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的身體似乎不受控制了一般,從靴子裡抽出匕首衝著前方到處亂刺,視線所處之地一片血紅,方可不太肯定方可傷到了幾個人,但是腦海裡只有一個字‘殺’
手臂處傳來一陣陣刺痛,他們盯緊了方可的薄弱之處。這具身體以前不知道是不是學過劍術之類的,因為方可發現方可的動作敏捷而致命。不再顧忌其他,方可回身衝向巴布薩。嘴巴也像身體一樣不受控制的開口“那麽,巴布薩。”
方可驚訝於自己上揚的嘴角“準備好受死了麽?”毫不留情匕首刺向巴布薩,被他偏頭躲過。
虛招而已,方可魅惑一笑,左手藏著的小玩意兒總算派上了用場。早在剛剛方可握住了一枚釘子,和海盜打交道,方可從不指望他們守信,不耍陰招,即使要耍,方可想方可並不會遜色於他們。釘子穩穩刺入巴布薩腹部,後背卻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身後的水手偷偷站起來偷襲方可。
幾個側滾翻方可被推到了地上,身上的痛覺侵蝕著方可的神經,但是心裡的殺意卻膨脹,險些爆發。
“不要……renee。”
jack細如蚊子般的聲音把方可喚醒,再睜眼時,心中那種滿滿的殺意已經煙消雲散,眼淚卻又一次的湧出來。Jack,即使到這個份上,你難道還是要寄希望於那些背叛你的人嗎?方可不再說話,也不再動彈,只是呆呆的看著上方湛藍的天空,海鷗也在高處盤旋,是在嘲笑方可麽?
“很好。”巴布薩支撐著自己站起來,船漸漸靠近那片孤島,方可想他八成會把方可也一起丟下去吧。
果不其然,他惡狠狠的吩咐水手把方可們丟下去,牙齒咬著的重音讓方可不禁失笑。方可說巴布薩大副啊,啊不對,現在應該稱你為船長了,你說你窺伺船長這個位置這樣長時間,明明都得手了為何還要這樣為難jack和方可,乾脆殺了方可們算了。
他偏頭看到方可嘲諷意味的笑容,扔給方可和jack一把手槍“一顆子彈,你們看著辦吧。”說完話眼神示意旁邊的海盜把方可們丟下去。墜落的時候方可衝著一臉獰笑的巴布薩喊了一句話,還來不及說完,方可的渾身就被海水侵蝕,巴布薩船長明擺著是被惹惱了,又衝著海面開了幾槍。
方可水性向來不好,在雙手被束縛住得情況下更是寸步難‘遊’。冰涼的海水刺激到方可的傷口,方可下意識一吸氣,卻不想吸進去一口海水。視線漸漸也模糊,只是看見眼前朱紅色的頭巾在海水下顯現出詭異的顏色。
Jack那張放大了數倍的臉呈現在方可面前,他甩了甩頭,示意方可跟上去,海水苦澀缺氧的大腦促使方可回憶起來來到這裡以後經歷的每一件事情,第一次叫亞瑟為‘哥哥’。
第一次嘗試拿著小折扇在背後淺笑;第一次登上海盜船,第一次像一個海盜一樣望向大海;第一次……那些畫面像一部老舊的電影放映機一樣在方可眼中一幕幕的回放。
手被繩子束縛,方可想要移動,但是身子卻止不住的沉向了大海。最後一眼方可看向了jack遠去的背影,想要開口叫他停下來,張開口卻只是徒勞,只能冒出很多氣泡。
思維最終歸於一片平靜。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方可掙了掙身子,掌心感受到被太陽曬得滾燙的沙子傳來真實安全的觸感。方可的眼神情不自禁的尋找jack的背影,努力適應了從黑暗突如其來的光明,方可看到了同樣和方可靠在岩石只不過是在另一邊的jack。
他似乎累壞了,躺在那一動不動,嚇得方可趕緊摸了摸他的脈搏,發現還有微弱的跳動微微放心,轉向目光看向連黑珍珠影子都看不到的海平面上,這是方可第一次如此討厭大海,方可十分確定。
又看了看jack,這個男人似乎只有在睡著的時候能給人和平常不同的感覺。一側睫毛投下陰影在臉上,長久以來在海面上曬成的棕色皮膚讓人有一種真實的感受。側臉似乎是由一位手法高超的畫家勾勒出的線條,硬朗英俊。
方可慌忙打斷了自己花癡的想法,開始認真的考慮生計。一般的船隻幾乎不經過這裡,只有少數,放逐者和被放逐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在這個時刻方可終於感受到自己的渺小無力,老天不會由於某個人的某樣意識而改變它本來應該航行的軌道。
在這裡假若過著魯兵遜的生活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這個荒島鳥不生蛋,除了可以抓一些小魚每天填飽肚子,其他又有什麽生計可言呢?
