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四百年 第五十六章城曰平夷乃平夷

王成效的計劃是這次要一次性解決滇黔官道以南、北盤江以西、塊澤江以東的所有叛軍，確保官道以南地區逐步控制在手中，同時為向東援救安南衛到貴陽、向西援救昆明打通道路，這就需要逐步蠶食官道以北的一些地方，但這不著急，等官道以南的地方完全控制住了再說，估計這次行動以後，可以為建築公司提供大量俘虜，同時可以在建築公司原有工人中招收更多的士兵，保守估計可以再擴一個師。這樣，黃草壩的安全感應該就更強了，至於以後是向西南發展還是向東發展，這就要看具體情況了。

“報告！”外面的一聲報告聲打亂了王成效的思緒，王成效無奈地說了一聲:“進來！”來的是三團團長陸有春、政治委員余天風、副團長潘德金，幾人趕了一天的路從普安過來，一起謀劃如何聯合行動，確保把敵人主力消滅在平夷、普安境內。其時天色已晚，王成效讓三人先去休息，待明晨陸永平回來後開會討論，讓李永春、范名逸先搞一版作戰計劃。

次日清晨，陸永平與袁善連夜趕回指揮部，王成效也沒讓他休息，立即召集人員開會。袁善也被獲許參加會議，在路上，他向陸永平詢問了王成效的情況，陸永平回答王成效是他的上級，內部叫師長，不過在明軍體系裡是一個千戶，品級差了袁善好幾級，甚至陸永平的品級也高出了三級。當然袁善是個聰明人，本著多看少說的原則，並沒有把品級差異擺在臉上。

但當袁善看到王成效的時候，還是震驚於他的年輕，一張娃娃臉身子也沒有長成，但這張臉展示出來的卻是成熟與威嚴，他注意到王成效的肩章是兩條扛四顆星，顯然他在軍隊中的級別要比陸永平高兩級。王成效看到袁善盯著他看，微微朝他點了點頭，說道:“會議現在開始，請李永春處長介紹一下最新的敵情情況及作戰處擬定的作戰計劃草案。”

李永春向王成效敬了一個禮後，走到地圖前面，說道:“根據最新情報，設科、李賢於2月25日攻陷平夷衛，管操指揮曹三捷殉國，掌衛指揮唐九官及其他千戶百戶出逃。目前李賢等人還在平夷衛內搶掠、休整，而設科疑已率部離開，估計去向是陸涼或去嵩明與東川兵會合。普安那邊，龍文治妻安氏及其黨羽尹二正包圍普安衛及普安州城，安南那邊沙國珍及羅應魁佔據關索嶺，正圍攻安南衛城及永寧州城。過北盤江往東的情況不詳，目前正在偵測中。”

王成效點點頭，李永春接下去說道:“本次作戰的目標是一打能滇黔官道，二解救被包圍的各州、衛城及奪取被佔領的平夷衛，三是盡可能的消滅李賢部、龍文治部及沙國珍部，減輕滇黔兩地官兵的壓力。主要的戰略是師直屬部隊及一團進攻平夷衛消滅李賢部，攻取平夷衛後向東攻取分水嶺關，留兩營守衛平夷衛和分水嶺關，直至官兵過來後移防，同時一個營防守塊澤河、一個營隨師直屬部隊截住龍文治部的退路。三團進攻龍文治部，解普安之圍，如龍文治部被消滅，則派出兩個營佔領上五營，其余兩個營防守芭蕉關。四團派出一個營以馬乃營為基地，作出進軍沙子岒的姿態，如普安進展順利，則該營與芭蕉關兩營及師直屬部隊一起夾擊安南衛，殲滅沙國珍部。作戰部的計劃就是如此，請各位發表意見。”

陸永平舉手示意，王成效點點頭，陸永平說道:“目前設科動向不明，也不排除其與其他土酋勾結進攻我控制區域的可能，塊澤河這麽長，易渡地點也不少，一個營防守恐怕會很被動，建議可臨時征召一些工程兵，即可作戰又可修築一些工事。”

王成效點點頭，陸有春也舉手後說道:“目前中六營的控制還不十分穩當，三團需派出一部分人員協助安穩局面，建議調二團一個營過來，可協助鎮守也可安排進攻，另外要殲滅沙國珍部建議四團出兩個營，這樣可以把控制區一直延伸到盤江渡，或者可以一直進攻至關索嶺，威脅安莊衛。”

