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嫁了周慎澄,李雲知日子過得充實瀟灑,婚前她們姐妹也是不和,便早將她拋在了腦後。
後來即便是有時夫君提起妹夫,她也不曾在意什麽。
“我兒竟是完全不知?你那妹夫還沾了你姑爺的光,如今的生意做得也是風生水起~”
見女兒一臉無知的模樣,林氏手指輕點雲知額頭,頗有些不滿的說道。
“她們白氏母女,個個兒的心高氣傲,恨不能萬事比著官家小姐來,可惜呀,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說話間林氏臉上一抹複雜的神情上湧,這也怪不得她會如此,這李雲聽在內,是她的敵人,可對外又是她的女兒。
若是她李雲聽過得順暢,林氏不免心塞,可若是李雲聽過得不順,對外又有些折損自己顏面。
看來這世上不只是繼母難當,嫡母只怕是更難呀!
“我兒也是知道,自你大婚後不過三個月,你父親便把她給匆匆嫁了,也沒挑什麽家世,不過是個普通的小商賈罷了。”
“李雲聽原本是個庶女,嫁給普通商賈也是正常,她竟不滿父親安排不成?”
見母親這複雜的神情,李雲知也是試探著將自己的想法說出。
“她自不滿你父親的安排,只怕是埋怨上了咱們母女。”
說著林氏白了一眼雲淡風輕的女兒。
“你想,為著搶咱們的因緣,她們母女二人可謂是用盡了手段,我先是斷了她們念想,後又借你父親的手,將她母親發賣了......”
林氏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複雜的眼神與女兒在當空交匯。
言畢,母女二人便都沉默下來。
同時,李雲聽的夫家,劉府內。
“夫人,您何必每次都為了這事兒花那麽些銀子,那李雲知若是有了身孕,只怕依著姓周的權勢,咱們三縣之人,也都知曉了......”
身著青衣的丫鬟,怯懦著勸著在那撥弄著花朵的李雲聽,那花是今日花房新送的,如今開的正豔。
“哼,你個丫頭片子懂什麽?只有聽到李府的人,親口說了那李雲知無子,我這心裡才暢快些......”
嘴角揚起一個輕蔑的弧度,李雲聽自顧自的將那花朵掐掉,用力將花瓣揉碎,直至汁液沁入指尖的皮膚,這才停手。
“我說你個丫頭片子怎會好心勸誡我,原來是感著你主子的恩情呢?掌嘴!~”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李雲聽的臉色瞬間冷峻了起來,朝著青衣丫鬟一聲大喝。
“夫人,夫人,奴自是不敢,饒了奴這一次吧!”
將手中的托盤放下,青衣丫鬟慌忙跪下求饒,她知道,自家主子眼下只怕又想起了自己的嫡母林氏。
雖說自己是林氏買的,可李府大門也未踏進,便被指派給在農莊居住的主子了,這麽些年,被主子罰多了,她也知道了些主子與嫡母的恩怨。
因為主子是庶女,府中老爺便將好的因緣給了嫡女,雖說她們母女爭取了,最終卻也敗得一敗塗地。
莫說是上好的因緣,即便是生母白風暖,也被李府給發賣了,自己主子貴為首富千金,也被發落到了農莊裡過活。
家中老爺厭煩她們母女不顧家裡體面,幹了些損傷家族顏面的事兒,便也匆匆將她嫁了個普通商賈。
這商賈姓劉,雖說對李家來說是個普通的商戶,可比著大部分做生意的,這資財也是望塵莫及的。
且這姓劉的,原本也是看中自家主子的身份:首富庶女,只要是有這個招牌在,他在固縣商界更是如魚得水。
又加上周大舉人連襟的身份,更是讓他的生意迅速擴充,得了不少的好處,至於這夫妻情分上,卻是沒有多少的。
“哼,要知道人都是賤皮賤肉的,不打莫說分不清主子是誰,只怕連自己是誰也不知道了~”
李雲聽見她求饒,將手中榨盡汁水的花瓣殘渣朝著丫鬟砸去,咬牙說著。
“夫人莫說什麽主子不主子的,奴自被府中買下便是貼身侍候夫人,若論主子,奴隻認你一個,奴實在是心疼主子這才多嘴~”
眼淚簌簌流下,青衣丫鬟不斷向主子哀求著。
“心疼我?我可是主子,竟用得了你個奴才心疼?真是個笑話!”
咬著嘴唇,李雲聽知道這丫鬟說的實情,她們幾人雖說是林氏買的,卻連李府都未踏進,便隨著自己從莊子裡出嫁來到這裡,心中那抹憤恨也漸漸的消了下去。
“青枝,你說這姓劉的,什麽時候才會來咱們這兒來?”
恢復了神智的李雲聽悠悠的開口,微眯的雙眼,似乎要將這時空給看透一般。
“這姓劉的是父親給我安排的夫君,他靠著我的關系,差不多也是順風順水了,可他竟毫不感念我的好來,難得來我這兒一次。”
“小姐......”
青枝悄悄抬眼看見了主子的落寞,又低頭掃見自己的一襲青衣,生生的將勸慰的話給咽了回去。
自己不過是個丫鬟而已,能說些什麽呢?不過這小姐過得確實可憐。
劉家原是個無權無勢的,主子嫁過來後便是定了身份,為了夫家少不得要看嫡姐的臉色,可那嫡姐婚後不但夫君有個舉人傍身。
還聲名日盛,如今在這三縣也是屈指一數的人物,對她也是包容,聽說日子過得比做女兒時還要暢快。
平日裡那嫡姐也不知收斂,即便是五年無所出,夫君依舊包容,如此的福分竟也不懂低調,明目張膽的刺得自己主子生疼。
“我才是李家最優秀的女兒,那姓周的因緣天經地義就是我的,若非她林氏母女惡毒,如今在周府當家掌權的便是我。”
說著李雲聽的眼中,一縷怨毒閃過,稍停頓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
“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樣?一個女人只要生不出孩子,即便是如星入如月的官家小姐,也得被人厭棄!”
“夫人~”
正說話間,又一個青衣女子向前稟告。
“王婆子又到了,估摸著是銀子又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