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倉促登陸沒帶齊武備,作戰經驗也同樣生疏。
唯一的區別是船只靠岸後李維跳下船後便呼喚麾下兵卒持刀牌簇擁左右,短時間內就聚攏二十余人抱團踩著河灘的泥沙淺水朝著賊眾壓了上去!
“我乃小夜叉李維!爾等束手就擒跪地可免一死!”
身邊有刀牌掩護,李維一聲大吼同時手頭強弓射出毒蛇一般的箭矢!將河灘上本就有了退避之意的賊兵射倒一人。
本就喊著各種聒噪呼喚的賊兵聽得這一聲頓時更加驚惶。
農民軍在各地流竄的保命要訣就是逃和避,只要避開官兵的強軍良將,流竄各地州縣燒殺搶掠就食基本是暢通無阻橫行霸道。
所以農民軍各部格外注意一些官兵將領的動向。
這小夜叉一部算不得強軍,但在西北也是有些名聲了。
很快,賊兵中為首者見河上船隻不來支援,對岸更是指望不上,當機立斷叫嚷起來:“跑!”
實際上不需要他說,這夥賊眾並沒有精兵,打仗隻憑一口氣和人數,如今兩項都不佔優,早有人見勢不對撒丫子就跑了!
賊眾遁逃,李維領兵追了百多米便收斂,回頭清理斬獲並警戒河上與對岸的大股賊兵。
王大江很快來報:“爺,斬首八級,得了幾樣刀弓還有些他們逃跑時落下的包袱行禮,我們就三人受了輕微箭傷,水上還有幾個要不要撈上來?”
“撈個屁!”
李維瞧著河對岸觀望的人群可謂鋪天蓋地,粗略一估怕是有兩千起步,之前逃走的賊兵也沒跑太遠,在遠處正聚攏一起觀望這邊,河上船隻也蠢蠢欲動。
“不坐船了趕緊走!去尋長遠他們!”
長遠乃是趙有山的表字,李維一聲令下,眾兵把船上細軟收拾一番就要走,此時船頭卻要留人,直接在河灘上跪下在泥沙裡磕頭:“千總爺!大爺!您走了額們怎辦呢!”
“也跑唄!”
“跑不掉啊!”
船頭面上絕望滿溢:“他們都是小船......”
李維見他可憐,想著之前在水上與船頭也處了幾天也算融洽,剛才他還操縱船隻配合與賊兵作戰,正好他也擔心在陸上還是可能被這賊兵追上,一拍手便道:“我等在河岸走一陣子,你們就在邊上劃,若水上有難你們便過來,可若是我們在陸上有難,你們也得過來救。”
隨即他安排一些兵卒在船上候著,便帶兵又順著河畔向北走。
果然,他們這一動就在河灘上被賊兵看盡了,賊兵見他們攏共就兩百余人,自然追趕上來,對岸的也加緊開始渡河,水上也有小船過來吊在後頭。
李維只能讓麾下邁開步子跑起來。
剛才作戰時也聽得賊首主將名號喚做可天飛,名聲不算響亮在他腦子裡都沒啥印象,但就是這樣一個賊頭麾下就有兩三千人馬。
橫天一字王攻陷河曲取得些邊塞火器與火炮,神一魁領大明西北邊兵起義又被設計屠戮之後,農民起義軍無論人數,武備,戰鬥力又攀升了一個台階。
好在距離真正的質變還有幾年。
也好在是沒質變,眼下賊兵追擊意志並不堅定,李維領兵跑了五裡地後再回頭便見不到人了。
“去吼一嗓子把船上人叫下來。”
吩咐完李維就抽出小冊子打開,找到早就畫好的大明陝西,山西地圖。
這地圖自有了冊子就開始畫,按照記憶中的圖樣盡量複原後,還添上了李維自己親眼所見的諸多大明州縣城市,城堡,邊防長城,官道路線等。
瞧著地圖定位得知隊伍正在神木以南,榆林東北,附近有個賀家川,正好與隊伍匯合。
但就怕在哪兒與賊兵撞上。
李維領兵小心翼翼的尋過去,怕什麽來什麽,一到地方,賊兵都在這河川裡的零星村落居所間跑馬征糧了。
“爺,怎辦?”
“等一陣子。”
說是征糧,其實也是搶劫,強征也是征,不是燒殺奸淫擄掠就已經足夠文明了。
見賊兵肆虐,李維便知道可以乾一票,於是在賊兵把強征來的糧秣財物集中要裝車時,他挑著要道分兵設伏。
等賊兵意猶未盡在當地村民依依不舍的仇恨目光注視下離開時,剛走不遠便聽得道邊兩側喊殺聲與槍聲大作!
這夥賊兵不過三十余人,見數百官兵圍殺過來頓時六神無主!
李維弓箭越使越順手,張弓搭箭挑著其中披了棉甲的頭領射,一發即中!剩下賊兵見頭領栽倒在地更是驚駭,立刻就有跪地祈降的!
有想要頑抗的,三五人抱團憑著血勇衝殺,竟還真把李維麾下扎堆的兵卒嚇的後退!
“狗日的怕啥!”
李維見了牙癢癢,知道手下兵卒還是缺乏訓練與作戰經驗,射射箭打打槍還行,有他帶頭扎堆衝鋒打順風仗也可以,但離了主心骨要打近戰肉搏頓時就不行了!
好在這時有營裡的老卒頂上去,劉義這個哨官也算合格,帶隊圍殺,長矛很快將頑抗者扎倒在地!
襲殺很快結束,王大江照例來報數:“斬首十一級,獲俘二十三人,爺,裡頭有五人受傷挺重怕是有些難救,請示下?”
“先擱著,自己死了就算了,能多活一陣子的我再看看。”
李維隨口一句,轉而繼續看自己麾下被長槍扎中腹部的一人傷勢。
他沒學過醫,但軍隊裡有急救相關的訓練,除了不太會配藥之外,在這年頭也算是極為優秀的軍醫了。
自己麾下兵卒頭一回受到這麽嚴重的肉搏利器傷,自然得好好關照。
“還行,運氣好竟沒傷到腸子,但是這要縫一下。”
“縫?”
邊上眾兵疑惑,李維也沒打算解釋,叫來李麻子吩咐,不多時一座敞篷支了起來充作醫療室。
李維先觀察下傷口見還算乾淨,也沒條件消毒了,直接用火燎了挺粗大的縫衣針後朝著那兵說:“忍著,肯定很痛,但縫過後你活下來的幾率肯定高幾成。”
說罷也不管這兵有沒有聽懂,讓李麻子等人按住他便開始下針。
隨即慘嚎聲在這河川回蕩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