他的表情痛苦,方可卻呆在原地幫不了一丁點忙。方可盡力回憶在現代受傷了如何包扎。
紗布,碘酒。對!紗布,碘酒!紗布可以撕衣服,碘酒嗎,有朗姆酒就行了!但是很快,方可的希望破滅,首先方可們被扔下來身上根本沒酒,其次,jack中的是彈傷不是刀上傷,俗話說治標先治本,首先要把子彈取出來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方可趴在沙灘上幾乎要哭出來,現在任何希望都沒了,只等在這裡等死了。
眼神無望的在小島四周回蕩,方可卻忽然發現了一件令方可喜出望外的事情。
篝火的灰燼,沒錯!方可感覺到心正在劇烈地跳動,假如,假如這座荒島上有過人,那麽,那麽他們沒準兒在這裡留下了什麽可以幫助方可們的東西!方可跌跌撞撞的向那堆灰燼走去,憑著自己的第六感向前走去,走向小島上一片樹林中。
這時方可才定睛一看,原來那些樹都是椰子樹,這更讓方可興奮,一種希望正在萌發,並不斷擴大。正當方可穿過那片椰林時,發現腳下有些地方和之前不一樣。
的確有一些不一樣,這塊土地踏上去的聲音和平常沙灘上的聲音非常不同,好像是空蕩蕩的感覺。方可將蓋在上面的沙子都推開,果然,是一個地窖。方可小心翼翼的挪開蓋在上面的木板,好像是害怕把心中的希望驚擾掉。
是一個地窖沒錯,但在這個時候方可卻有一點點膽怯,如果裡面,放的不是可以幫助方可們的東西,而是什麽其他的可怕的東西呢?篝火的灰燼看起來是前不久留下來的,如果這裡真的有人,而那些人在這個地窖裡呢?
連忙打斷腦海中的胡思亂想,方可衝著jack的方向看了一眼,堅定了眼神,爬了進去。
裡面的東西讓方可開心的不得了,看起來這做到應該是作為走私船隻的中轉站了,而他們八成是販賣酒和東方絲綢的。手指輕輕撫摸著一匹匹的絲綢,細膩順滑的手感像是摸著少女柔軟的發絲,方可盡量忽略掉地窖裡面空氣的汙濁。
又拿了幾瓶朗姆酒。即將離開的時候從地窖裡面找到了一小塊銅片,柔韌度正好是適合做鑷子,只不過有一點微微生鏽,應該是那些酒販子進入這個地窖中不小心遺留下來的吧。
方可提著一匹絲綢和幾瓶酒,頗為費勁的爬出了黑洞洞的地窖,一步一個趔趄的向前走去,身上的傷口好像被方可撕扯得更厲害了方可渾身血汙,終於走到了jack所在的那片海灘。
之前昏迷的Jack這時醒了,正在撕扯著身上的襯衫。
“別動,”方可按住他的手“方可有更好的東西。”方可笑著揚了揚手中的東西。“你在哪裡找到的?”jack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方可“這座荒島上有人?”
方可翻了翻白眼,看來他的智商也被那兩槍打了下來吧。
“這個一會再說,首要的是處理你的傷口。”方可將絲綢撕成一條條放在旁面,把朗姆酒澆在彎好的銅片上。
“忍著點。”方可的額頭上冒出了無數細密的汗珠,沿著方可的面頰不斷的流下來。輕輕把銅片伸進兩個彈孔,jack疼的不斷倒吸涼氣,棱角分明的臉皺成一團,表情像是害怕打針的小孩子。
方可狠下心快速的處理了一個彈夾,傷口很快冒血,方可又拔出了另一個,這時候方可看到他手上的青筋暴起,指甲關節捏的都發白。“沒事了,沒事了。”
方可輕輕安慰他像安慰一個小孩子。又把朗姆酒塗在傷口上,打算用絲綢包裹起來。知道這個時候方可才注意到他上身被撕扯的完全**,很快方可能感覺到面頰因為染上了紅暈而變燙,方可盡量不去想那些,小心翼翼的包裹著傷口。
“dear,你的臉紅了。”jack的表情曖昧的看著方可,從他頭上的冷汗可以看出是用來緩解氣氛。“閉嘴!”方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滿意的看著他倒吸涼氣的表情。
“那麽現在。”方可的手離開了包扎好的傷口,眼神越過jack看向海平面上。“自殺還是等死?”
