軍,直奔下一個目的地。
這樣還能確保食材不失了新鮮。
於是翌日天剛亮,趙家溝村內警鍾大作。
因為前些日子混江龍圍過村,所以這村內出行多是三五成群,手頭還都帶著刀弓家夥。
但李維直接把兩個人頭丟在村口,顯然將村民們嚇的不輕。
“爹!點了人數了!幾個叔伯家裡都沒少人!這幾天每家每戶晚上都不在外頭留人!一個沒少!”
百姓多是以姓氏,宗族聚居,這趙家村也不例外。
要麽都姓趙,要麽沾親帶故,且說是村子,實則看著有些城堡的意思,一族的齊心協力修出土塢堡,進可成就地方一霸,退可保全族人。
如今族中主事人見村裡沒少人頓時松一口氣,大手一揮就派出十多個青壯帶齊家夥,要來問問李維這個不速之客到底安的什麽心。
人來時李維正坐在馬上,把昨晚在蹲人時爬到面前被他一把捏死的蛇看了又看。
嗯,還挺新鮮。
而來的一夥人先看了村口地上人頭,又看看不遠處稍顯怪異的三人。
一老兩少。
騎在馬上的為首者卻是那少年,還頂盔摜甲一副官兵打扮......還在把玩一條死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