王成效看了一下，別人都沒有再補充，說道:“作戰處擬令:陸水根立即安排一個偵察連前往塊澤江以西偵察，摸清設科部動向，有情況及時向師部通報。陸永平率一團及工兵連明日午時開始快速襲擊平夷衛，如部隊無損失可留一營守衛平夷衛，其余人馬即刻進攻分水嶺關，攻克分水嶺關後快速迂回至善德營截住龍文治軍退路。陸有春率三團進攻龍文治部，時間定於三日後卯時發起進攻。楊平率四團兩個營進駐馬乃營，具體哪兩個營由他自己安排。二團調派一個營接防黃草壩營，令岑雨清參謀長做好安隆司的防衛工作。令黃汝楓安排路橋公司的人布防在塊澤江東岸，臨時編入輜重連，由後勤處處長黃光壁指揮。擬令吧，我簽字後下發。”

王成效頓了頓了頓，繼續說道;“發文董事會，要求全公司進入一級戰備狀態，轄區內所有民兵動員起來，所有外來人員需臨時控制人身自由直至一級戰備狀態解除。”

范名逸寫好命令，由王成效簽字用印後馬上安排通訊員前去傳訊。王成效揮揮手，宣布會議結束，各人按會議要求做好作戰準備，確保各團按計劃要求抵達預定位置。會議結束後，王成效與袁善寒暄幾句，看著這個可以當自己孫子的人，雖然名義上只是個千戶，但卻是一個總兵的實力，袁善雖說也沒有看低自己，但對王成效也是給予了足夠的尊重。袁善是久經沙場的老軍伍，王成效讓他對剛才的計劃發表一下意見，袁善表示不了解情況不予置評。

次日巳時時半，王成效帶著李永春、范名逸及袁善等人悄悄爬上了距平夷衛一裡左右的山頭，王成效和李永春、范名逸都拿著望遠鏡看著前方，袁善看著他們幾人拿著一個奇怪的物事對著平夷衛看，臉上不禁露出好奇的神色，王成效見了，讓范名逸把望遠鏡給袁善看看，袁善拿過望遠鏡，范名逸教了一下他用法，對準了平夷衛城，整個平夷衛城一下出現在了眼前，袁善嚇了一跳。只見鏡頭中的平夷衛城東西兩座城門都關著，城內的建築很大一部分均已被燒毀。

范名逸教他旋轉按鈕，鏡頭漸漸拉近，只見城樓上站著十來個土兵，正在看著遠處，接著似乎看到了什麽，敲響了鑼，鑼聲隱隱傳來的時候，城樓上已經又上來了幾十人，接著城牆上也站滿了拿著武器的土兵。

范名逸讓袁善把鏡頭轉過來，只見西側的官道上華夏軍士兵眾山腰處轉了出來，他們走得不快，一部分人拿著步槍，一部分拿著弩，還有一部分人推著獨輪車，穿著黃綠相間的整齊服裝，排著整齊的隊伍。

當部隊走到距城門約100步的時候停了下來，拿著步槍的人分散在兩邊拿出槍對著城牆，沒有拿槍的人在隊友的輔助下穿上了鐵甲，兩個人很奇怪的各扛著一根大鐵管，還有一些人拿出一些小炮擺在地上，有人在前面用手勢比劃著什麽，還有兩個人拿著兩面旗子站在旁邊。

袁善把鏡頭調遠一些，整個交戰雙方都出現在了鏡頭裡，午時正，只見那兩面旗子向下一指，那兩根大管子裡噴出了一根東西，快速的向城門而去，只見白光一閃，城門口冒起了一陣煙霧，接著一陣轟隆聲傳了過來，煙霧散去，只見城門和城樓都已倒塌，原先站在上面的土兵都已不知去向，旁邊城牆上的土兵也都有點愣在那裡。

袁善看見華夏軍已經向前移動，移動不是很迅速，鐵甲軍穩步向前，拿著步槍的士兵則邊走邊向城頭射擊，與鐵甲軍保持著一二十步的距離，而那幾門小炮一直開著炮，炮火向著城門後面延伸。

城頭也有不少箭射下，但很凌亂，只有一部分射中了鐵甲軍，造成的傷害有限，袁善只見到有一個士兵倒下，但很快城牆上的箭越來越少，射箭的人被步槍一個個打倒，很快，城牆上就沒有站立的土兵了。

