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小子說話的水平不一般,明知道這些人叛亂謀反,還親切的用‘叔伯兄長’四個字拉近關系。
他雖然在言語上拉近幾分,但他卻將尚方寶劍舉起,話語雖是安撫,但不缺鎮壓之勢。
聽著袁成玉的話,眾人不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因為此人帶著尚方寶劍,由祖大壽護衛而來,定然不會是假。
此時已經癱坐在地上的朱梅趕緊朝著馬車位置爬了過來,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嘴裡嘟嘟囔囔的說道,“大人,袁……”一時間,朱梅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轉而急切的說道,“快救救扶臣大人。”
“救救畢大人!”
袁成玉站在馬車之上,撇了一眼面前的楊正朝,朝著被綁在旗杆上的畢自肅看了過去。
畢自肅是誰,袁成玉了解的並不多,對於這個人的功績他也沒有辦法說出具體的事情。
袁成玉能夠清晰記住的,也當屬今日八卦之事,按照歷史發展,畢自肅在這次事件後,不甘屈辱,上吊自殺了。
一個為大明籌銀十年的戶部尚書最後落得個上吊的下場。
這倒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兒。畢竟大明的皇帝也是這般結局,不過這都是後話。
看到畢自肅慘狀之時,袁成玉冷哼一聲,雙目怒視,厲聲喝道,“去,將畢大人救下來。”
說話間,袁成玉直接將腰間的佩刀朝著祖大壽扔了過去,而他,將手裡的尚方寶劍舉過頭頂。
後者接過佩刀的瞬間,直接將刀拔了出來,將刀鞘放在袁成玉的馬車上,雙手緊握佩刀,朝綁著畢自肅的旗杆衝了過去。
雖然兩者之間的距離不近,但祖大壽衝過去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膽敢阻攔。
叛軍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祖大壽將旗杆上的畢自肅救了下來。
祖大壽簡單的檢查一下畢自肅的身體後,朝著袁成玉點了點頭,示意畢大人的傷勢還在可控范圍之內。
袁成玉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若是畢自肅死在這場叛亂中,那麽這件事情絕對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就算是袁崇煥都沒有辦法撇清關系,說不定也會跟著吃鍋烙。
“朱梅聽令!”袁成玉厲聲道,“把蘇涵淳、張世榮速速抓來。”
在場的所有人看著袁成玉的舉動都懵了,當然,楊正朝也不知道袁成玉葫蘆裡面賣的什麽藥。
就在眾人不解之時,袁成玉大聲的解釋說,“小子前來,父親大人已經交代,今日兵變,並非爾等本意。”說到此處之時,袁成玉再一次將聲音放大,此時他就站在高台之上,又在高台上的馬車上,足以讓周圍人將他看的真切。
“蘇涵淳借推官之職,平時為人頗是嚴厲,軍中土卒但有過錯無論過大過小,俱施以刑,素有酷吏之名;張世榮貪圖便宜,吃拿卡要,私佔軍餉。將士們一則未曾發餉,二則又受那一酷一貪之官之氣,怒上加怒,忍無可忍,這才釀此大錯,父親明言,不會追究你們的責任。”
“嘩!”周圍人一陣嘩變,袁成玉所言當真?袁督師真是這麽說的?
當袁成玉說出這句話後,眾人再也不懷疑他身份的真偽,因為這些只有內部人知道的實情,外人是沒有辦法冒充的。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袁督師竟然已經調查到此二人層面,眾人還是非常驚訝的,包括楊正朝在內,雖然他一直叫喊著要見袁崇煥,其實他也知道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其實是蘇涵淳、張世榮二人。
此二人可並非單有袁成玉所言之過,他們用腹削所得,過著花天酒地的糜爛生活,而且多次向兵部官員、監視太監和紀功禦史等人行賄,營求升遷機會。
他們甚至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地位,采取了自養家丁的辦法。他們把克扣來的錢財拿出一部分,拳養一小批經過挑選的士兵,給予較好的生活待遇和馬匹器械裝備。自此,很多士兵竟然成了他們養在府內的拿著軍餉的家丁。
聽著袁成玉的命令,在場所有人都變得興奮和激動,而此時袁成玉的話並沒有結束,“諸將士,你們真的以為父親袁崇煥拍拍屁股走了嗎?父親大人奉當今聖上旨意,持尚方寶劍,督師薊遼,五年平遼東的誓言還未實現,如何能走!”
就在袁成玉將這句話說完之時,整個人已經變得激動,他的話語未停,“父親常常教言於我,遼東非生他之地,卻是葬他之所,邊關不平,將士未歸,他就不會離開遼東半步。”
“即便是身死遼東,吾等後輩也會前赴後繼。”
‘好一個並非生我之地, uukanshu 卻是葬我之所。’
‘好一個即便身死遼東,吾等後輩也會前赴後繼。’
袁成玉所說的每一字都如強心劑一般,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興奮不已,他所說的每一給字,都深深的釘進每個人的心裡。
這種炙熱的情感是會生根發芽的。
遼東對於袁崇煥而言是他鄉,但對這裡的很多將士而言卻是故土。
他們能夠感受到袁成玉言語中的真摯和決心,這還只是袁崇煥對他的教育之言,那袁崇煥本人對於遼東的情感是什麽樣的?還需要質疑嗎?
這樣的人會舍棄遼東而去嗎?
袁成玉僅僅幾句話就點燃了沉醉在遼東戰士心中的狂熱。
軍人、戰士,金戈鐵馬血未涼,這裡所有人都盼望著可以將金人、韃子趕回草原深處去。
祖大壽所站的位置距離袁成玉最近,當他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雙目老淚縱橫,他呆愣在原地,想起這麽多年金戈鐵馬的日子,看著手裡的佩刀,就算是現在上戰場,也能乾翻幾個韃子兵。
這些話不正是他們上陣殺敵的初衷嗎?
大明雖然落魄了,遼東雖然滿是瘡痍,可他們的血肉之軀就是大明的最後一道防線。
“說的好!”
“好!”
奈何自己沒文化,周圍人只能用最真摯的感情表達內心的激動和狂熱。
當然,袁成玉作為二十一世紀‘吃餅’最多的年輕一代,他心裡比任何人都門清,噓寒問暖,不如直接打款,他們是為了餉糧軍變,這件事情是必須要解決的。