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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這錠金子看起來至少有十兩重。
草帽男也是兩眼發光，咬了一口後，咧嘴大笑，順手揣進腰裡。
“哼，少跟我來這套……”
草帽男左右看了看，眉頭微皺:“這麽多張嘴，得吃多少糧食！”
他鋼刀收起，大喝道:“只有你可以跟著我，剩下的全都不要！”
此話一出，趙虎也是面帶怒色，隻覺得這些賊寇真他娘卑鄙無恥，拿了錢都不辦事的。
阿桃傻傻看著，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一切茫然費解。
“趙虎，你帶大家回去吧……”
項天成深吸一口氣，事情果然生變，可現在也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若此時放棄，不僅前功盡棄，而且還會打草驚蛇。
……
“明白了，爺。”
項天成下命令，趙虎自然毫無疑問的服從，立刻帶著阿桃和其他人折返。
“給他倆一匹馬。”
草帽男叫手下分了一匹戰馬給項天成，這才帶他朝著開封城方向奔去。
半路上，雨停了。
項天成騎馬跟在草帽男身旁，為了防止暴露，他身上並沒有帶武器。
草帽男突然問道:“我聽介紹人說，你們是從山東逃荒過來的?”
“是啊，我本在衛指揮所擔任小旗，實在是餓怕了，這些人能活著跑出來都是命大的！”
項天成幾句話描述出災年慘狀，以博取同情，變相麻痹對方。
草帽男恍然，“沒想到還是個旗官，怪不得他們都管你叫爺呢！”
項天成謙遜笑道:“我姓項，你叫我小項就行。”
看著他謙卑有禮的樣子，草帽男哈哈一笑，“小項，你也算是個聰明人，懂得棄暗投明，這天下早晚是闖王的！”
項天成點點頭，緊跟在左右，沒再多言。
雨停了後，炮聲在開封城響起……遠遠都能聞到一股硫磺味。
看來闖軍又開始攻城了！
項天成很快就跟著幾人來到了城外營地，野炊綿延十余裡，一眼望不到邊。
主力部隊已經全被拉出去了，留下來的全是老弱病殘。
“二柱啊，你可回來了！”
一個老婆婆見草帽男回來了，立刻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粥遞給了他。
“媽，你怎麽還做飯呢，我都說了讓小惠弄。”
二柱嘴裡的小惠，聽起來像他媳婦。
項天成也跟著下馬，老婆婆會心一笑，挨個給大家遞粥喝。
他接過了碗，看著稀粥裡沒有幾粒米，心裡頓時明白，原來李自成部隊也出現了糧食短缺……
他分析，很可能是投奔的流民太多，戰鬥不斷，導致消耗和補給已經跟不上了。
“別嫌棄粥稀，這年頭能有的吃就不錯了！”
二柱和眾賊寇全都坐下來喝粥，看著項天成傻愣愣的樣子，眾人也是笑了笑。
“想吃肉，那就得去殺官兵，只要能搶到戰功，保證你有酒有肉，咱這老營很公平，大家全憑本事吃飯……”
“能進老營，算你福氣大了，可別在挑三揀四的了……小旗官。”
幾個人哈哈一笑，語氣帶著嘲弄。
項天成沒想到原來這就是老營。
史料記載，這支部隊乃是李自成的精銳，可現在看起來，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強。
但他可以肯定，自己錢算花對了，要知道嫡系部隊，一般流民根本進不來。
“戰鬥打得怎麽樣了?”
二柱把草帽往腰裡一揣，放下碗轉身朝著城池方向望去。
此時，闖軍如潮水般搭梯攻城。
一波又一波，遠遠看著都很慘烈！
“炸藥把城牆轟出了好幾個缺口，我看周王朱恭枵褲子都快嚇尿了吧！”
“他娘的，咱要是能搶個頭功，估計闖王肯定會把王妃賞給咱玩一玩。”
“是不是還得再給你生幾個娃呢?哈哈哈……”
賊寇相視一笑，言語中發泄著對朱家皇族的仇恨之情。
項天成把粥喝完後，將碗遞給了老婆婆，一句話也沒說。
二柱看到項天成有些不合群，立刻露出壞笑，“你小子之前當過小旗官，肯定沒少貪吧?”
這話裡顯然是帶著幾分試探。
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
項天成知道二柱又想要敲他錢財，可自己現在確實身無分文，只能張開雙臂，“我只剩命一條，不信你來搜吧！”
二柱將鋼刀插到地上，慢步走了過來。
可他卻沒有亂來，而是拍了拍項天成肩膀，“唉，開個玩笑而已，以後都是兄弟了。”
項天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以示感謝。
“娃子，去給他找件趁手兵器！”
二柱踢了一腳旁邊生火的小娃子。
“不用了。 ”
項天成沒有跟娃娃去領兵器。
“哦?難道你是玩暗器的?”
二柱先是一楞，隨後笑著對四周人說:“我可聽說，暗器是娘們兒用的！”
哈哈哈……
大家又轟然大笑起來。
“不，我喜歡徒手殺人……”
項天成抬手解開衣袖。
“你還有這本事?”
“沒錯，我就是憑借一手橫練功夫當上的旗官。”
項天成的話又硬又剛，落到這幫賊寇耳朵裡，可就是一種挑釁了。
“聽你這麽吹牛……那我倒想試試了！”
二柱這種小領頭全是靠爭強鬥狠爬上來的，碰到文質彬彬的軟柿子，自然忍不住想捏一捏。。
他也擼起袖子露出健碩的肌肉，狂笑道:“今天你要是能把我打倒在地，我就帶你去見闖王！”
就在這時，一隊人馬跑進營地裡。
其中不少人臉上掛著彩，似乎是吃了敗仗，一個個都垂頭喪氣。
“滾開！”
幾個擋路的賊寇被一把推開，走出一身形如山，燕頷虯須的壯士。
其腰上掛著鬼頭刀，還在往下滴血。
僅憑外貌，誰都能看出此人性烈如火。
“劉宗敏大哥回來了！”
營地裡人似乎都很害怕觸其霉頭，紛紛躲避，只有幾個小娃娃開心的跑了去。
項天成兩眉一皺，心裡頗為意外。
闖王李自成還沒見到，卻先看到了他的第一愛將。
這不就是霸佔陳圓圓，逼得吳三桂怒發衝冠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