鐵甲軍沿著倒塌的城門穩步進入了城中，兩邊的步槍兵不停的壓製著城牆，很快他們也有一部分隨著鐵甲軍衝進了城門。城門兩端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後面的軍隊跟著進入了城裡，接著城牆上出現了華夏軍，隱隱約約一陣整齊的聲音傳來，鏡頭中看到一些土兵跪在了地上。

有些土兵打開了了東門跑了了去，但很快被外面的華夏軍一陣亂槍給打了回來，他們又把東門關掉，重新跑了回來。而此時，西門進去的主力沿著街道快速推進，也就一刻鍾時間，就把街道上的敵人肅清，衝到了東門，東門打開後，兩邊匯合後分別向南北方向攻擊，一些有抵抗的房子裡面很快響起了爆炸聲。

王成效說道:“陸永平乾得不錯，大局已定，我們也進城吧！”說完向袁善做了個請的手勢後當先向山下走去。袁善連忙跟上，范名逸看著他手裡的望遠鏡，伸手想去拿，袁善卻抓得緊緊的。王成效回過頭來看到，說道:“你的就送給袁將軍吧，待會我批個條子，你再找黃光壁去領一個。”范名逸訕訕的縮回了手，袁善拱手向王成效表示感謝。

幾人來到了衛城後，只見部隊正在忙著收攏俘虜，零星還有槍聲、爆炸聲傳出，說明還有殘敵還在抵抗，不過大局已定，小股敵人已經掀不起風浪。陸永平和張同敦跑了過來，朝王成效敬了個禮，張同敦說道:“報告師長，目前還有少量敵人被包圍在指揮使府邸裡，劉宇成正帶兵清剿，預計一個時辰內可以清剿完成。目前已清點出的殲滅人數是237人，俘虜是1983人，賊首李賢在城樓上被炸身亡，另有77人受傷。我軍重傷5人，輕傷34人，衛生連正安排救治。另據初步清點一共繳獲糧377石、銀12000余兩、金140余兩，已交由軍法處入庫。”

王成效點點頭，說道:“宜將剩勇追窮寇，怎麽樣?戰士們還有力氣沒有?有力氣的話留一個營在這裡善後，其他人員跟我一起去打下分水嶺關！”陸永平和張同敦齊聲答道:“有！”王成效揮揮手，說道:“去把部隊組織起來，半個時辰後出發。”兩人又齊聲答道:“是！”敬了個禮後自去把軍令傳下去。

袁善看得目瞪口呆，今天就是打分水嶺關?部隊吃得消嗎?他不禁說道:“王將軍，古語雲，疲兵不遠征，是不是在這裡休整一晚後再攻擊分水嶺關?”王成效說道:“兵法還說兵貴神速， 據偵察分水嶺關只有300余人鎮守，趁著敵人還不知道平夷衛已入我手，宜速速拿下，以免敵人知道消息後增兵，反而更難以攻打。”

袁善摸著胡子點點頭，不過還是說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士兵們已經行動了大半天，疲累不堪，再趕到分水嶺關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了，士兵們的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呀！而且夜戰容易發生意外，這萬一有個閃失，可就敗壞了這大好局面呀！”

王成效狡黠的眨了眨眼，說道;“如果有困難，陸永平會提出來的，他不提出來就是有把握完成任務。他要完不成，那我就把他給撤了！袁將軍別急，我們先吃點東西再出發。”他招了招手，讓警衛員去拿兩份軍糧過來，這行軍糧比較簡單，也就是麵粉混合了鹽、豬油、糖、蔬菜等熬製後高溫脫水製成，重量較輕，加水混合後成為一團糊糊，味道絕不算好，但熱量充分，適合於野戰行軍短期食用。袁善吃了這行軍糧，倒是覺得味道不錯，聽到王成效介紹他們每個士兵會隨身攜帶一斤行軍糧，可以保證三天無給養行軍，他也在琢磨著是不是也要學起來。

平夷衛距分水嶺關有二十余裡，按華夏軍的訓練要求，一個時辰內趕到。袁善畢竟是50來歲的老人了，雖然他大部分時間是騎馬，但這一陣急行軍後也是感覺有點吃不消，但華夏軍卻人人都還是精神抖擻，離分水嶺關還有兩裡的一個山坳上，部隊臨時進行了休整，前期出發偵察的偵察二連派了魯風回來報告分水嶺關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