“這兩種聽起來都不怎麽樣。”躺在岩石上的jack慢慢直起身子“darling,告訴方可你從哪裡找到的絲綢和朗姆酒吧。”
“有一個地窖,裡面發現的。”方可蹙起眉毛“方可想著做到可能是走私船的中轉站,沒準兒他們很快就能來取送貨物了呢。只要在合適的時候出現,演一場戲,那麽方可們就能安全的離開。”
“說得對,親愛的。”jack揚了揚眉毛“那麽現在,”他的身子想這邊傾來,將毫無防備的方可壓倒在沙灘上“你想如何消磨這一段無聊的時光呢?”
遠方的天空似乎破曉,乳白色的雲彩輕揉著遮擋住太陽,朝陽美麗的降臨。方可的神經似乎被昨晚的酒精麻痹了,坐起來好一會兒方可的身體才告訴方可方可餓了。
順著烤香味方可情不自禁向後望去,果然,jack正拿著烤魚津津有味的吃著。方可餓得厲害,立刻手腳並用跑到哪裡並且獨享了剩下的兩條烤魚,味道確實不怎麽樣,但是方可認為這堪比人間美味。
方可吃的滿嘴,抬頭看到jack抿緊嘴看著手中的羅盤。那個羅盤方可注意了幾次,似乎是個不怎麽好用的羅盤,jack還曾經摔壞過它,不過後來又被提亞修好了。爬到他身後看著羅盤,指針指向方可後方。
jack回過頭去看,方可也回頭去看,但是一望無際的海平面上什麽都沒有。“這個羅盤是指向南嗎?”方可盡量減少音量因為jack的臉上一片不可思議。
他不回答,方可也就不再去問,回到篝火邊繼續烤著海魚。
在這之後,方可注意到jack的情緒很消沉,每當方可刺激般的說道‘Jack·Sparrow’他卻不再像往常那樣強調‘Capain’只是輕輕答應,方可想作為海盜他失去了他曾引以為傲的東西,好船,好的水手,寶藏和自由。方可想起他曾經自信的目光,忍不住一陣心疼。
終於方可再也受不了他一句話不說只是呆呆看著海平面的眼神,“Jack·Sparrow!”他目光渙散的看了看方可,棕黑色的瞳孔微微瑟縮著,方可想他可能想說那個詞來著。方可憋紅了臉看他, 眼含怒火方可不信他看不出來。
但是他很快又回過頭繼續海平面。
“Jack·Sparrow!你是船長你知不知道,你該在那些人奪走了你的船之後流落出這個表情!你是船長!”方可感覺到胸腔裡一團火不斷的在燃燒。
“所以……“所以……千萬別忘了。方可輕輕別過頭,咽下最後一句話。
但是jack似乎一點也不領會方可的良苦用心,他甚至抽出那把巴布薩留給他的手槍,緩緩對轉了太陽穴。
“別!”方可失聲尖叫,自己也可以想象到表情的猙獰。“留給巴布薩。”方可輕輕說道,甚至不確信他到底有沒有聽見,不過他到底還是放下了手槍。低垂的眉眼像一個受傷了的孩子,讓人忍不住去想保護。
方可知道他聽見了,緩緩轉向海平面思考著還需不需要抓幾條魚。正當方可思考著,卻發現遠方有一樣東西讓方可欣喜萬分。一艘船!沒錯,一艘船!方可喜極而涕的轉身叫jack,發現他也和方可一樣看著那艘船。那艘一直向這個方向前進的船!
那艘船漸漸臨近,方可發現那竟然讓方可很熟悉。那艘船給方可的感覺就像……
就像當初在龜島被方可和jack扔下的那艘舉辦派對的船!當船漸漸靠近,方可越發越欣喜起來。如果,如果方可能借這艘船回家……
但正當方可開心的不知道怎麽樣才好的時候,jack卻忽然抓住了方可正歡呼雀躍的手,那把方可剛剛還告訴他要留給巴布薩的槍,此刻正對著方可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